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她不是宝贝(1 / 1)

额尔德木图跟娜仁托雅一脸的困惑,不太明白于少卿的脸上为何会出现如此凝重的表情。

“嘭地”地一声,卓力格图把手中的杯子往矮几上重重一放,霍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铁青,眼神极其凶狠,似是恨不得在于少卿的身上凿出一个洞来,“看来,那日我跟您说的话,您并未放在心上。

我说过,吉雅不是您要找的人。

她从小到大都在朵儿朵长大,而且从未出过内蒙!”

“卓力格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额尔德木图不解地看着儿子的儿子。

格图这种反应,像是知道于先生要问的是什么?

卓力格图不肯回答,只是依然用野兽般锐利的眸子瞪着于少卿。

大有他要是当真开口,就将他给撕碎的意思。

于少卿越是跟吉雅相处,越能够感觉到她跟宝贝的不同。

他甚至害怕,NDA测验结果会让再一次陷入绝望。

然而,卓力格图的反应令于少卿的心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如果卓力格图心里没有鬼,他又何必反应这么激烈?

“请恕我冒昧。

我也知道我的这个问题非常地唐突。

您的小女儿吉雅跟我四年前意外去世的妻子,长得非常地相似。

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我想要知道,吉雅真的是您二位的孩子么?”

于少卿用手机解了锁,他翻出他相册里的照片,给额尔德木图以及娜仁托雅夫妻递了过去。

额尔德木图和娜仁托雅在看见相片里的宝贝之后,夫妻两人均露出震惊不已的表情。

尤其是娜仁托雅,她一手捂着嘴巴,一双漂亮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

“佛祖在上。

额尔德木图。

我知道。

我就是只知道。

这一定就是我们另外的那个孩子。

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她了。我终于见到到了……”

娜仁托雅趴在丈夫的肩膀上,声音哽咽。

额尔德木图蓄着络腮胡的嘴巴微微抽动着,眼圈发红。

吉雅不明白为什么父母的情绪会变得如此激动,她着急地从额吉的手中取过手机,当她看见在镜头前做着鬼脸,笑容灿烂的女孩时,陡然瞪大了眼。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没有找过这种类似的照片,就连吉雅自己恐怕都要以为,照片里的那个人会是她自己!

“额吉,您在说什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于先生的妻子会跟我长得这么像呢?”

吉雅咬着唇,脸色发白地问道。

这个时候,于少卿的心里已然有了另外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倏地攥紧。

紧接着,他听见娜仁托雅对他说道,“请您稍等一下。”

娜仁托雅用衣服上的围裙擦了擦眼泪,她迅速地起身,去房间里取了一本羊皮制的类似本子的东西出来。

“如您所见。

吉雅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原来,娜仁托雅手里拿着的是一本相册。

娜仁托雅把相册放到矮几上,推到于少卿的面前。

于少卿的手颤抖着,他迟迟没有去翻看那本相册。

反而是于少北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本相册。

相册里,如实地记录了吉雅从小到大的照片。

躺在虎皮上啃着胖手指的吉雅,趴在哥哥的背上呼呼大睡的吉雅。

到后来婴儿渐渐地长大,替爸爸拎着小药箱,睁着一双乌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替病人治病的爸爸。

在暮色当中赶着把羊群赶回家。

最后一张,是吉雅骑在马背上的照片,英姿飒爽,俏丽夺目。

如果说开始的那几张,还不足以证明照片里的人就是吉雅,那么翻到后面的几页,于少北也没办法自己欺骗自己了。

他跟宝贝十五岁就认识了,宝贝十五岁的时候长什么样子,他怎么可能认不出?

于少北不死心地一张一张地翻阅着照片,仍是不愿意相信,“不,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又不是双胞胎!”

“咣当”一声,于少卿手里的杯子掉落在了矮几上,滚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哥,你没被烫着吧?你还好吗?”

于少北连忙用纸巾给他哥擦手。

孟云泽则替于少卿帮忙把杯子给扶正。

于少卿机械地擦拭着手上的茶渍。

额尔德木图疲倦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我无法确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当真存在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

但是吉雅之所以跟那个孩子长得那么像,是因为……她是吉雅的双胞胎妹妹!”

