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韩啸夜撞到了韩经擎的怀里。
“玲儿，怎么还穿上衣服了呢！还不赶紧脱了去，让本大人好好地摸一摸……”
韩啸夜色眯眯地正说着，只感觉到脸上重重挨了一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瞬间把他揍得蒙灯转向。
屋中两个女人见事不好，赶紧抱起衣服穿好，惊恐地跑了出去。
别看韩经擎岁数大了，然而武将出身的他体格很好。
这一巴掌，把韩啸夜扇出去老远，倒在地上半天才缓了过来。
“是谁！竟然敢打本……”
韩啸夜一跃而起，扯掉了眼罩。
这下子，正好同满脸怒容的韩经擎看了个对眼。
把他吓了一跳：“爷……爷爷，您……您怎么来了……”
……
虽然平日为非作歹，但对祖父，韩啸夜还是惧怕三分。
“无用的东西，跪下！”
韩经擎怒不可遏，大吼了一声。
赶紧整了整衣服，韩啸夜跪了下去。
“整天就知道寻欢取乐，老夫为有你这样的子孙感到丢脸！你真是把咱们韩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韩经擎破口大骂。
韩啸夜跪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能低着头挨批。
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批，韩啸夜也有些摸不着头。
平日里追欢取乐的事情他也没少做，哪回祖父也没管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爷爷，孙儿做错了何事……”
“臭小子，我问你，李墨宸被刺杀，刺客是不是你派出去的？”
这事儿被挑明，韩啸夜吃了一惊。
祖父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情，都是让心腹人去做的，不会有任何证据才对。
“爷爷，孙儿不知，您冤枉孙儿了。”
韩啸夜下意识地狡辩着。
“畜生，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太子府的金牌呢？拿出来！”
因为韩家与太子府相交甚深，李昀晏曾送给韩家重要人物每人一面金牌，可以凭此物进出太子府。
韩啸夜用来栽赃的，就是他的那一面。
“愣着干什么？你说你没做这件事情，就把金牌拿出来！”韩经擎伸出了手。
这下子，韩啸夜可冒了汗。
这可是要命的证据！
“爷爷，我……我弄丢了……”
到了现在，韩经擎全部明白了，任凭韩啸夜再怎么狡辩，这个事情，就是他做的了。
“好小子，你竟敢打太子的主意，你知道这次你这么做，给我们韩家带来了多大的灾祸么？”
“看我不打死你！”
伸手从旁边的桌上抄起了一把茶壶，就要往韩啸夜的头顶上砸去。
这下子韩啸夜可不干了。
这家伙将狼眼一瞪，啪一伸手，正好抵住了韩经擎的手腕。
韩经擎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孙子竟然敢跟他还手。
事情到了现在，韩啸夜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索性站起身来，韩啸夜冷笑了两声。
“爷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您这一茶壶下去，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韩经擎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掐死这小兔崽子。
“你……你……”
韩经擎用手指着韩啸夜，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啸夜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腿上的尘土。
既然已经公开说明了，他也就没有必要表现得那么懦弱了。
“爷爷，您不是要问么？好，我告诉您，没错，刺杀李墨宸，嫁祸太子李昀晏，这事情，就是我干的！”
韩啸夜虽然一身缺点，但好在敢作敢当。
“畜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太子出了事情，对我们韩家有什么好处？你说！”
“爷爷，那个李昀晏是个什么东西？要能耐没有能耐，要本事没本事，凭什么要让我们韩家去辅佐这样的一个草包？我不服！楚国的皇位，本应该是我们韩家的！这个位置，应该由您来坐！”
韩啸夜理直气壮地说，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你竟敢说这样的反话！”
韩经擎扬手又要打他的耳光。
结果韩啸夜再不吃亏了，身子灵巧地跳到了一旁。
“爷爷，您敢说您就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您的皇位被李家的人夺了去，您就能善罢甘休？我不相信。”
韩经擎气得背过了身去，不再看孙子。
韩啸夜仍然没有停口。
凑到韩经擎的身后，他一脸的邪笑。
“爷爷，韩家之人，谁不清楚您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只要您坐了皇位，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了呀……”
原本怒火攻心，韩经擎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没想到，韩啸夜竟然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猛地转过身来，韩经擎以极快的速度挥动了一下手臂。
由于距离太近，这下子，韩啸夜实在是躲不开了。
啪——
又是一记耳光。
这下子，比刚才进门时候打的那一下还要严重数倍。
韩啸夜被打得就地转了三圈，眼前金星直冒。
“你……”
第一次，他的眼中对祖父露出了狠毒的光芒。
“打死你个畜生！这些话，也是你应该说的吗？我警告你，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实在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韩经擎拂袖而走。
捂着火辣辣的脸，韩啸夜狠狠地咬着牙。
再怎么说，他也二三十岁的人了，祖父怎么能这么不留情面，说打就打？
“哼，爷爷，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去争夺皇位，楚国的江山，就是属于我们韩家的！”
韩啸夜狠狠地发着誓。
本来，李昀晏被囚禁起来，事情到这里就应该为止，然而韩啸夜却不这么想。
好戏，才刚刚开始！
……
韩经擎气呼呼地回到了房间之中，将桌上的茶杯茶碗一股脑全推到了地上。
一阵碎响，狼藉满地。
“不知道好歹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孙子的份上，我早命人将你乱刃分尸了！哼！”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但是他却毫无胃口。
气都气饱了……
“只有您取得了皇位，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有太后！”
韩啸夜的话语，一直回响在韩经擎的耳边。
“霞儿，早知今日的各种祸事，当初一日，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的要求！”
对于当初的选择，韩经擎是颇为后悔。
数十年前，天下大乱，手握重兵的他是最有希望成为楚国皇帝的人选。
表面之上，他虽然扶持着李行渊，让他顺利登基，然而暗地之中，对于这个位置，他确实虎视眈眈。
要不是后来张霞儿以死相逼，他也不会收手。
当初的他，也许是太过年轻，也许是太过感情用事。
心爱之人与皇位之间，他选择的是心爱的人。
那时候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只要会伤害到心爱之人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
独对孤灯，韩经擎气愤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不得重新不考虑这些事情。
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否值得呢？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怎么抉择？
想到这些，他有些犹豫。
值得与否，还需细细衡量。
至少如今的事情就摆在面前。
他既没有得到太后的人，也没有得到属于他的皇位。
蓦地，韩啸夜的话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当韩啸夜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正在气头之上，根本听不进去。
然而细细想来，似乎也并不道理。
也许，取得皇位，真的是得到太后的唯一方法。
虽然他们的年华已逝，都已老去，但携手游园、相伴至死却是他至死不渝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