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救救我们的孩子(1 / 1)

“初警官。

初警官,醒醒。

醒醒,快醒醒啊。

初警官!”

昏迷中,初夏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的意思逐渐地清醒,眼皮却依然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齿尖在舌上重重一咬,血腥味瞬间在嘴里蔓延。

初夏费劲地睁开眼睛。

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脸庞进入她的视线,身后是昏黄的灯光。

瞳孔骤然睁大。

地下室没有镜子,哪怕已经好几天没有找过镜子,郭显达也能够想象,他现在是怎样一副鬼样子。

“初警官。

是我。

郭显达。”

初夏心下一惊,她下意识地出拳攻击对方。

“西唆咣当”一阵金属撞击的声响,初夏错愕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双手铐上了手铐!

“是你绑的我?!”

初夏警备地盯着郭显达。

人在地下室里坐,锅从天上来。

郭显达苦笑,“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有那个能耐么?”

郭显达主动往后挪了几步。

就这么几步的功夫,郭显达都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坐在破旧的床上,吃力地喘着气。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也铐着手铐,脚上也是。

随着他的行动,发出“西唆咣当”的声响,情况竟是比她还要糟糕许多。

“是……唐柔?”

郭显达点头。

这一下,初夏不仅仅是大吃一惊,简直能称得上是惊骇了。

“怎么会?你不是她的未婚夫吗?

她现在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在初夏看来,既然唐柔答应和郭显达结婚,那么说明她心里已经放下三叔了,所以才会决定接受郭显达的感情。

“她爱的人是我?

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郭显达坐在破旧的床上,胸腔震动,咧开嘴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你,你笑什么?”

初夏眉头紧皱。

郭显达仔细观察初夏的表情,她眼里的茫然不似作伪,郭显达收敛了笑容,“难道孟三少从来没有告诉过初警官,那天在唐柔的别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及唐柔到底为什么会答应和我订婚吗?”

“我……我不知道。

三叔没有主动提过。

我,我也没有。

我相信三叔。”

初夏摇了摇头。

因为信任他,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过问。

郭显达一怔,“你还真是个蠢女人!

我告诉你,我到的时候,唐柔身上衣服什么都没有穿,而孟云泽。

呵……’

一个充满轻蔑的”呵“,以及剩下的省略句式,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初夏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最终,仍旧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她相信三叔。

”你看上去很虚弱。

你还是少说点话吧。

你放心,如果能够顺利逃出这里,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

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无缘无故地示好。

初夏不相信,郭显达叫醒昏迷中的自己,就是为了和自己聊天。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希望自己能够带着他逃跑。

毕竟比起力气全失的郭显达,她离开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和郭显达一样,初夏的双手双脚也被铐上了手铐,比郭显达的情况稍微好一些的是,初夏没有被喂下那种力气全失的药物,因此,行动上虽然不太方便,但是尚且能够走动几步。

初夏没有再纠结为什么郭显达也会在这里。

她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形。

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三叔能否找到这里,尚且是个未知数。

她不能被动地等待三叔的到来。

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初夏试着慢慢地挪至门边。

初夏试着双手抬起,去扭动门的把手,不出所料,房门被从外面反锁,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没用的。

唐柔每次离开,都会把门给反锁了。

根本出不去。”

初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在被关在这里之后,郭显达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从这里逃出去。

“你能帮我把我头上的发夹给拿下来吗?”

初夏走到郭显达的面前,蹲下身,好方便郭显达的手能够触碰到她的头发。

“你会开锁?”

郭显达早年在底下赌场坐庄,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过?

