整个人好像被人煮了一样。
洛七七拍打着小手,兴致勃勃嘿嘿一笑:“以后梁小姐再约你你就带上我啊,保准药到病除!”
顾流年点点头:“好主意。”
说着就伸出手来,把洛七七的小手紧紧的攥住。
午后的阳光灿烂如金,两个人悠闲的走在林荫小道上,云彩懒洋洋的在空中变换着造型,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声。
岁月如此静好。
顾流年攥着洛七七的小手,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无欲无求,人生圆满了。
“你去见谁,也带上我。”
洛七七愣了一下,随即犹犹豫豫的开口:“哦对,有件事情,我还没跟你说呢。”
今天见了梁思贝的面,之前的一些误会自然也就解开了,看顾流年对梁思贝的态度,之前那些让她抓狂不已的“劈腿事实”,显而易见都是梁思贝的一厢情愿。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该有什么事情瞒着顾流年才对。
何况,有些事情注定瞒不住。
她把之前发生车祸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只是关于洛冰冰的部分抹去,末了直奔主题:“乔燃为了保护我所以现在还在医院,所以,这几天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的。”
本来现在就应该在医院,只是今天的意外实在是太多。
顾流年挑了挑眉毛:“乔燃,那个小白脸?”
洛七七:……
说的好像你不像小白脸一样……
一个两个的都比女人还好看,在这个问题上就大哥别说二哥了好么。
“是的,你们见过一面应该。”洛七七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顾流年点头,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补刀:“死了没有?”
洛七七:……
“咳咳,没有,就是一点轻伤。”
“那不需要你去照顾吧。”顾流年伸手揽住洛七七的肩膀,开始洗脑:“我有空去一趟就好了。”
“这好像不行吧?”洛七七迟疑着开口:“人家毕竟为了我受伤的……”
“你有部戏要开拍了吧?”顾流年威胁的捏捏洛七七的小脸:“还想不想进组了?”
洛七七:……
在这个问题上威胁别人简直卑鄙啊!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顾流年原本就一直很抵触自己拍戏,两个人刚刚和好,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再起争端,可是《慢舞长安》是个绝好的翻身机会,她又不能错过。
想了又想,洛七七只能妥协:“那好吧,你替我去看看他吧,你不能跟人家动手啊。”
顾流年好脾气的点点头:“自然,我会替你好好感谢他的。”
照顾人他可是一把好手。
洛七七还有点不放心:“真的?”
“真的。”顾流年伸手顺顺她的头发:“你看我把叶天佑照顾的多好。”
洛七七:……
她更不放心了怎么办……
……
凯皇酒店的vip包厢内,幽暗的光线下烟雾弥漫,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道。
真皮沙发上围坐着几个大腹便便穿着名贵西装的生意人,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妖娆的长腿美女,桌上的筛子烟蒂酒瓶相互辉映,有人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在空中轻轻一吹,引起一片哄笑声。
大大小小的酒瓶,有洋酒也有白酒,凌乱的放在桌上,叶天佑在这样浑浊而缭乱的空气中紧紧地攥紧手里的酒瓶,几分醉意已经涌上心头。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手指缝里夹着烟,对着叶天佑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叶少一张嘴,就让我们堵上子虚乌有的大窟窿,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一切看合同说话,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叶天佑心中愤愤,脸上却只能露出殷勤的笑容:“何总,还是请您行个方便,我也是为公司办事,虽然当年的合同出了问题,可是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好好解决,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是不是?”
被称作何总的中年人把烟蒂狠狠的按进旁边的烟灰缸里,歪了歪嘴角,指着叶天佑手边的大半瓶白兰地:“叶先生年少有为,我非常欣赏,这样吧,你把那瓶酒一口闷了,我就考虑一下。”
话音一落,周围的几个中年人顿时开始起哄:“喝了喝了,一口闷!”
叶天佑看向自己手边的酒瓶,度数极高的烈酒,几乎是满瓶的。
他的酒量其实一直不是很好。
然而骑虎难下,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点希望,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希望溜走。
在心里犹豫了一瞬间,伴随着一群人充满恶意的口哨声和叫好声,他咬了咬牙,抓起旁边的酒瓶,闭着眼睛咬紧牙关一饮而尽。
辛辣而香醇的酒精味直冲进他的咽喉,初时还不觉得怎样,很快小腹中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灼烧。
那种感觉让他整个脑子都是晕眩的,从内而外的烧灼感让他神志都有些不清晰。
咬牙喝光了一瓶酒,再看眼前的景物已经趋于模糊,他一只手撑在桌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再说话的时候舌头都不自在了起来:“可……可以了么?”
说着用有些颤抖的手,拉开自己的公文包,把早已经拟好的合同拿了出来,然而还没等他把合同递到何总面前,对方就冷冷的嗤笑一声:“我答应你了么?”
顿时,周围的笑声更夸张了起来。
叶天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肚子里泛起一阵阵的酸水,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你不是说……”
“我只说考虑考虑,现在我考虑好了,本来就不存在的债务,我为什么要还?”何总满脸横肉的脸上绽出了浓浓的戾气,让叶天佑有种想要立刻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他硬生生的忍住,却再也忍不住胃里火辣辣的翻腾,站起身来,飞快的向着门外跑去,身后是一阵阵越来越高的哄笑声。
扶着走廊雪白的墙壁,他忍不住俯下身吐了出来,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和屈辱,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费了多少心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走到这一步,可是这种举步维艰的感觉,已经快要压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