原来,当年的娜仁托雅怀的是双胞胎。

那个时候额尔德木图在朵儿朵不像现在这样备受尊敬。

朵儿朵消息闭塞,很多人还是生病的时候还是习惯求神问药,希望求助于草原上的巫医。

或许在古代,巫医是有真凭实学的,但是那个年代,所谓的巫医,不过是坑蒙拐骗的庸医而已。

年轻时的额尔德木图嫉恶如仇,好几次都揭穿了那个巫医的把戏。

那时候额尔德木图还全然不知,一颗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

临近临产期,额尔德木图推了所有的工作,在家陪着娜仁托雅。

终于到了临产那天。

在历经了30多个小时之后,娜仁托雅成功地生下了双胞胎

这可把额尔德木图高兴坏了,全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娜仁托雅生下孩子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额尔德木图尽心尽力地照顾生产后的妻子。

照顾双胞胎的责任就落在了当时六岁的卓力格图的身上。

一下子多了两个软乎乎的妹妹,还是个小男孩的卓力格图自然是高兴得不行,就连睡觉,都是卓力格图陪着两个妹妹睡的。

某一天晚上,卓力格图起床尿尿。

那时候毡房里根本没有厕所,卓力格图是跑到毡房外面去尿尿的。

等到他迷迷糊糊地拉起裤子往回走,就看见有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他家毡房出来。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别看卓力格图当年才六岁,那时候的他已经跟在蒙古第一勇士身边学习起码跟射箭了,胆子比一般的男孩子都要大。

卓力格图那么一喊,那个黑影加快速度就跑。

“别跑!站住!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孩子稚嫩的声音一喊,家家户户的蒙古包的油灯被点亮——那时候朵儿朵草原上还没有电灯。

被吵醒的牧民全部都抄着家伙去追小偷。

跑得最快的还是卓力格图。

他就跟一个狼崽子一样,光着脚,飞快地窜了出去。

卓力格图使劲地追,突然,那个人朝他抛过来什么东西。

几乎是出于一种直觉,卓力格图飞奔过去,就把丢过来的东西给接了个满怀。

牧民的火把照亮卓力格图怀里小小婴儿沉睡的脸。

众人全部都被吓了一跳!

天杀的!

竟然是来偷孩子的!

“卓力格图!卓力格图!你在哪里?”

额尔德木图听见卓力格图的叫喊声也追了出来。

他先是跑到卓力格图的房间里去看,一看床上的三个孩子全部见了,吓得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阿布,你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妹妹了么?”

卓力格图跑了一身的汗,看见父亲,他随意用手背擦了擦汗,焦急地问道。

“没有!我跑出来的时候,你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出什么事了?你怀里抱着的孩子是你妹妹么?还有一个妹妹呢?还有一个妹妹去哪里了?”

“阿布!你先抱着妹妹!我马上去给您把另外一个妹妹追上来!”

卓力格图把妹妹往父亲怀里一放,再一次追了上去。

卓力格图的脚底早就被细碎的小石子刮得出了好多血,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疼。

说到底,卓力格图也才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额尔德木图哪里放心他一个小孩子去追什么人。

那天晚上,额尔德木图发动所有草原上的牧民,去寻找另外一个双胞胎。

然而,一无所获。

第二天,有人卓力格图追回小吉雅的那条路上的附近,发现两道全新的汽车轮胎的痕迹。

有牧民猜测,人肯定是被带出朵儿朵了。

从此,朵儿朵牧场的牧民们都知道了这个难过的消息——额尔德木图的双胞胎女儿只剩下了一个。

提及这段二十多年前的伤心往事,额尔德木图的声音微微发抖着。

卓力格图的手轻轻地搭在老父亲的背上,射向于少卿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没有愿意被人揭开疮疤,于少卿终于明白卓力格图的敌意来自哪里。

“刚才说,她是您的妻子。你,你能告诉我,那个孩子,她,她叫什么名字么?”