经常有人利用一身上不了台面的手艺,发了一笔横财,然后跑到赌场里一掷千金的。

郭显达自己也会开简单的锁,倒是不知道初夏一个正经警校毕业的刑警,也会这个,难免有些惊讶。

“三叔教过我一些。”

初夏简单地一语带过。

初夏没有详细解释道的意思,郭显达也就识趣地没有追问。

他的四肢均没有什么力气,却不至于连取一个发夹的力气都没有。

勉强将初夏头上的黑色发夹给拿下来,郭显达双手便抖得厉害。

那是长期没有进食以及药效的副作用导致的。

郭显达是开枪打伤孟云泽的人,如果不是孟云泽的运气足够好,恐怕此时早已是一具尸体。

初夏纵然觉得眼前的郭显达有些可怜,却实在并没有太多的同情。

发夹没能拿稳,掉落在地。

“抱歉,可能要麻烦初警官捡一下了。”

郭显达露出一个歉意的苦笑。

不过是弯下腰而已,于初夏而言,称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可能,对于现在的郭显达而言,弯腰这种动作都吃力吧。

初夏没什么说。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发夹,在地上坐了下来,把发夹对准手铐得孔,开始专注地开锁。

开锁的时候,初夏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初孟云泽教她开锁的因由。

事情还要从五年前初夏刚搬进孟云泽家那会儿说起。

孟云泽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了初夏搬进来住。

孟云泽私人领域意识十分严重,对初夏的到来可以说是相当排斥。

初夏也感觉到了主人的不欢迎,因此尽量降低自己在这个家的存在感。

只要是孟云泽在家里,她就尽可能减少走出房间的次数。

大部分时间,初夏都是在房间里为考进警务系统做笔试复习,基本上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初夏从不出门,孟云泽也就没想过要给她配一把钥匙。

当然,就算是想起,以当时孟云泽对家里多一个陌生的排斥程度,怕也未必会主动给对方配钥匙。

直到有一天,坐在书桌前复习功课的初夏,忽然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流出。

初夏当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跑去洗手间一看,果然,内裤都染红了,就连牛仔裤都没能幸免。

初夏赶紧换了内裤和裤子。

她搬来时什么都准备了,唯独卫生巾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添置。

初夏没有钥匙,她只能把门开着小小的缝隙,想着只要她脚程快一点,买了东西就赶紧回来,家里应该不会遭小偷。

出门前,初夏只想着尽快赶回,以免被小偷钻了空子,唯独没有想过,房门会被风给带上。

初夏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欲哭无泪。

她没有孟云泽的联系方式,她也不敢为了这么点小事打电话给孟老太太,把孟云泽给叫回。

初夏只能站在门口无措地等。

那时候孟云泽刚接手孟氏集团没几年,每天都忙于各种场合的应酬。

初夏这一等,就从白天等到了夜里十一点多。

时值盛夏,楼道里闷热难当。

等到孟云泽应酬回来,初夏整个人就像是浸了水一般,头发都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脸颊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打湿。

初夏等得睡着了。

孟云泽那晚喝得有点多,走路都有点不稳。

没注意到家门口蜷缩成一团的初夏,走近时,不小心,腿不小心踢到了初夏。

初夏发出无意识地呻吟,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过道里的灯光被孟云泽高大的身体遮挡了大半。

“您,您回来了?”

“怎么等在门口?”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初夏局促地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的供血不足,没了力气。

双腿一软,初夏向前扑跌而去。

孟云泽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扶住之后,等到初夏站稳,很快就又往后退了一步。

初夏没有错过孟云泽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初夏也知道,自己身上都是汗,气味能好闻到哪里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对方如此明显的嫌恶而稍微伤了心,

“对,对不起。”

初夏忙不迭道歉。

她的头低得的低低的,身体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直到孟云泽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初夏也始终保持着三米开外的距离。

“今天出门了?”

孟云泽转过身,自然也发现了初夏刻意跟自己拉开的距离。

应该为对方的识趣感到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般识趣了,他心里却莫名有些不爽。

“嗯,嗯。出门买了点东西。”

初夏局促地把手中的袋子藏往身后藏。

孟云泽仅仅只是看初夏的表情,就猜到了她今天出门买的什么。

想到小姑娘竟然在身体不方便的时候,还在门外等了他那么久,孟云泽心底那种不爽就更加明显了。

初夏能够感觉到,孟云泽似乎有些不高兴,而且这种不高兴是因为她。

是她身上太难闻了,熏到对方了吧?

初夏红着了脸,飞快地说了句晚安,就逃也似地回了房。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

有一天,孟云泽回来得特别早,特意把初夏叫去了客厅。

“三,三叔,您找我?”

