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富商的苦衷
“苏相，苏相，您别生气，不是小人躲您，只是今日我们绸缎庄盘账，实在是……”
绸缎庄的张老板尽力地在解释着，但很明显，苏正清并不买账。
到现在，这位平日里涵养颇深的丞相也控制不住了，因为他算是明白了个道理，对这些商人就不能客客气气的！
客客气气，把他们当成人物的，一点效果都没有，相反，还会碰一鼻子灰。
这次，倒要表现地强硬一点，无论如何，也要在东升绸缎庄接到银子！
苏正清气呼呼地想着，也不见外，直接越过几个上闸板的伙计，进了东升绸缎庄。
这下子，张老板可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绸缎庄的里面，苏正清往主座上一坐，盯着张老板运气。
“这……苏相，您看您……这……”
张老板一脸的尴尬，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良久，苏正清这才开口。
“张老板，本相这是刚从天福堂还有玉心堂过来，实不相瞒，本相是来替朝廷借银子的！你们三家是不是商议好了，联合起来难为朝廷，不打算给陛下这个面子？”
“天福堂的药材买卖亏了，玉心堂的珠宝仓库被抢了，到了你这东升绸缎庄，却又赶上查账的日子，你们三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为国分忧，匹夫有责！你们当真不打算出这份力么！”
苏正清一点情面也没留，对着张老板就是一番数落。
张老板汗如雨下，嘴巴连动了几动。
“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南省受灾，国家一时困难，周转无术，到你们这里来借贷些银子，你们却是百般的推脱！就凭你们的身份，莫非说拿出几万的银子，当真是什么难事？张老板，你且说说其中道理，本相倒要听听！”
苏正清一顿狂轰滥炸，大有一副不借到钱，就不会离开绸缎庄的架势。
到现在，张老板也没了办法，再找借口什么的，也实在难以应对了。
扑通一声，张老板跪在了苏正清的面前。
“苏相！请您不要生气，小民哪里敢犯上？实在是……实在是其中因由，太过复杂，小民确有难言之隐！”
苏正清的表情依然是冷冰冰的。
“你倒是说说，休得再拿些谎话来搪塞我。”
“唉……”
张老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苏相，既然您问到了，那小民只好实言相告。对商界的事情，陛下也好，还是您也好，或许不甚了解，我们虽然都是单独的买卖，但上面，都是有领头人的。”
“这领头人便是云家的绣庄。这样说吧，我们大梁城只要是数得上号的，大大小小几十家买卖，都要听从绣庄的命令，若是云绣庄不发令，我们不敢借钱的。”
这个事情简直出乎苏正清的意料之外。
“张老板，莫非在你们的心中，所谓的云绣庄比朝廷还要重要？有了他们的话，朝廷的命令你们也敢不听？”
张老板苦笑了一下。
“苏相，您虽久在朝中为官，见多识广，但是对商界的事，还是有些不太了解。我们做商人的，不过是求的一个财字。”
“朝廷也好，还是云绣庄也罢，我们都不想去得罪，不瞒您说，若是云绣庄的命令我们不听，我这绸缎庄也好，还是您走过的天福堂玉心堂也罢，就算是买卖再大，也只得落个闭门关张的下场！”
苏正清听了，心中好生的纳闷。
原本，他以为云绣庄不过是专做绣品生意的而已，或许在本行本业之中有些号召力，但是跨行的生意，哪里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但是听张老板这一席话，苏正清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对张老板的态度，也多少好转了一些，苏正清让他站起来。
“张老板，你能否对本相详细说说，这云绣庄为何有这么大的神通，这么多的大买卖，都要唯他们的命是从呢？”
“丞相有所不知，其实在您来之前，云绣庄的人就给我们下过通牒了，若是朝廷派人借钱，一律不准外借，否则后果自负。”
“您所说的天福堂也好，玉心堂也罢，肯定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不敢借钱。云绣庄财大气粗，涉及的领域很多，表面上只是经营绣品的，实际上掌管着楚国相当多的生意和买卖，若是不听他们的，绣庄的人只要稍微动动手，就会有无数的办法来制裁你，让你的生意根本无法做下去，只能关张倒闭。”
苏正清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张老板，请详细说说。”
都说到这份儿上，张老板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比如说吧，这次小民若是没听绣庄的命令，借钱给了朝廷，用不了多久，我这绸缎庄的绸缎就一匹也卖不出去了，因为无人敢收！”
“云绣庄会利用大笔的银子来打压我们，不让我们破产，决不罢休，退一步说，就算是小店的生意能够勉强维持下去，只怕……”
说到这里，张老板顿了一下，似乎有碍口之言。
“只怕什么？”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有武林人士的参与，说不定哪天，小民的脑袋怕是就混丢了……”
听到这里，苏正清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云绣庄不单是普通的大商家，还有些黑道儿上的手段……
怪不得这三家买卖都不肯借朝廷银子，这鬼，就出在云绣庄的身上。
得罪了朝廷，虽然于理不合，但至少买卖还能开得下去，可是得罪了绣庄，这些富商们就真的是倒霉了，不仅买卖开不成，说不定还有性命的危险。
如果一切真的像张老板所说的那样，那下午，他也就没有奔走的必要了，其余的商家，忌惮云绣庄的势力，银子也未必敢借。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回去，向皇上把上午的事情说一遍，看看他是什么样的打算。
苏正清同时也做好了打算，如果必要的话，他还得亲自出面，去和云绣庄的人交涉一番。
到底要看看，他们为何要同朝廷作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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