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上官雪突然被燕锦那审视的眼神吓住了,一动不敢动。
燕锦凝眉,“闭上眼睛。”
“哦。”上官雪连忙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燕锦没好气的将被子扯下来,“要你闭眼,你拉被子做什么?”
“我。”上官雪不知如何解释,她只是本能的行为,被子一遮,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真是笨蛋。”燕锦低咒了一声。
上官雪怯怯的看着他,不知哪里又惹他生气了。
对了,他刚才让她闭眼。
她慌忙闭上了眼睛,小嘴里轻轻的软软的道,“我闭眼睛了,你别生气。”
“......”燕锦无语的看着她,看着看着,恍惚有了一种错觉。
这样粉嫩的面颊、精致的眉眼,连害怕不安时轻轻眨动的睫毛,都如此的相似。
的确,她像极了曾经的上官玉。
不仅是相貌,就是这性子,也活脱脱的一个样儿。
她永远怕他,他有时一个眼神也能吓到她。
唯一不同的是,上官玉怕他于是躲着他。
而这丫头,怕他却还不怕死的黏着他。
想比较而言,如今的上官玉,也就是李蔓,除了样貌之外,这性子,倒一点让他想不到曾经......
可是,照样让他心动。
他也说不清是曾经的上官玉,还是如今的李蔓,时刻牵扯着他的心。
对于床上这小东西,他似乎从未怎样用心过。
她看他时眼底的炙热和痴迷,他太熟悉了,但凡接触过的女子中,除了曾经的上官玉,还有如今的李蔓,几乎都对他有过怎样的眼神。
他知道,那是对他的爱恋。
他也很清楚,只要他轻轻的勾勾手指头,这些女人便会飞奔进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他也的确亲了她几次,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并不坏。
甚至,那一晚的蚀骨销魂,曾让他好几夜都睡不着觉了。
他还在看她吗?他在看什么?贺兰雪尽管闭着眼睛,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绞着,这让她很不安,很不自在,不自觉的就悄悄的掀了掀眼缝,想瞅瞅他的神情。
不想,才掀开一点,就对上了他探究般的目光,吓的赶紧再闭紧。
燕锦瞧见了,叹气,“你很怕我?”
“嗯。”上官雪本能的哼了声,可又觉得这答案也许会惹他生气,本来么,好好的人,谁希望别人怕自己?只要坏蛋恶人才希望别人怕呢。
她赶忙的又摇了摇头,那眼睛始终紧紧闭着的。
燕锦好笑,轻轻道,“睁开眼睛说话。”
“嗯?”上官雪慢慢睁开眼睛,茫然无辜的看着他。
“为什么怕我?”望着她的眼睛,燕锦又问了一声。
细瞧起来,上官雪跟李蔓的容貌有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上官雪的眼睛能一眼望到底,清澈无辜,让人垂怜。
而李蔓的眼睛里,情绪太多,会说话一般,若有似无间却能勾人的魂牵人的心。
“没,我没怕你啊。”上官雪小声的回答,她努力想在他跟前放松下来,然而,那略带发颤的嗓音却出卖了她。
燕锦微微眯了眯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的确是太稚嫩了些。
这让他想到那一晚,还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终于有了些愧疚很心虚。
“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我可以回家的。”上官雪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她看不懂他的眼神,更看不懂他的心,只凭本能觉得他不说话就表示心情不悦。
大约怕他更加不悦,她又补充解释,“你放心,我不会再嫁人的,姐姐就算给我找相公,我也不要的,还有,孩子,你要是允许他姓燕的话,就姓燕,你要是不想,就让他姓上官,好吗?”
这很孩子气的话,却句句都是在讨好他,维护他,燕锦心里不大好受。
的确,他曾经也被许多女人讨好过,可是手段像她这样简单的有些笨拙的,却很少。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该仗着孩子赖在他这里,趁机要挟名分的。
“凭着这孩子,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燕锦主动提了出来。
上官雪愣了下,马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不要?”他挑眉。
上官雪纠结的看着他,“我想要,可是那样你会不开心的。”
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孩子,这样强行的跟了他,他不会好受。
“傻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开心?”燕锦忽然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上官雪整个人僵住,粉嫩的面颊在他手心里发烫发红,她却哼都不敢哼一声,只用小鹿般无辜而迷惘的眼神看着他。
他,这算不算是想要留下她的意思啊?
看她的样子,燕锦也只能,她大约是听不懂他的话了,索性直接说出来。
“听好了。”
“嗯。”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燕锦的女人了。”
“啊?”
“你的孩子,将来姓燕,若是男孩,就是这王府的长子,将来会继承本王的一切,若是女孩,也是这王府里的大郡主。”
“......”
“不过,既做了本王的女人,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看他凝肃的神色,上官雪心里七上八下,很是忐忑,她好想姐姐在这啊。
燕锦眼波流转,邪肆的望着她,“从今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本王一个,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你眼里,都是尘埃。”
“嗯。”这是必须的啊,可是,尘埃么?姐夫们在她心里也很重要啊,还有随伯,平易近人的宁安哥哥他们......
“还有。”燕锦忽地身子一倾,凑近她,邪恶的轻哼,“你姐姐说了,本王睡了你一夜,今后就只能睡你一个,你得长点能耐,别让本王失望。”
“.......”上官雪面红耳赤,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对她耍流氓吗?
——
李蔓急急的带着李墨李画回去了,这次一回,借着生气的名义,她一个多月未踏进锦王府半步。
不过,锦王府里的事,她却尽数知晓,尤其是雪儿,刘嬷嬷隔三差五的便回来一趟,将这丫头的事向她汇报。
她如今知道了,府里的丫鬟都称雪儿为夫人,燕锦每晚都和她宿在一处,偶尔还会陪着她一起到园子里散步。
雪儿现在身体好多了,食欲也特好,大夫说大人孩子都很健康。
燕锦如今又在近郊置办了一处宅院,打算选个好日子,就将雪儿搬到那处去,也好和这府里的一切隔绝开来,给她一方安静怡人的世外桃源。
不管燕锦这样做是出于责任还什么,但如今的雪儿过的很幸福,她就知足了。
等她搬到新家之后,她还特地送了厚礼,也亲自过去瞧了一趟,那院子修葺的跟雪儿在上官府住的一模一样。
感动的雪儿落泪,李蔓也知道,燕锦这次是真的用心了,对他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只是,燕锦这厮,看她的眼神,还总是那种酸溜溜的,就好似她负了他一般。
所以,后来,李蔓要么趁他不在的时候去看雪儿,要么干脆不去,总之能避开他就避开。
而就在雪儿的事完美落幕之际,云烟回来了。
她还带回来一个男人,据说就是曾经伤害过她,又被她差点刺死的丁大贵。
李蔓几个听到消息,都去云府想看个究竟。
那一天,秋高气爽,正好看见云烟在院子里做针线,而她脚旁,则蹲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双手托腮,近乎傻气的看着她。
云烟一边做针线,一边不时抬眸朝他笑一下。
每次,她一笑,这男人就像被解了魔法似的,立刻起身,绕着院子跑着笑着,然后,又蹲到她跟前,开心的望着她。
后来,李蔓得知,这男人并没有被云烟一簪子刺死,却是受了重伤,他母亲砸锅卖铁,甚至卖了房子,勉强才救回他一条命来。
可是,他醒了之后,却成了活死人一般,唯一会说的便是云烟的名字,除此之外,连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他母亲悲痛万分,于那个冬天病故了,剩他一人孤苦伶仃,无人照料。
他们回去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人躺在山上的破庙里奄奄一息。
“不过,总算找到他了,而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云烟如是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