那时,两人同住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位她名义上的三叔从不曾主动找过她,是以,初夏紧张不已,以至于张嘴就有些结结巴巴。

孟云泽什么都没说。

他一步步地走近,初夏杏眸睁圆,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近到,她甚至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水木的香气。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初夏紧张地盯着孟云泽缓缓抬起的手。

发顶传来一片温热。

几秒种后,那只好看的修长的手上就出现一个黑色的发夹。

那个黑色的发夹初夏再熟悉不过,是她为了别碎发用的。

之后,孟云泽领着初夏到了门口。

手把手,教会了她,如同用一根普通的发夹开防盗锁的门。

学时,初夏是带着苦涩的心情学的。

她想,三叔果然讨厌她,才会宁可叫她如何开锁,也不肯定给她一份备用钥匙。

初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的到来,本来就不受欢迎,三叔能够收留她,已是她的幸运,怎么还能奢求更多?

初夏花了一个下午,才学会了开锁。

后来连续几天,孟云泽又回家得早,又让初夏学开好几种比较复杂的锁。

初夏天分不算高,但胜在刻苦,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把开锁的技巧掌握了大半。

又有一天,初夏把孟云泽不知道从哪用到的手铐也破解了之后,一个挂有小熊公仔的小巧挂件以及一把钥匙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家里的钥匙。

如果出门忘了带钥匙,也不至于被锁在门外。

你是女孩子,今后难免会遇到些危险。

教你这些,是为了以防万一。”

初夏手里握着手铐,望着那个钥匙扣,怔愣了许久,许久。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三叔的呢?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

明明不喜欢她的到来,明明那么排斥身为陌生人的她在他的家里走动,还是给她配了钥匙,甚至就连假如她忘了带钥匙的解决方案,以及尚未发生的,可能会遇到的危险都替她想到了。

这样的三叔,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初夏也是今天看见手铐之后,才想起孟云泽还教过她开锁。

“咔哒。”

手铐解开了。

“初警官!

你成功了!”

郭显达的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

初夏没说话,双手重获自由的她,开始专注地解开脚上的手铐。

“唐柔之所以答应跟我结婚,是因为,那天晚上她自己吃了助兴的药。

她的目标当然是孟云泽。

孟云泽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她。

当天晚上,在她房间里待了一晚上的那个人是我。

第二天,唐老先生和唐老太太忽然出现,闹到了唐宇夫妇的面前。

唐宇为了保全唐家的面子,也为了我身后郭家的财力,所以竭力促成这段婚事。

至于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唐柔的房间,相信,相信,咳咳,相信不用我说,初警官应该猜到了吧?”

郭显达的身体状况真的算不上乐观,不过这么一小段话,都出现气竭的态势。

初夏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那天之后,初夏因为受了伤,一直在医院养伤。

出院后又忙于刑侦队的事,

后来孟云泽没有提及这件事,初夏也就没有去问过问。

她没想到,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遭。

“呵。

唐柔一心想要得到孟云泽,不惜自己服下助兴的药物。

孟云泽不肯碰她,顺利脱身后,反而令人把我给绑去。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孟云泽竟会那么绝情。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郭显达胸腔震动着,不受控制地大笑。

初夏却从他的笑里听见了悲凉的意味。

他心爱的女人不惜作践自己,也要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

而他,就就站在她的面前,他们甚至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唐柔的眼里却始终不曾有他。

求而不得,不过如此。

开脚铐的速度要快了许多。

“咔哒。”

脚铐也顺利解开。

郭显达还靠在床边,不止地大笑。

初夏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替郭显达把脚上的手铐也给解开了,却没有把他的手也给解开。

“抱歉。

你是警方全国通缉的犯人。

你手上的手铐,我不能解开。”

初夏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这样已经很好了。”

郭显达不在意地笑了笑。

初夏“嗯”了一声,转身试着去把门锁给打开。

一回生,二回熟。

初夏以为自己要费点功夫。

可能是地下室的门锁本来就不是什么繁复的门锁,初夏很顺利地就把门锁给开了。

地下室并不大,只有一条路。

初夏让郭显达走在前面。

说到底,初夏对郭显达从未放下过戒心。

让郭显达走在前面,一来,防止他对自己暗算,而来,也能防止郭显达会擅自逃跑。

“姐姐。

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两人快要走出地下室,甜美柔和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地下室。

听着不觉让人毛骨悚然。

一身晚礼服,盛装打扮的唐柔,踩着地下室的楼梯,袅袅婷婷地走了下来。

初夏摆出防御的姿势,眼神防备,“自然是离开这里。”

“达子。

你呢?