额尔德木图挽着妻子的肩头,目光悲伤中有带着想念地望着于少卿,仿佛能够透过他,见到他那个自出生后就无缘见过的妻子。

“宝贝,他叫宝贝。”

于少卿声音沙哑。

这些日子所有的奢望跟期待都落了空。

“宝贝?她叫宝贝么?我想,她的养父母一定非常疼爱她。”

“是。”

“那么,她现在……”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额尔德木图的心里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他的另外一个孩子还活着,那么这位于先生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把他的吉雅认错了他的妻子。

“失踪了。四年前,失踪于一场蓄意的爆炸案。”

于少卿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还能够回想起当天的场景。

漫天的火光,滚滚的浓烟,焦黑的土地……

额尔德木图跟娜仁托雅又问了许多关于宝贝的问题。

于少卿一一耐着性子答了。

哪怕,每一句对过往的回忆,都像是在一把刀子,在他的胸口割出一道道血痕。

于少卿几乎用平静的语言,叙说着四年前他人生最大的浩劫。

吉雅紧紧地咬住唇,才没让自己失态地哭出声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难过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人生第一次心动,将注定以没有结果而悲惨收尾。

当天晚上,于少卿没有在额尔德木图家过夜。

一来是,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睡床上,卓力格图睡支起来的小床,一直鸠占鹊巢,实在不太好意思。

二来,他先前还抱着那样微小的希望,如今,这希望破了,于少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跟宝贝长得一模一样的吉雅,索性就搬了出来。

明天就是“燃灯节”,这几天朵儿朵来了许多外来的游客。

有许多牧民都把毡房空出来,专门租给外来的游客。

额尔德木图已经替他们联系了一家牧民,住宿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

“亲子鉴定,你还做吗?”

孟云泽帮着于少卿收拾行李,趁着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凑到于少卿得耳畔,小声地问道。

“不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没有撒谎。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于少卿露出一抹苦笑。

谁能想到,不过几天,事情就急转直下呢?

宝贝竟然不是袁也跟熊茴亲生的!

于少卿想起自己在墓碑上见到的袁也跟熊茴的照片,明明宝贝长得那么像他们,谁能想到,竟然不是他们的孩子。

大概是因为袁也的五官本来就英朗,而宝贝眉宇又偏英气,于是像极了袁也吧。

于少卿没有打电话向熊家树求证。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人,除非是双胞胎。

吉雅从小到大的照片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于少卿的东西很少,没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外面的风雪渐渐转小,额尔德木图跟娜仁托雅都送他们到了门口,就连卓力格图去了。

吉雅没有出现。

一时之间,于少卿也说不出心底那份惆怅是因何而来。

三人回到牧民的毡房。

床跟被褥都已经准备好了,屋内烧着暖暖的炭火,到底是为游客准备的毡房,可能是还有政府资金的支持,住宿条件很是不错。

因为吉雅的事情,三人的情绪并不高涨。

来时抱着希望而来,结果现在却是注定失望而归。

于少卿自从出了吉雅家的毡房之后就没说过话,于少北跟孟云泽也就各自在房间里休息,没有去打扰他。

窗外的风雪已经渐渐地停了下来。

草原上升起一轮又大又亮的圆月。

吉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从来沾床就睡的她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睡不着,吉雅索性把羽绒服都给裹上。

习惯性地走到她阿哥卓力格图的房间,想要去看看那人晚上睡觉有没有不小心压到伤口。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那人已经不住在她家了。

吉雅生气地停住了脚步,转身出了毡房。

今晚的草原非常热闹。

风雪已经停了。

牧民们都说明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

“燃灯节”明天才正是开始,但是也有游客晚上就出来看热闹的。

政府为了增加可看性,晚上就组织了篝火舞会。

人语的嘈杂声跟歌舞生交织在一起。

吉雅没有参加晚上的篝火舞会,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吉雅避开热闹的人群,往偏远的地方走去。

草原的夜晚很冷。

吉雅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想要借由外面的冷风能够让自己发热的脑子清醒一些。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那天晚上阿拉坦仓吉扶着昏迷的男人进来,她给他包扎了伤口,用温水,一点一点地把他的脸擦干净,露出他原本的模样,那一瞬间带给她的震撼。

以及那天夜里,他发着高热,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宝贝。

还有那天在毡房里,他不由分说地亲了她,今天白天,在巴巴图的车上,他抱了她……

不行……越想脑子越热……

吉雅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画面给驱逐出去。

一抬头,刚好对上于少卿惊讶的目光。

那一瞬间,吉雅是窘迫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无意间听阿布跟额吉说起过,于先生他们就住在利塔大叔的家里,她竟然会无意识地就来到了这里!

