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司马朔重新坐起身,明式玉把手里的铁牌抛给了他,别过头去,说道:“我们两清了。”
司马朔知道她还是为了明波信的事耿耿于怀,没有拒绝,不过看了看自己两条手臂,苦笑道:“你看我这样还能拿铁牌吗?”
提到这个,明式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之前拿着的那块铁牌呢?”
司马朔看向敖轩,敖轩像是得了命令,迅速游进灰雾里,对于天生不怕毒的他来说,灰雾的存在形同虚设。
飞快转了一圈,找到一棵司马朔做了标记的树,游到上面的一根树枝上,把他们第一次进入灰雾中放置的铁牌咬在嘴里,然后直接从上面跳下,落地后晃了晃小脑袋,辨认了下方向,游出灰雾,重新回到司马朔旁边。
抬起头想把铁牌递给司马朔,可又想起司马朔双手断了,就又缩了回去,只是摇了摇铁牌给明式玉看。
明式玉点了点头,还是那么的狡猾,居然在进入灰雾的时候就藏起了铁牌,好不影响之后的战斗。
看了眼天色,明式玉提醒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这个伤势也没法走快,所以最好抓紧时间。”
“好。”
司马朔应了一声,声音中尽显疲惫,连要坐起身都坐不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感觉整条腰骨发酸无力使不上劲,每每使力到一半就到了极限,只能躺回到地面上,明式玉见他死活坐不起来,只好帮着把他扶起来,至于站起来,司马朔同样试了几次,结果依旧是失败。
明式玉背过身蹲下无奈道:“上来吧。”
司马朔身体倒向明式玉,嘴上却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等司马朔整个人趴上明式玉背上后,明式玉便想要站起身,可感觉好沉好重,与体型十分不符,深吸一口气,激发出血皮后再次起身,这才感觉轻松许多。
敖轩看向出口的地方,犀杨和犀松与煦辉、唐宝和蟾馨还在战斗,问道:“这怎么过去?”
明式玉也觉得很头疼,她刚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己方三人现在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过去就只有挨打的份,正想询问司马朔是否需要自己先放下他,然后去帮忙,司马朔就已经回答了敖轩。
“不用,走过去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明式玉觉得难以置信,聚精凝神仔细的观看那处战场,可依旧并没有看出哪方有败象。
见她傻站着不走,司马朔只好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然后对敖轩道:“小黑子,你大声跟他们说‘他们不是二打一,也不是一对一,是三打二’。”
这就是他所说妙计?明式玉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想不通这对战局有什么意义,不过敖轩一点犹豫都没有,也没有多问,直接就把司马朔的话大声喊了出来。
这下不止明式玉一人蒙,战斗中的五人也同样如此。
这话的关键在于三和二字,煦辉想通了这点,开始留意起己方三人和对面两人,他忽然有所发现。
身下的蟾馨和唐宝两人的作战计划应该是分开跑,想要分散犀杨的攻击,好左右夹击,可犀杨明显知道他们的意图,所以攻击的牛角大多落在两人两边,封锁他们的路线,不让他们分开,不过也因此落在两人上的攻击寥寥无几,对二人造不成威胁,由此三人僵持在了这样的一个处境下。
而自己和那犀松,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自己疲于躲避牛角,没有时间可以蓄力反击,想要靠近近身战斗又总被逼退,所以也处于僵持的状态。
唐宝、蟾馨和犀杨,自己和犀松,正好对应了前面两句,而第三句则是决定这场战局的关键,灵光一闪,煦辉从最后一句得到了灵感,想通了司马朔的意思,立即对身下的唐宝道:“掩护我。”
唐宝一愣,瞬间明白了敖轩刚才那话的意思,点了下头,双腿猛的发力跳起,挡在煦辉面前,将飞向他的牛角全部踢飞,犀杨暗叫不好,正要抬起头帮忙,蟾馨立即朝前跳了两步,让他只能重新低下头去阻拦。
煦辉深吸一口气,在唐宝落下时,朝犀杨吐出一口火球,犀杨只能硬挨了一下,在闭上眼睛时还依旧在发射牛角,不过这也只是垂死挣扎,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时,蟾馨已经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右前方,等他扭头调整角度时,距离又拉近了两米,两人就保持在这个距离。
