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跑出来,刚拐了个弯,青芜就看到了千柳呆呆的坐在石阶上,那小模样可怜极了,就好似是被主人给丢弃了的小动物一样,格外的惹人怜爱。
最要命的是,看千柳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坐在那里等着青芜来找自己呀,虽然看出了千柳的意图,但是青芜却也只能认命的朝着千柳走去,脸上更是挂满了无奈。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呀?要是我追错的方向或者不来追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悄声的坐到千柳的身边,然后青芜便说了这么一句话,千柳听罢,直接愣了一下,身体都僵硬了,显然是没有想到青芜说的这两个可能性。
“唉……,你呀,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能这么孩子气,怎么就是不听呢?”
摸了摸催头丧气的千柳的小脑袋,本身也大不了多少的小手揉了揉千柳的小脑袋,脸上更是布满了宠溺的神色。
“谁让姐姐就只是顾着跟那个艾卓玛说话,而且姐姐看着艾卓玛的眼睛,好像很喜欢的样子。”而且,在她看来青芜的眼睛与艾卓玛的眼睛有点相似,这话,千柳自然是不会说的,所以只是小声的说着这么几句而已。
“什么呀,你这是担心自己的姐姐没抢走吗?”
就好像是小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抱持着莫名的独占欲一样,会这样说明自己在千柳的心中应该是重要的存在吧。
青芜光是这样想着,脸上的神色就更加的柔和,眼中对千柳的宠溺也是毫不掩饰,千柳见状低了低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色,然后抬着一张满脸委屈的小脸看着青芜。
“九姐,你要离开我了的吗?”
没有想到千柳会这样问,青芜愣了一下,然后反应极快的摇了摇头,然后握着千柳的手,对着千柳露出一个大大笑脸:“当然不会,如果要离开的话,一定会带着千柳的。”
从那次地窖之中出来以后,青芜就是完全的把千柳放在了心上,曾经在浣衣局的时候,千柳做的一些事情,她也都没有与之计较,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次如果不是千柳出手的话,或许就没有她青芜在这里了,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妹妹!
“真的吗?!”听青芜这样说千柳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可是还是带着点怀疑的样子,被个小鬼怀疑自己的话,青芜很不高兴。
狠狠的用力把千柳的头发给揉乱,然后看着今天一早梳了个流云髻,非常整洁整齐的千柳,这会变成一团乱糟糟样子的千柳,青芜开心的笑了,总算是稍微解气了点。
“九姐,你就知道欺负我,果然你还是比较喜欢艾卓玛,那个奇怪的家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哼!”
后面已经几乎是孩子任性的话语了,然而这些在青芜这里却并不是的,青芜听了千柳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青芜严肃的模样,千柳吓得有点不敢说话,上次的时候青芜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是在那个夜晚,自己还被她给打了一巴掌,虽然力度不是很大,可是却还是很疼。
千柳的神色也终于稍微的改变了一些,不再拉着青芜撒娇任性。
“千柳,我以前跟你说过,在这个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们现在的身份很特殊,说的好听点是半个主子,说的难听点,我们根本就不是人,只不过是被豢养的家畜而已,你懂吗?”
已经有很久青芜没有说这句,千柳也有些忘记了他们正真的身份,在珍奇阁的这几个月,好吃好住不说,甚至还生病了还有御医帮忙来看,舒适的生活,让千柳忘记了,其实他们在仁寿宫里什么都不是,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宫女。
因为如果仁寿宫的宫女被其他的主子给处罚或者是杀了的话,有挑衅仁寿宫的意思,但是如果是珍奇阁里的她们,就算是死了,可能太后也像伤心那只波斯猫一样,感伤几天,然后就又有人送上来新的宠物。
至于原来的那个宠物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被谁害死的,这些根本就会变得不重要,就像是那个波斯猫一样,到现在她们都没有听说太后有派任何人去追查那只猫是怎么死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那就不能对她态度好一些吗?为什么要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呢,这句话千柳没有说出来,只是那样低着头。
“千柳,在宫里,除了太后叫范姑姑范儿外,你还听到有谁这样称呼过她吗?”
这一次青芜的没有看着千柳,也没有去碰触千柳,只是眼神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那样看着,眼神幽深的让人猜不透那眼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千柳原本低着头的,但是在听到青芜那样说之后,回想了一下,然后发现,真的除了太后外,从来没有听到其他的人叫范姑姑范儿,都是非常恭敬的叫范姑姑的,就连皇帝身边的妃子见到范姑姑的时候,都是礼让三分。
至于皇帝怎么叫范姑姑的,两人表示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过皇帝,毕竟皇帝很忙,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况且姐妹二人还一天到晚的被关在这个小小珍奇阁中。
“我错了,我懂了,对不起九姐。”想明白了之后的千柳,摇了摇千柳的衣袖,这个动作几乎成了千柳的习惯性动作了。
青芜也已经习惯了,无奈的转过头来看向千柳。
“九姐,你不生我气了?!”见青芜终于肯转过来看自己了,千柳非常的高兴,满脸的笑容,那天真的模样,让青芜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加美好的东西。
可是青芜却忘记了,有些时候,表面越是美好漂亮的东西,就越是藏着剧毒,然而有些时候就是如此,可能心中明知道,却还是抵不住那诱惑,最后当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以后才后悔,可是却早已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