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头无奈地把他手拿下来,敲了敲他的脑门说:“你这小子一向机灵,就算没有我,也一样可以混出头来。不过嘎子呀,不要嫌我啰嗦,咱们这做捕快的看着风光,赚得银子也不少,但是风险也高。若是往常那些个宵小之辈,以咱们的拳脚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怕就怕那些上了衙门通缉榜的大奸大恶之徒,记得一定要小心谨慎,听令行事,不可意气用事……”
牛车刚刚好经过,夏浅绯将这两名捕快的身份记下来,听着那远去的声音,禁不住暗自点头。
看来游玉楼的爹果然有手段,且治下严苛。
原本的柴远县的知县,只晓得做表面的功夫,鱼肉百姓,哪里会管束捕快衙役们?
只是可惜了游朝成当初下放为官,蹉跎了十多年的岁月,功绩全让上峰占了去,才人到中年,刚刚升迁为知县。
“捋——”牛车停在食香楼外面,看着客源不断的酒楼,夏浅绯抱着宫小盼下了车,抿唇说:“爹,您把车赶到那边的树荫下,您看着小盼,我自己进去看看。”
夏有善不大放心,犹豫着说:“绯丫头,这,你要自己进去吗?”
不是夏有善对夏浅绯不放心,而是这个世道男尊女卑,夏有善担心闺女受到轻慢。
“爹您放心吧!”夏浅绯没有所说什么,安抚地看了看夏有善,摸着宫小盼的头说:“盼儿乖,听外公的话,在那边等娘亲出来。”
宫小盼点点头,乖巧地说:“娘亲有事情忙,盼儿会乖乖地听外公的话!”
夏浅绯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旁边的耿氏忽然扁着嘴,学着宫小盼得样子说:“乖——乖听话,外公——”
夏有善老脸一僵,有点儿不知所措。
夏浅绯也是有点儿汗颜,嘿嘿笑了笑,干巴巴地说:“对,你听话,一会儿我回来了给你买糖吃!”丢下这句话,夏浅绯不敢去看耿氏那欢呼雀跃,双眼冒光的样子,就小跑着进了食香楼。
食香楼一楼大堂一般的桌子都有人,店小二吆喝声,还有跑堂伙计跑上跑下的身影,都说明生意不错。
一名店小二刚好从二楼下了楼梯,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正准备歇息一会,一眼看到夏浅绯,忙迎了上去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虽然夏浅绯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棉布,发髻上也没什么首饰,但是她往那里一站,就是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让店小二无法看低她。
“小二哥,你们掌柜的可在?”夏浅绯唇角勾起一抹浅弧,看了一眼从空间飞出来,在酒楼二层楼那一排排的厢房来回地穿梭的小圆子,无语地在心里嘱咐它说:“你注意点,千万不要得意忘了形,让人看到你的存在!”
小圆子欢呼的声音传到夏浅绯的脑海中:“哇,主银,想不到这食香楼也有好酒哦!我看到二楼那些厢房里面,有好几种好酒呢!”
小二哥闻言略微诧异,不过却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而是一脸的犯难说:“这位小娘子不是小的不愿意帮你通传,而是我们掌柜的此时正在楼上的雅间,伺候贵客,这一时半会估摸着走不开,您看这——”
“那行,我过会再过来吧!”夏浅绯点点头,转身走出了食香楼。
小二哥看着夏浅绯离开的身影,挠了挠头,有点不解。不过他很快就忘了夏浅绯的事情,因为又一桌客人叫了小二,又要加几个菜。
夏浅绯走出食香楼,前面那家就是聚财楼,而聚财楼的斜对面便是百味楼。
权衡之下,夏浅绯索性直接去了百味楼。
虽然还不是饭点,但是百味楼可谓是人声鼎沸,就算是一楼大堂都是座无虚席。
夏浅绯进了百味楼,看着小二哥数量远远多于其余的酒楼,就连跑堂的伙计都是食香楼三倍之多,他们却依然不得空闲,忙进忙出。
靠近门槛的地方就是吧台,后面有一名中年儒雅的文士站在后面,正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看着摊开来的账簿,认真的核对。
夏浅绯呼出一口浊气,走过去敲了敲吧台说:“请问掌柜的,能否打搅您一会,和您谈一笔生意?”
正在拨弄算盘的文士抬头,看到夏浅绯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穿着打扮虽然平淡无奇,长得倒是清秀靓丽。尤其是那一双清亮的眼睛,让他升腾起一股子好感。
“小,额,小娘子客气了,楼上请——”丁巍然猛地瞥到夏浅绯的妇人发髻,登时将到口的姑娘两个字吞回去,一边将账簿收起来,算盘也放到了下面,将抽屉锁上了,一边引着夏浅绯上了二楼一间雅间,命路过的小二哥上了茶,主动说:“在下丁巍然,是百味楼的帐房,掌柜的正在三楼伺候贵客,一时半会走不开,小娘子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告诉在下。”
夏浅绯看了一眼这雅间,里面大概有二十几个平米。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正中央的一副招财进宝的大字,中间有密密的珠串形成一道帘幕。左边是一张贵妃榻,中间是一套古色古香的红花梨木的桌椅。
桌子上摆放着一整套的青花瓷茶具,整间屋子里飘散着一股子茉莉花香。
丁巍然引着夏浅绯撩开了珠串幕帘,直接坐在了内室的茶几边,看着店小二给两人上了茶,端起茶盏说:“小娘子有什么生意,尽管提出来,若是适合我们百味楼,价钱方面不用担心,我们百味楼给的价格绝对公正。”
“这一点我自然是放心,百味楼声名在外,肯定不会把蝇头小利放在心上。”夏浅绯抿唇一笑,将竹篮的盖子掀开,取出里面的三只贴着不同名字的酒坛说:“这三只坛子里分别是橘子酒、石榴酒以及柿子酒。”
“小娘子,不是我丁某人打击你,实在是这些个果子酒也有不少人酿了,拿到我们酒楼。只可惜经过我们酒楼的专供酒师品尝过后,只有寥寥几个人能够过关。”丁巍然叹息一声,摇着头说:“而且那些留下来的果子酒,味道品质各方面都不符合我们酒楼特供贵客的品味,所以价格方面也不大多。”
夏浅绯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并非没有人酿造果子酒,只是酿造出来的口感什么的,不符合市场需要。
“多谢丁先生提点,我也不敢夸下海口自己的果子酒怎么别具一格,这样吧,就劳烦丁先生您走一下流程,请酒师先生前来品酒如何?”夏浅绯沉吟着,还是决定按照人家酒楼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