你也是要离开这里吗?”

唐柔似是伤心,又似失望,又似兴奋地望着唐柔。

郭显达对唐柔的防备,不比初夏低。

他这几天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对唐柔那点感情早就消磨了一干二净。

郭显达不敢放松对唐柔的警惕,因此没有冒然开口,以免说错了什么,刺激到对方。

唐柔站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阶梯上,初夏和郭显达站在下面,三人对峙着,谁都没有冒然行动。

“你们听见了吗?

他来了。”

唐柔唇边勾起幸福的弧度。

就在这时,初夏猛地推开她前面的郭显达,对唐柔发起了攻势!

在初夏的手碰到唐柔之前,一把黑黝黝的枪口,抵在了初夏的额头。

“亲爱的姐姐,你以为,我会空手而来吗?”

唐柔低笑。

初夏心倏地一提。

是她大意了!

唐柔就这样,一只手钳制住初夏,握着手枪的手抵着在她的太阳穴,押着初夏,拾级而上,出了地下室。

不知道是料定了以郭显达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出这间地下室,还是完全不在意这个人,由始至终,唐柔的眼神都不曾在郭显达身上停留过。

初夏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郭显达,可如今,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初夏警告地瞥了郭显达一眼。

郭显达回以一个示弱的笑容。

初夏的心里却更加不安了。

孟云泽根据他在初夏的戒指上安装的定位芯片,一路驱车来到唐家。

芯片上的位置再没有变动过。

孟云泽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用力,唐柔是疯了么?

竟然把咏咏直接带到唐家!

很快,孟云泽便明白了唐柔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偌大的唐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唐宇夫妇和唐宇的父母难道最近都不在家?

轻松地破解了唐家别墅的指纹锁,孟云泽潜入唐家。

所有的主卧和次卧都找过,均没有发现初夏的下落。

孟云泽走下楼梯,陷入思考。

如果是他是唐柔。

他会把人关在哪里?

“三哥。

你是来找我的吗?”

黑暗中,想起唐柔轻柔的嗓音。

几乎在唐柔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孟云泽迅速掏出他别在腰间的手枪,对准声音所在的方向。

没有找到初夏的下落,孟云泽没有冒然开枪。

下一秒,孟云泽无比庆幸方才谨慎的决定,因为唐柔竟然手里也同时握了把枪,而她的手枪对准初夏的太阳穴。

初夏被唐柔挟持在身前。

她的嘴里被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如果方才孟云泽开枪,那一枪打中的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孟云泽周遭的血液为之凝结。

孟云泽毫不怀疑,方才唐柔在黑暗当中出声,打的就是那样的算盘。

“唐,柔。”

孟云泽咬牙,一字一顿,眼底的凶光似要将唐柔给撕碎。

“唔唔唔……”

初夏不停地摇着头,想要叫孟云泽别管她,快点走!

唐柔的神志已经不太正常了!

初夏是真的害怕唐柔会疯起来,朝孟云泽开枪。

孟云泽当然不可能丢下初夏离开。

“说吧。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了咏咏?”

孟云泽眼神冷峻。

“不管我要什么,三哥你都会答应吗?”

唐柔痴痴地问道。

“是。

只要你放了她。”

孟云泽毫不犹豫地道。

唐柔的声音依然轻柔,如果仅仅只是听她的声音,会以为她在对孟云泽进行痴心告白,然而,她所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要三个拿枪,对准你自己的脑袋呢?”

没有任何的犹豫,孟云泽将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唔唔唔唔唔!”

