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事务所沉重庄严的红门,红门两边还挂着通透翠绿色酒瓶连接红绳,做成一长串类似鞭炮一样的手艺品
沙沙沙――
远远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不紧不慢的扫地声,一声一声……
一行人鱼贯而上在大门前站成一排,负手而立,不约而同抬脚,一脚踹开门,门轰然倒地,溅起细微的扬尘
众人背着手豪气的迈着大步踏了进去
黑山婆婆拿着扫帚,站在两棵繁茂挨得很近的蓝花楹树下,叶稀疏花紧团,露出灰白的细枝干,风吹花簌簌飘,洋洋洒洒落了一地蓝紫色,铺在泥灰色的地上
一干横生略粗的树枝上,站着一只棕红色的狐狸,偶尔摇晃尾巴,单爪子扶在身旁的树身,豆大的眼珠子静静地眺望远方
它想:厕所搁那儿呢?怎么就是找不到厕所捏~
这两棵蓝银树是那么优乐美
黑山婆婆听见门口的动静,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掠过去,瞧见到众人到来
暴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沈牧!咸游洋!你瞧瞧你们,回来一次就要修一次门,你们下次能不能翻墙进来?!不行钻狗洞也行啊?上面不会批赔偿款下来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咸游洋避开黑山婆婆就往行知堂内走,应声说道:“我不叫咸游洋,我叫黑魔仙咸大奔!”
沈牧跟在咸游洋身后,附和道:“我也是黑魔仙,我叫沈佳洁·立白·劳斯莱斯·五星高级名字·np”
说着两人就要与黑山婆婆错身往行知堂里走去,黑山婆婆伸手狠狠揪住沈牧和咸游洋的耳朵
身形突然变得非常高大,眼里闪烁着熊熊烈火,气呼呼道:“小魔仙是吧,咸大奔是吧,沈沈沈……额……*£¥&%〔&〕……嗯沈牛皮是吧!明天不给我穿女装来,我一人一头一个大西瓜”
咸游洋疼的眼角挤出泪花来,握着黑山婆婆的手,带着几分无辜的声音嘟囔:“沈牧他穿女装一点都不害臊,他早就习惯穿的让人辣眼睛了,让沈牧穿女仆装!”
黑山婆婆面色沉重,似在思量:“好!小牧……”
咸游洋投出两道带着小星星的期待的目光微微抬首看着黑山婆婆
黑山婆婆顿了顿,抬起一双冷目,改了口:“小牧你明天带咸大奔上步行山出个家!”
话落,咸游洋整个人如遭雷劈,瞪大了眼,浑身一阵无力,倒在地上,欲哭无泪
晃神间仿佛看见沈牧眼底一闪过的窃笑,陡然清醒,怔怔的望着沈牧
转瞬即逝,又是一副淡漠的神态
沈牧长身直立,对着黑山婆婆一揖,行礼,微微躬身,挡住眼里的异色,慢声道:“造~卑职这就去办”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咸游洋望着沈牧,眉头轻轻一皱,唇角微牵,似有什么话涌到嘴边,迟迟说不出来
心里有些失落,苦笑:听说组团出家,剃头第二颗头减半,要不要一起
接着一行人径自走向行知堂旁的暗牢,身影渐渐没入暗牢里处
暗牢长廊铺着一层暗红的地毯,角落墙角攀附着奇艺的苔藓和墙缝钻出的绿植,狗尾巴草和一些透亮的红果
懒妖亚洲蹲蹲在墙角,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个嗝,旁若无人的拽下一根狗尾巴草剔着一口烂黄牙
布狱管带着几人,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敞亮
引得牢房里不少妖怪双手攀在牢房边粗木柱,脸挤在两柱之间,好奇的目光瞟着来人
狱管见状,拿起手中的粉红色的气球棒槌凑到身边最近的妖怪,单身狗精的眼前:“猜猜这是什么”
一副职业假笑脸
单身狗精不明所以,指着狱管手里的气球棒槌,一副不敢肯定的样子,弱弱的小声道:“榔头??”
“答对了!邦邦邦――”说着狱管俏皮的举起气球棒槌对着单身狗精的额头毫不客气,一顿猛砸
其他妖怪见状,趁狱管还在打人的时候,如一阵西北风一样迅速钻进被窝里呼呼睡大觉
砸的那单身狗精眼冒金星,头脑一阵晕乎
布狱管伸出拳头对着单身狗精的脸重重补了一拳,收回手,神色平静的看着单身狗直直倒在地下
布狱管满不在乎的随手把棒槌朝身后扔掉,拍拍手,背着手大摇大摆的朝前面走,动作潇洒的很
继而单身狗精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头顶似冒着金星,他郁闷的蹲在地上,思考人生,手在地上画圈
小声的嘀咕着:“画个陨石圈圈砸死你,画个陨石圈圈砸死你,你画个陨石圈圈诅咒你……地心引力把布狱管噶祖祖抽拽,地心引力把布狱管噶祖祖抽拽”
【翻译:抽拽(重庆话):推到】
我注意到几个牢房里闪耀着晃眼的lED红光灯,红光投影到地上,在黑漆的长廊里,很是别致
我鬼使神差的下意识脱口而出:“蹲大牢还要做苦力烧电焊啊?”
