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瞧见她的背影明明感觉到她是很紧张的,却不晓得她是哪里借来的勇气竟敢出口还击。真是有些佩服她的“胆大妄为”,也完全相信了她在酒楼里说的第一次“出阁”。
“畜牲骂你……”那人的话引来了周围过往行人的笑声,他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被一个小丫头耍了。转至而来的“连锁反应”便是毫无意外可言的恼羞成怒。
“你别乱来!我们家小姐可是朋来公子未过门的妻子!”小诗见那男子欲对小姐不轨,急中生智!搬出个她家小姐听也没听过的名人来,被她挡在身后的小姐茫然不知所谓,“朋来”?何许人也?
巷子里的男子先是微微地震撼一下,转瞬之间便知道这是个谎言。不仅是那个人呆了一下,周围的所有人都将忙碌暂停,目光一致转向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上。
身为主人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那没脑袋的丫头说了一个既大又不容易被拆穿的谎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这话连巷中的青影也笑了,‘这对主仆还真是一个脾性!’
“哦?从没听过朋家有定下‘主母’人选,小丫头会不会因为太忠心,急坏了脑袋呀?”那挑衅的男子仿佛听到的是一个超级好笑的事情,连手上的疼痛都暂时忘却了。
“朋家乃忘忧城中最为了不得的名门望族,可以相配的女子自然不能是等闲之人。”小诗的话引来她家小姐的侧目,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特别在什么地方。她偏过脸尽是不解的向小诗看过去,竟好像在小诗身上看到了两个不同的人。虽然身形相类,但小诗的身体中却是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存在。见众人,包括那欲对她们家小姐不利的人都怔住了,她又道,“十四年前的犀巧节,辰巳两时相交。天由明向暗,一刻之后又由暗乍明。相信各位都还记得吧?”某人不明所以外加糊糊涂涂地看着小诗,不知小诗在故弄什么样的“玄虚”!不过这一切,好像都还蛮管用的!
“那又怎样?那是犀巧女神在忘忧赐福!无绝老方丈都讲过了!”半晌,大家似乎都糊涂了。糊涂当然是因为不明这与朋家“主母候选人”有什么关系?朋来这人都没有几人见过,就更别说他未来的妻子了!但也正因如此,小诗的话也不无可信之处。
“我家小姐,便是那日,那时夫人顷刻之间诞下的。试问若不是赋有异禀,又有哪家妇人生产不消几个时辰,顷刻之间便能诞下麟儿的?”为了增加可信度,小诗又复讲了一句,“若有不信的,诸位大可以去向年岁大些的长辈们打听!看看国都之中,那日是否只有一家产子?”某人对小诗相当敬服,甚至是刮目相看,不知她体内那绘声绘色为自己编出这么个震慑人心的“神话”来的到底是谁?这样的“祸”都避的过去的话,不说成是神话也很离奇了!
“小丫头!你以为你编出个‘仙女下凡’来,就会让所有人信服么?有本事,你让朋公子出现,让他亲口承认。不然就得赔偿我娶不到老婆的损失!别以为没有人见过朋公子,你就可以漫天胡编!很不巧,我就见过朋公子的真颜!”直到那个讨人厌的男子自信满满地讲出这一番言辞,一直抱着小狗的某人才正眼看了他一下。
瞄见天色已晚,众目睽睽之下,相信他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
“你?”她先是质疑地开口讲了一个字,才缓缓道,“若连你这种品行低劣,见色起意的人都与之为伍。那还真是无前途可言,怪不得不喜常在众人面前走动。只见过一面,就持着鸡毛当令箭,真是可笑!”语气淡淡的,整段话充斥着对面前这个人的不屑,却对朋来只字未提。这番话,既让众人有无限的遐想,也大可以撇清她与朋来之间的关系。
“你…你的狗咬伤了人还强词夺理!”那人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抢白的无言以对,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明明是你先调戏我家小姐,怎地就变成我们的不是?再者说,那小狗只那么一丁点儿大。路才刚走得稳,如是你规规矩矩地把自己的手放在身侧,它哪里能咬到你?”听闻小诗的振振有词,她忽然觉得自己是拣到了宝!再度凝眸盼之,她几乎认定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象。小诗就是小诗,哪有什么别的影子?
