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少北跟言欢都没参加运动会,他们早上之所以来学校,纯粹是来给熊宝贝加油助威的。
熊宝贝初赛都没参加,等于运动会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于少卿是知道于少北从不参加校运动的,他爱好击剑、篮球、游泳,偶尔一个人在家打打沙包,但这些都只是个人兴趣,半点没有争强好胜的心。
至于言家这位,从小身体不是很好,更加不可能参加任何运动项目。
心里清楚三小孩这一天都会比较有空,于少卿一思索,就把三小孩带去了离市中心微有点距离的私人茶庄。
茶庄依山而建,前有小桥流水,后依层峦茶园,鸟鸣啾啾,环境宜人,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于少卿是茶座的老客户,他一现身,就受到了老板娘的殷勤款待。
老板娘是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长得颇有姿色的女人,柳儿眉,俏鼻梁,嫣红唇,一袭绯红色勾金线边修身旗袍,称得她腰肢款款,风情娇媚。
“于总,这边请。”
因为于少卿平时大都是跟客户一起来,这还是倪花枝第一次见他带女人过来,难免多看了几眼。
这两女娃模样都是已等一等好,不过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小女生吧?
倪花枝的视线淡淡扫过两人稚嫩的脸庞,很快便转移了视线。
她走在前面带路,言笑晏晏,回头睨向于少卿的眼神很是有那么几分妩媚跟勾魂,就连那声音都比那山涧的百灵还要婉转软酥。
这几个都是相貌订好的人,一路走来,收获茶庄内的回头率无数。
“有劳倪姐。”
于少卿是一贯的客气,目光未在倪花枝那颤巍巍的小山峦上有过哪怕片刻的停留。
万种风情,全演给了瞎子看,倪花枝在心里头叹了口气,但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
“少卿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咱们认识也有些年份了,怎么还跟倪姐这么客气。”
倪花枝似嗔似怨,似真似假地娇睨了于少卿一眼,把人带到他专属位置后就知情知趣地离开了。
于少北受够了路上于少卿对熊宝贝若有似无的亲昵,他冷眼看着倪花枝充他哥献媚的那样儿,讽刺的话是张口就来,“我说呢,绕了半天山路。带我们来这么一处前不着村,后不找地儿的破地方。
敢情是带着我们来会你的老相好来了?
不过哥,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们于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不过要娶个这样的女人过门,爸妈怕是也不会同意吧?”
对着客人倚门卖笑的,哪个当家长的会喜欢?
“少北!”
言欢拽了拽于少卿的胳膊,拉他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我了解宝贝,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再说了,少卿哥有乔姐姐了,他们两人可是从小就订下婚约的。
我看少卿哥之所以这么照顾宝贝,也是看在你的份上。
你八成是误会少卿哥了。”
言欢是聪明的,她猜到了于少北为什么忽然对于少卿充满敌意,就因为心知肚明,心里纵然难受,却也再清楚不过,于少卿毕竟是于家现在的当家人,得罪他,对于少北并没有好处。
无论如何,言欢的心总归是向着于少北的。
熊宝贝坐在于少卿的边上,她没听见两人说了说什么,只看见言欢三言两语,于少北就愤愤地闭了嘴。
她表面上专注的吸着鼻涕,假装没有注意到两人默契的互动,心里却一抽一抽地疼。
于少卿不动声色地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服务员端上若干小点,热水一壶。
茶具是现成的。
没有很花哨的动作,也谈不上有多专业,但是于少卿他做的是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
“这里的茶很不错,尝尝看。”
于少卿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决口未提方才于少北的那一茬,端的是长兄的做派。
他表现得越是大度,越是显得于少北太过孩子气。
于少北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差劲极了,他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对不起,哥。这一杯,我以茶代酒,跟你陪个不是。”
于少北端起方才于少卿递过来的那杯茶,站起来,一饮而尽。
于少北是个好哥哥。
于家父母忙于经商,从小对兄弟两人就是放羊式的散养。
三天两头地出差是常有的事,经常把兄弟两人丢给保姆,一丢就是大半年的。
保姆管个吃喝拉撒还成,要是彻夜照顾生病的兄弟两人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事。
经常是于少卿一个人默默地熬过生病,然后于少北生病时,于少卿这个当哥哥地一宿一宿地守在床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可以说,于少北是于少卿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给拉扯长大的。
甚至于于少北长大后的家长会,都不再通知他们那两个忙得飞起来的父母了,直接找的于少卿。
因此,于少北的这句道歉,倒也是真心的。
他觉得欢儿说得有道理,自己刚才说的话过分了。
于少卿也饮尽了手中的茶。
茶味苦涩尔后甘甜,一股香气在齿尖漫溢开来。
于少卿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怕他这个当哥哥的最终还是得让少北失望了。
到头来,他总归还是得伤他一回。
气氛难得不再僵持,于少卿也就没有把话说透。
于少卿不动声色地瞥眼闷头喝茶,始终在状况外的小妮子,想到自己此刻“妾身未明”,还挂着前男友哥哥这个头衔,更加想要叹气了。
“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于少北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言欢是了解于少北的,她几乎马上就意识到了于少北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她握着茶杯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说来听听。”
于少卿也把茶杯放在了矮几上,抬眸看向于少北。
“哥,我想请你当个见证。”
话落,于少北忽然伸手去拉熊宝贝,硬是生拉硬拽地把她从位置上给拖拉了出来,“咕咚”,单膝跪在了地上。
“宝贝,请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