真是见鬼了!

“要一起走走么?”

于少卿笑着问道。

这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吉雅傻傻地盯着于少卿的笑容看了好几秒。

她知道自己理智上应该拒绝的,但是她心底实在不想拒绝

为了掩饰自己的发烫的脸,吉雅用手把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于少卿注视着吉雅冻得发红的手,在心底浅浅地叹了口气。

于少卿摘下自己手上的那双白天在商场上买的皮质手套,递给吉雅,“戴上吧。天冷。”

吉雅歪着头,看了那双送手套看了许久,也没伸手去接,闷闷地道,“我是吉雅。不是宝贝。”

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于少卿笑了,“我知道。你们,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只不过,之前的他一直不肯面对这个问题而已。

吉雅眨了眨眼,似乎在问,她们有哪些不同。

“先把手套戴上,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这一次,吉雅很是干脆地把手套给戴上了。

手套的内里还有于少卿残留的温度,暖暖的。

吉雅红了脸,就仿佛双手都被他握在手心里似的。

吉雅的脸颊发烫,她不由地庆幸,还好自己出门的时候戴了围巾了,不然现在可就丢人了。

“晚上有活动么?”

于少卿没有注意到吉雅的反常,他望着不远处莹亮的灯火,好奇地问道。

吉雅顺着于少卿视线的方向望去,替他解答道,“噢。明天就是燃灯节了嘛,政府为了增加可看性,今天也组织了活动。

于先生知道燃灯节么?

燃灯节可是我们草原的盛世,不亚于春节。

点天灯,摔跤、骑马、射箭,跳舞……可热闹了!

于先生想去看看么?

虽然今天晚上肯定没有明天白天热闹,但是今天晚上有篝火舞会,会有人表演马头琴跟歌舞,也很有看头的。”

于少卿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是望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于少卿笑着道,“嗯。好啊。”

吉雅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她兴奋地拉着于少卿的手臂,“走,我带你去!可好玩了!”

吉雅拽着于少卿挤进篝火晚会现场的时候,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

人们围成一圈,篝火噼里啪啦地作响,琴声奔腾寥阔,如同这苍茫夜色下的草原。

琴声间歇,在浑厚、苍茫的音乐声中,舞者盛装出席,跳起了雄壮、健美的蒙古舞。

蒙古的琴声跟蒙古舞一样,都有着深深的蒙古草原的烙印,苍茫、壮阔。

一舞毕,周围的游客跟牧民大声地鼓掌。

于少卿也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当中。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于少卿转过头,吉雅做了个跟她走的手势。

接下来还是歌舞,于少卿刚才已经看过了一遍,再看自然会没有方才那么震撼。

于少卿没有做过多的犹豫,就跟着吉雅一起站起了身。

于少卿就那样,跟在吉雅的身后,绕过热闹的热情,跑到了一个毡房里头。

一杯热腾腾的奶递到了于少卿的面前。

“在外面坐了那么久,不冷呐你?哝,喝了它,顺便暖暖手。”

吉雅脸上的围巾已经拿下,她的手里也端着一杯奶茶,正喝着呢。

吉雅也不知道吉雅从哪里端来的奶茶。

想着她可能是到毡房的主人那里讨要过来的,没有多想。

在手里暖了暖手,举杯刚要喝,一道暴怒声响起。

“几位客人。

你们的奶茶我已经准备好……

奶奶个腿!

老子的奶茶呢!

哪个偷了老子辛辛苦苦煮好的奶茶?!

给老子出来!滚出来!”

吉雅飞快地把杯子里的奶茶给喝了,同时用眼神示意于少卿赶紧把奶茶也给喝了。

“你们是谁?

小偷,不要跑!

给老子站住!”

于少卿被吉雅拽着飞快跑出毡房的时候,身后还能听见巴巴图骂骂咧咧的声音。

“哈哈哈哈!

笑,笑死我了!

巴巴图也太蠢啦!

哈哈哈!

出门连毡房的帘子都没放下,哈哈哈!”

一直跑到安全的地方,吉雅这才放声大笑。

“你呀。”

于少卿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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