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夏沫就住在了这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夏沫一个人独处,似乎和之前住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时不时的就会过来一个不速之客。
沈淮南基本上隔个两天就会过来一次,有时候会和夏沫在缠绵,有时就只是过来看看她。两个人也不交流,反而像是交易。
而且,沈淮南从不会在这里过夜。最多,就是在床上安静的拥着夏沫一会儿,然后洗完澡后离开。
日子过得久了,夏沫渐渐地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天看看书,感受着肚子里的宝宝一天天的长大。
这天,夏沫正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一只手还盖在肚子上轻轻地抚着。夏沫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柔和,看向肚子的眼神也是带着种母爱。
虽然现在小腹还很平坦,才只有两三个月大,但是夏沫就是莫名的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一样。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母子连心吧。
之前的时候,夏沫确实是想打掉他的。但是,因为沈淮南的阻止,不管夏沫愿不愿意,她现在都要把他给生下来。即使,这样对于他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不过,其实夏沫心里也是有些希望是这样的结果的。她又何尝,不想能够生下这个有着她骨血的孩子。
正在夏末思考着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夏沫被拉回了神,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平时会来这里的人只有沈淮南一个,但是他自己是有钥匙的,怎么今天没有直接进来而是敲门了?
随即,夏沫也没有再多想,起身去开门。
只是,夏沫却没有想到,站在门外的人并不是沈淮南,而是——柳如烟。
看到柳如烟的时候,夏沫蓦地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就好像正室找上门了,而她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一样。
不过,夏沫随即才想起来,自己才是沈淮南合法的妻子。
这也是有点好笑,明明她才是法律承认的那个,可是,偏偏她也是比较像小三的那个。连“家”都不能回,只能被藏在外面。
其实,夏沫觉得,婚姻的关系或许可以用法律来判别,可是在感情上来看,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而她,就是那个不被爱着的第三者。
柳如烟站在门口,柔美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看到开门的人真的是夏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了点龟裂的迹象。
“夏沫,好久不见,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柳如烟带着浅笑,轻声的对着夏沫开口说道。
夏沫看着柳如烟脸上维持的很好的笑容,淡淡的垂下了眸子,身子侧开了一些让出了空隙给柳如烟通过。
柳如烟也没有多余的话再说,从夏沫的身边走过,径直的坐在了沙发上。而夏沫,也在后面跟着过去,轻轻地坐了下去。
“夏沫,最近过的还好吗?”柳如烟好像跟朋友聊天一般的对着夏沫问道。
她的那双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夏沫看着,仿佛还带着几分得意。
夏沫觉得眼睛蓦地一痛,放在沙发上的手缓缓地紧握成拳。那是,装着她的眼角膜的眼睛
看着夏沫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柳如烟的眼底悄然间划过了一丝浅淡的笑意。没有在意夏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继续开口说道:
“夏沫,你之前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住院吗?现在我告诉你,我住院是因为我快要失明了,需要换眼角膜。”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前些天我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以后我都能好好地看着这个世界了。”说着,柳如烟轻轻地笑了起来。
可是,夏沫却是觉得心口像是有一把刀在一下一下的剜着,叫她疼的厉害。
所谓的伤口上撒盐,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
夏沫恨不得能上去将柳如烟眼睛里面属于她的部分给拿回来,可是,她不能。
柳如烟身后有着沈淮南在给她撑腰,而她,现在还在受着沈淮南的威胁。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耀武扬威,她却只能拼命地忍耐。
柳如烟、沈淮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夏沫轻轻地在心里说着。
已经长出来一点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掌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似乎还有着一些黏稠的感觉。
可是,夏沫就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抑制住已经快要挣脱而出的疯狂。
“好了,还有人在等我,我就不多待了。夏沫,我先走了。”柳如烟看着惨白的脸色,嘴角轻轻地勾起一道温柔的弧线,开口说道。
说完,柳如烟站起了身子,离开了。今天她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确认一下的住在这里的人是谁,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来
柳如烟走了,留下了夏沫,始终低垂着头,陷进了一种痛苦的记忆里。夏沫想起了那天手术室里的冰冷,想起了那天柳如烟的脸,想起了沈淮南的话,想起了她眼睛上方缓缓下降的工具
一直以来,她只是一个阴谋底下的牺牲者。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夏沫心里的恨意在疯狂地滋长着,如果前面她有多爱沈淮南,那么现在,她就有多恨沈淮南。
夏沫抬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她觉得那里好疼好疼
柳如烟出了房门之后,脸上的笑容也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柔美的脸上再看不到半点温和。
表情看起来略微的有点狰狞,垂在身侧的手拿到了身前,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夏沫,你居然真的住在这里!
哲翰,你还是喜欢上她了对不对?不可以!你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你喜欢上她的!
柳如烟的眼睛里喷射出狠厉的光芒,随即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抬脚离开。
夏沫,你的眼角膜我用着还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