眼泪在眼眶里凝聚,初夏红着眼,拼命地摇头。

“好吵~”

唐柔嘟了嘟嘴,倏地对准初夏的脚。

就在唐柔扣动扳机之前,初夏瞅准机会,用自己的身体撞了过去。

唐柔被初夏撞倒在地。

“砰”地一声,手中的枪失了准头。

射穿了地板。

孟云泽趁机踢飞初夏手中的枪。

“不许动。”

他手中的枪,抵在唐柔的太阳穴。

“好痛。

三哥,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唐柔忽然表情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孟云泽眉宇尽是不耐。

“不对。

三,三叔。

你,你快看。

血,好多血。

唐柔,唐柔的身体状况不对劲。”

初夏被唐柔下身汨汨流出的血渍给吓傻了。

她颤抖着指着唐柔的下身。

孟云泽往初夏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果然如初夏所言,唐柔的下身不停地有血流出,瞬间就把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地板给染红。

就在这个时候,唐柔瘦骨嶙峋的手猛地攥紧了孟云泽持枪的那只手的手臂,她眼神惊慌地道,“三哥。

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

一定要,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

孟云泽眉头紧皱。

他从未碰过她,她又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

“孩子,三哥。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唐柔的意识逐渐地涣散,嘴里却还是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三叔。

我们,我们还是先把人送去医院再说吧。”

初夏在边上苍白着脸色,提醒道。

初夏的目光落在唐柔微微凸起的肚子,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初夏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唐柔几次三番想要至他们于死地,孟云泽对对方的生死并不在意。

“三叔,快,快啊!

我求你了!

唐柔她好像怀孕了!

再晚,再晚孩子,孩子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孩子?

唐柔怀孕了?

孟云泽眸色一凛。

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孟云泽打横抱起初夏。

初夏小跑地跟在孟云泽的身后。

快要走出唐家别墅,初夏猛地想起自从出了地下室以后就再没出现过的郭显达。

孟云泽抱着唐柔进了后座。

“咏咏。

快,上车。”

孟云泽关上后驾驶的门,坐上驾驶室,对还未上车的初夏催促道。

初夏走至车边,“郭显达还在地下室。

我必须得将他逮捕归案。

三叔,对不起!”

初夏关上驾驶室的门,忽然转身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咏咏!”

“好痛。三哥。

我的肚子好痛。”

孟云泽欲要追上去,后驾驶,唐柔痛苦的声音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孟云泽握着把门的手一顿,终是迈下了车门。

“三哥……三哥……三哥……”

“唐柔,抱歉。”

孟云泽毫无波澜地望了唐柔一眼,往初夏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他的小姑娘,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别说唐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即便是他的,在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及得上咏咏的万分之一。

离开前,孟云泽给唐柔叫了救护车。

初夏抱着侥幸的心态,回到地下室。

郭显达当时看上去那样虚弱,说几句话都会喘,很有可能没走几步就会晕倒在地了。

可是,谁知道,他当时,是不是有示弱扮同情的成分在里头呢?

令初夏没有想到的是,郭显达竟然还站在原地!

见到初夏,郭显达甚至还对她笑了笑,“初警官,你是回来找我的吗?”

“是。

我是回来找你的。

确切地说,我是回来,逮捕你归案的!”

初夏神色一凛,神情肃穆地朝郭显达走去。

“好啊。”

郭显达配合地朝初夏伸出手。

“孟三少。

你也来了啊。”

郭显达笑着对初夏身后的孟云泽打招呼。

初夏吃了一惊。

三叔也来了?

他没有送唐柔去医院吗?

“三叔,你不是……”

初夏下意识地转过头。

倏地,初夏后颈猛地一疼。

初夏先是踉跄地往前走几步,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郭显达面无表情,右手高抬,对着初夏的后劲又补了一记手刀。

初夏终于支持不住。

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郭显达伸手,扶住了初夏瘫软的身体。

他的视线落在初夏苍白的脸上,喃喃地道,“抱歉了,初警官。

你是一个好人。

只可惜。

谁让你,是孟云泽的女人呢。”

郭显达身体虚弱,扶着初夏,没让她摔倒在地,已是吃力。

身体摇摇欲坠。

“她可是你扳倒孟云泽的筹码。

不过来帮下忙吗?”

郭显达对着不远处,扬高了音量。

昏暗当中,一道修长的身影自转角处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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