可犀杨知道这已经没用了,在他左前方,唐宝落地后第一时间从另一个方向也冲向了他,他现在左右为难,分身乏术,不管攻击哪边另一边都会给予自己一击,这个情况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局。
犀松低下头帮忙阻挡唐宝的脚步,犀杨心中无奈一叹,这样两人输得更快,没了牛角攻击的煦辉轻松射出两个火球,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犀松脖子一甩,射出一连串的牛角,将两个火球打散,可顾头不顾腚,唐宝乘机又靠近了犀杨,犀松再次低头射击唐宝。
如此反复挣扎了一分钟,犀杨和犀松二人最终还是被唐宝和蟾馨近身击败。
这便是三足犀未成年时战斗最尴尬的地方,即便境界比别人高,可如果被近身,依旧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们致力于远程战斗,近身战是他们的弱项,加之炼骨境对于他们一族来说只是提高了持久力,关键的射速和炼血境的时候也相差无几,之后的炼脏境更是增益聊聊,只有到了炼髓境,三足犀一族才会迎来质的变化,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支撑边移动边射击。
这些都是司马朔听猪义说的,当时猪义的总结便是炼髓境之前,三足犀其实都不足为惧。
正如司马朔所说,刚好来到近前两人便被淘汰了,煦辉飞到司马朔身边,好奇的问道:“这和断骨拔毒比怎么样?”
司马朔咧嘴笑道:“没法比,这只是没法动而已。”
看着司马朔这副模样能不担心的可能就只有煦辉和鹤无双了,煦辉更是有心思打趣他,这让唐宝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司马朔之前还受过更重的伤不成,可是他很难想象能比这还重的伤是怎么样的,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蟾馨在煦辉飞向司马朔的时候已经转身离开了,唐宝询问的看向司马朔,司马朔对他摇了摇头,打完斋不要和尚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不过因此司马朔又被心中的影给数落了一番,什么妇人之仁啊假仁假义啊之类的把司马朔给烦的不行。
在路过猪义时,煦辉问道:“他怎么办?”
明式玉撇了撇嘴道:“不用管他,让他慢慢睡吧。”
敖轩也表示同意,司马朔叹了口气,说道:“至少帮他把身上的牛角拔了,让他伤口可以恢复。”
唐宝也觉这样比较好,主动上前帮他把身上的牛角一根一根拔掉,期间猪义醒过来一会,然后又吓晕了过去,因为见到唐宝刚好从他身上拔下一根牛角,牛角前端血淋淋,顺着角尖一滴一滴滴到地面上。
司马朔、敖轩和明式玉没有留下,因为速度较慢,所以先行离开,只留下煦辉和唐宝两人。
唐宝边拔边奇怪道:“为什么让你留下陪我?”
煦辉站在一旁的树枝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之前其他地方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回答道:“朔哥是怕出现万一,所以让我陪着,好有个照应。”
唐宝更加好奇了,问道:“什么万一?”
煦辉想了想,一拍翅膀道:“比如那一直没有出现的松习回来,又或者那对弹兔姐弟折返。”
唐宝焕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不过直至拔掉猪义身上的所有牛角都没有意外发生,两人全速前进,很快赶上了司马朔三人。
之后一路都没有出现意外,在五人走到铁树堂和九大势力长辈前后,月铃儿跑到明式玉跟前,把自己手里的铁牌递给了她,明式玉一愣,没有接过,而是怔怔看着月铃儿。
月铃儿笑着道:“我不需要。”
明式玉这才想起来月铃儿是特殊的,所以可以不用铁牌,她轻轻用嘴咬住,眼眶里有泪花闪烁,原本她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到了最后峰回路转,自己居然也拥有一块铁牌,可以成功通过铁树堂的选拔,她感激的看着月铃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激之情。
这时,明祀站起身,宣告道:“此次选拔到处结束,通过的十二人分别是:狼過,鹤无双,月铃儿,唐兰语,唐桂,唐华,蟾馨,司马朔,煦辉,敖轩,唐宝,明式玉。”
说完,九大势力的长辈们齐齐站起身,鼓掌以示庆贺通过选拔的诸人,其中有些人脸上布满笑容,鼓的很热烈,而有些人则面无表情,机械的鼓着掌,从这些标表情中不难看出哪家欢喜哪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