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叶柒柒不知道怎么想的,着急地想要跟纪承郗解释。
可是一抬眼对上那带着几分讥诮薄凉的眼,她就觉得喉间一哽,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把自己当成了那种不自爱的女人吗?
纪承郗却没再看他,而是歪着头瞧着于志杰和那个大腹便便的阎总,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虐的笑来。
“哪只手碰的?”
于志杰和阎总瞧着空旷的欢乐夜场被几十个黑衣保镖严密把守,而他们身边的人全都被赶走,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便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好歹也不是小家小户没见过世面的,那阎总故作淡定地道:“这位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明明是这个女人故意贴上来的。”
叶柒柒听着一声怒“呸”:“你胡说八道!”
这臭不要脸的花花肠子倒是多,居然把责任全推给她身上了。
阎总挺着他的啤酒肚,十分鄙夷地道:“说实话,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为了点钱为了点资源,就跟苍蝇见着肉似的缠过来,我一年没睡八九十也有三五十个了,还装什么装?”
“你无耻!”
叶柒柒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气得紧紧攥拳。
和她同期的一个个都混出了些名堂,就她永远徘徊在十八线,是因为她觉得,即便可以为了活着妥协一些事情,可是一个人的底线,是绝对不能被触碰的。
她没想到在泥沼里苦苦挣扎了那么久,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身污秽不堪的臭泥。
“我无耻?”那位阎总好像越说越起劲似的,盯着叶柒柒,字字恶毒,“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叶小姐是个高尚人,怎么会愿意过来?”
“那是因为……”叶柒柒似想到了什么,一愣之间,脸色唰地一白。
段菲菲。
和自己从没有过交情的段菲菲,为什么她要给自己打那通电话,要自己来这里代替她?
如果真有这种大好事,她应该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才对,除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说不出来了?”阎总瞧见叶柒柒哑了口,转过头看向纪承郗,“兄弟你看,女人都是这种货色。你要是喜欢这个,尽管带走,不用客气。”
就好像,他口中的不是人,而是个物品。
“你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叶柒柒拧起她的包就要砸他脸上,却被纪承郗给喝止了。
“让开!”声音威冷,是不容置疑的威慑。
女人家家,动什么手?
叶柒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却在接触到他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之后,眼里和心里都凉了一片。
他不信她。
他宁愿相信那个臭男人,也不愿意相信吗?
也是,他又不是她的谁,一个才数面之缘的男人,哪有义务相信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出卖身体的女人?
“阎总是吧?这边请。”纪承郗客客气气,听话语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跟人友好交谈似的。
叶柒柒闻言,更是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难道他也跟阎总、于导他们是一路货色?
阎总心头一喜,以为躲过了一劫,连忙地跟着过去了。
两人刚走到舞池中央,就见那些黑衣保镖火速地将那边围成一团,恰恰挡住了叶柒柒的视线。
“这位兄弟……”
阎总刚一开口准备攀关系,迎面就是一记刚硬如铁的拳头,打得他鼻血直流整个人往后一倒,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哟……”
叫疼的声音才刚开口,右脸上就被人踩上了一只锃亮的皮鞋。
纪承郗的面容冷峻而俊美,可眼底的目光却杀气翻涌,好似能将人吞噬一般。
“哪只手碰的?”他又问了一遍。
“没碰,真没砰……”
“哎哟哟,饶命!饶命!我就……就摸了下腿,腿……啊!!!”
杀猪似的惨叫传了出来,叶柒柒光是听着都忍不住浑身一抖,可想而知纪承郗下手有多重了。
她着急地连忙大喊:“够了,够了!别再打了!”
随便教训一下就得了,打出问题来可是要坐牢的!
纪承郗倒真停了手,一边拿着白手绢擦着手,一边优雅又从容地朝叶柒柒走了过来。
叶柒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那只漂亮得让人嫉妒的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叶柒柒,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
连那种男人,她也要跟他们求情?
“可是……”
要是把人打死打残了,你坐牢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呢,纪承郗便粗鲁地抬起了她下巴,近乎恼怒地封住了那娇嫩的唇。
叶柒柒缓缓瞪圆了一双眼睛,忙伸手去推他,却在看着他眉宇间笼罩的阴鹜气息之后,动也不敢再动。
纪承郗将那樱唇狠狠地欺负一通,这才放开她,语气凶狠地道——
“你再敢替他们求情试试!”
叶柒柒两只手捂着嘴,瞠圆一双黑瞋瞋的大眼睛,连连地摇着头,一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求情”的模样,端是乖巧得很。
可纪承郗看着她这么听话,却又莫名地有些不爽了。
怎么?
她就那么不想被他亲?
叶柒柒歪着头,看着那个男人臭得像是要吃人的脸色,一脸的纳闷。
她到底怎么惹着他了?
纪承郗心里不爽,看哪里都不爽。
尤其是看到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纱质裸肩半身裙,露出白如莹玉的肩头锁骨和两条线条流畅的长腿,就像是嫩生生开在一片黑暗里的昙花,引着人将她折断似的。
专门睡女演员的三级片导演,精心做过的打扮,还拦着他不许他对他们动手……
他幽暗眸子更深几分,整个人带着锋锐逼人的意味。
“他们开价多少?”
“你说什么?”叶柒柒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又是这种眼神,充满着无辜和委屈。
纪承郗将头猛地别开,却又在下一秒将她猛地拽入怀里。
他低下头,唇线擦过她的耳际:“我说,他们开价多少,我出十倍!”
叶柒柒一直不否认,纪承郗的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最迷人的男人的声音,好像一字一句,都能让人醉倒其中,不愿再醒。
可也是这样的声音,却变了让人窒息和恐惧的鬼魅,将她缠绕束缚,勒得她快要窒息。
她用尽了全力想从纪承郗的怀里挣扎出来:“你个混蛋!你给我放开!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个臭流氓,大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