丢丢怀里竟然还抱着那锅热汤,他一阵哑口无言,微微侧倾腰,头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串串香,他们是在上蜘蛛网”
我点点头,瞬间明白了:“哦~那这里不就是网吧嘛”
我急急走上前,走最近的一个红色牢房,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观望里面的动静
几个洗洁精背对着我们围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蜘蛛网上的东西,只是偶尔拿一旁桌子上的纸擦汗,空气中莫名染上了紧张的气氛
我下意识的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啊?”
几个洗洁精听到身后的声响,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循着声音不约而同的回过头
我同时也看清了那蜘蛛网上的东西
?!!
我低头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看清了屏幕上的东西,险些站不稳,笑呵呵的快步离开,未在多语
啊西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堕落,居然拿盘丝洞5G蜘蛛网看三国演义西游记!!
丢丢看着苏云芮快步离去的背影,手肘怼了怼江巫雾的手臂:“她这是看见了什么?”
江巫雾双手捂住耳朵,错身径自离开丢丢,边走边说:“不要问我,我听不见,再问自杀”
我放慢了脚步,随意找了一间牢房,从两柱之间钻了进去,盘腿坐下,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位旧熟人――乌冬妈妈桑
乌冬妈妈桑我是知道的,是我刚来蜗居边城市的时候,出租公寓对门的邻居
那时候她还是年芳二十,正当风华月貌奇,打架斗殴骂仁不在话下,但是因为她的职业是给青楼女技师做企业文化培训
当年蜗居边城市经济还不是很繁荣,女子自立更是难如登微信
这种职业难免遭旁人邻居的白眼嫌弃
他的相公在外好面子,也不大瞧得起她,经常关起门来用醉拳拳家暴殴打她
有一段时间回忆起来,还有些庆幸自己那时跟所长夫人染上有收藏各种板砖的习惯,痴狂到方圆几里都没有一块板砖
有半块的……
有一天深夜,她的相公在醉酒后再次家暴她,甚至想用冥币砸死她这个‘坏女人’,这就是资本傲娇,哼唧唧(ノ=Д=)ノ┻━┻
她终于忍不了了,为了活着,杀了她的相公,处理好尸体后吃了四包辣条压压惊
如释重负!
因为受不了良心谴责,第二天一早,收拾的干干净净,眉目带着往日的神采傲气,却没了年少风韵
孤身一人,投河自杀,跳了进去,沉入河里,才想起自己会游泳
于是她开始潜水,潜水半小时,遇见海绵宝宝,聊的很来,准备跟海绵宝宝结昏
龙王游出来,摸着龙胡须,皱着脸告诉海绵宝宝:“海绵宝宝,你不能犯重婚罪的哇⊙ω⊙!”
海绵宝宝拿起铲子,忽然想起了比奇堡湖畔的夏大星,点点头:“哦扣扣,乌冬姑娘,告辞!”
说完,骑着铲铲一路用手刨回了比奇堡
……
于是她很郁闷,骑着莎士比亚飞奔的海马回到了陆地上
孤身一人,投案自首
入狱之后,一盘花生两箱啤酒抽烟烫头嗨到一夜秃头,后来接了发,染了靓仔黄色
不过现在看着她那一头白发,这……掉色挺严重的哈
乌冬妈妈桑赤脚踩在增高鞋垫上,站在一口大锅前,她也注意到了我,对我笑了笑,十分平易近人的样子
我愣在原地,不禁好奇的开口问道:“妈妈叉叉,你这是在煮什么鬼吃的啊?”
锅里一阵水声哗啦,一条不大的白鲨跃出水面,乌冬妈妈桑眼疾手快,用大汤勺把妄想逃跑的白鲨给拍回锅里去
才扭过头,双手执着大汤勺,不紧不慢的搅拌着汤水,汤锅里偶尔轻飘飘的冒出一颗神态惊恐万状的骷髅头云
我心道:特效都能被我看见了,这锅黑暗料理毒性顶地瓜啊~
乌冬妈妈桑眼神先是迷茫了一阵,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刚刚越狱去海边捉了一些鱼瞎什么的回来,现在在煮海鲜粥”
……高手看不透(“▔?▔)汗
我侧头,眼神却警惕的偷瞄着乌冬婆婆的一举一动,压低嗓音,对着手里的大哥大小声说道“喂,警察叔叔吗,过来一起吃个软饭……”
我擦汗,面上对她好心提议道:“为了营养均衡,再加两二锅头吧!”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老婆婆,不自觉的背倚靠在柱子上,抬头望着天,心中默默感叹:这牢房……还是露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