“呵!我调戏她?就凭这种姿色?她也……”青影从暗巷中走了出去,目标是某人的身后。他知道那种人气急了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别说是讥讽,连更不堪的也定做得出来。所以,他没等到她开口,想也知道她的自尊准是抵不过那男子的脸皮的。
“我也…我也怎么样?若我一无是处,今日今时就不会发生这场闹剧,不是么?”那人因为她的话和看清了她身后走来,那似笑非笑的人面容之后不能再言。
“讲得好,我的妻子怎么会一无是处?”没错!那青影便是朋来本人。他难得去自家酒楼一次就遇见了这么“牙尖嘴利”、得理不让人的女子。早些年,父母双亲还在时,总是逼他快些成亲。如今只剩外祖父一人,他倒是殷切期盼重孙降生,但也毕竟抵不过朋来的性子。原来,朋来对她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就只是觉得她很好玩儿。当他看见她的侧脸那一闪即逝的“尴尬”、“难堪”化作了她自保的反击动力一瞬,他便想和她扯上关系。而后,再见到一次她对着小狗那样灿烂、炫目的笑颜。
顺着声音,她人体本能的回过头,对上那让人迷醉的星眸。只一下,她便收回了目光,拉住小诗气嘟嘟地往回家的路走。
不仅是众人诧异她没有礼术地避开自己的“夫婿”,就连朋来也是愣住了!难道他不是所有女子心目中想要嫁掉的人选吗?自己如此善意地帮她解围,她不但没有留下矜持的道谢,反而气冲冲地,走了?
就让她这么走掉,他从此以后哪里还有面子可言?
几步上前,技巧十足地拨散她扯住小诗的手,而且只是拉住她的衣袖。
“我只是有要事要去办一下,没想到会陷你于这般‘险境’。可伤着了?”关切的言行声色并茂,手又探向小狗,“悟空这小子还算忠心,等回去一定好好奖赏它!”那本来正欲冲朋来龇牙咧嘴的“獒”,嗅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温驯地任他抚摸。害得某人心里一阵失望,她本以为长得好看,小狗也不一定会看懂,更不会“买账”!没想到,它叛变了?她曾崇拜过“孙悟空”,但是她现在讨厌这两个字,包括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陪她演戏的男人!
“朋…公子,天色晚了,小姐该回府了。”小诗现下才是最紧张的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她一时情急才扯出来“唬人”的正主让她有种害了她家小姐的感觉,‘完了,完了!小姐,是小诗对不起你,好端端的一个犀巧节,若晚些告诉你也许就不会闹成这样了。’
“回府?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做起主人的主来了?早知道就不带你出门了,回家去!”不等朋来开口,她便不着痕迹地抽出被朋来拉住的衣袖。一副“恶主”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她从没这样骂过小诗。
“小诗知道了。”起初,小诗被“骂”得糊里糊涂几乎无颜再见她家小姐。但听到“回家去”三个字,立刻明白小姐是为了让她回府去“搬旧兵”。对!是“旧”而不是“救”,因为她并不清楚,她所谓的“兵”,能不能在这位“朋公子”面前起到作用。假意委屈的掩面而去,才让“发了脾气”的某人舒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主仆还有点儿默契。
小诗走了以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微怒”的“小姐”脸上。
“众位父老,可看见方才欲对我未婚妻子不轨的男子了?”一转脸,那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倒霉鬼”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退场”了。朋来暗笑这人还算识趣,不然他真愿一直演下去。
“我要回家了。”撇下一句话,某人掉头就走。
“那怎么行,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赏灯的么?”朋来才刚“玩儿”出兴致,哪能就这么放人离开。既然她的小丫鬟已经夸下海口说只有她才配得起他,他自然不会白白被“利用”。
闻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许多,主动走进朋来。对他做了个手势,让朋来附耳过来。反正百姓们一直盯着她看,被他这样拉着不嫁他也嫁不了别人了。这一切正和她意,她才不要成什么该死的亲呢!
“借你的名义是我丫鬟的不是,可你大门大户。我们名不见经传,也赔偿不了你什么‘精神损失费’。望朋公子高抬贵手,多有得罪之处,请海涵。”当朋来好奇地附耳到她唇边时,她真“亲昵”地大庭广众之下不避嫌地对他讲悄悄话。可她似乎也忘了些什么,例如,遣词用句。
“精神损失费?这个名目不错。”听了这么有趣的“名词”,朋来对她更感兴趣了。
刚要再开始下面的主题,一辆轻快的马车便盈盈而来。驾车的车夫旁边坐着小诗,朋来稍微讶异了一下,随即释然。
“寒雨,为娘的有教过你如此不知礼数么?”马车里,一道娇中含嗔的妇人柔声正“斥责”她没有礼数。这妇人便是她投在人家肚子了辛辛苦苦把她生出来的女人,姒敏氏。“小诗,去牵马给朋公子,回府。”不给众人太多的遐想空间,直截了当地遣小诗去牵马给朋来,遂而离开“事故现场”。
众人未回神之际,姒寒雨已上了马车。而朋来也是未置一词,只是顺从地上了马跟在马车一侧走远了。所以,许多人传开了。说是朋来的未婚妻子娘家是忘忧中,一个不为人知的大户人家。
也别怪人们如此猜想,全都是朋来的顺从给人们带来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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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地又来了一人,不知道有没有大大觉得其实朋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