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县令所言,瞿式耜却是不觉有些好笑。
“想我大明立国数百年,何曾听闻数九寒冬,还有征收税赋之理,至于所谓殴打衙役,在下却是不知,夜闯民宅,擅动私刑,却是不知此等与狼犬无异之恶行,当真出自于我帝国之辖下,还是说此处早已是背弃大明,背叛了陛下,欲要行那预谋反叛之事?”
对于瞿式耜一番义正言辞,那知县一时间却是面色有些红晕,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言。
不过好歹是见过世面之人,片刻情绪稍缓之后,那知县却是道。
“本官不过奉命征集粮饷,以备匪患,似汝这般大放阙词,公然污蔑朝廷命官,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对于那知县而言,面对着瞿式耜一番说辞,却是也知晓自己呈口舌之辩绝不是其对手,何况筹备粮草之事紧急,对于这知县而言,此间事还是尽快了结的好。
却说闻听那知县言语,身后几十个衙役大汉却是上了前来,一个个手中擎着腰刀,却是步步逼了上前。
眼见于此,瞿式耜却是一声冷哼。
“动手!”
而随着一声令下,一时间却是弩箭却是从四面八方袭来,那一个个衙役大汉却是还来不及呻吟,已是轰然倒地!
“撤!发信号,给吴将军发号箭,速速支援!”
只不过对于那知县而言,这一句话很快却是成了他的遗言,随着一支精准的弩箭袭来,却是正中其面门,一时间血流如注,眼看已是不活了。
至于那准备发放号箭的衙役,已是被魏大龙带着铁血卫士一刀给搠倒在地。
而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一行而来的数十个衙役已然全部屠戮干净。
对于铁血此般杀伐果断,瞿式耜却也是有些望而生畏,本想是留下个活口问个明白,这下倒好,竟是片甲不留!
无法,瞿式耜却只能是上了前去,在那已然死去多时的县令身上一番摸索,不多时却是从中搜出一份书信。
“洛阳府亲启?”
眼看着信件之上几个大字,瞿式耜却是不觉眉头微皱,而在打开信件之后,却是叹了口气。
“魏大人,此间你我当是为陛下去除一大隐患啊!”
说罢,却是将信件递与一旁的魏大龙道。
原来,根据这信中所说,以及瞿式耜之前自己的揣测,已然将此事却是彻底的给弄清楚了开来。
此人聚集乱兵,却正是为了中途劫持福王朱常洵,与洛阳城中一些官员私信来往,好以确定福王押解上京的具体时间。
“此等洛阳官吏,当是罪不容诛!”
眼见着书信之上的名单,魏大龙却是有些咬牙切齿道。
只不过这会功夫,瞿式耜片刻欣喜之后,却是再次眉目紧蹙起来,毕竟此刻外围那可是还有着数百叛军。
“但愿黄将军及时赶到!”
而此刻,眼见着这一地的尸体,瞿式耜脑海之中却是一个计划正悄然形成......
却说此刻村头外,一行数百军士见县令进去约莫一个时辰,竟是没有丝毫动静,一个个兵士却是有些骚动起来。
毕竟此刻正值数九寒冬,虽说穿着棉布军服,但在这旷野之中,冷却是一方面,饿才是最真要的。
“军头,你说这县令还有那般衙役,该不会是在这村中好吃好喝,将我等弟兄们撇在此处了吧!”
对手下军士所言,那被称为军头的中年汉子,眼角一道疤痕却是微微颤抖了一番,思虑片刻之后,却是道。
“县令急需我等为之效力,以全力营救福王爷,此间若是撇下我等花天酒地,却是不可能,只不过此间就不闻消息传出,又不见号箭传令,却是有些蹊跷的很啊!”
“那军头,若是这县令一宿不至,我等兄弟岂不是要等上一宿!”
闻听自家军头所言,那军士却是有些怨言。
而对于自己手下一干人等表现出来的不耐烦,那中年汉子自然看在眼里,却是道。
“再等上一炷香的时辰,若是还不至,你我可将此处劫掠一番,再一把火烧的干净!之后回去向吴大人回禀!”
“此言正和弟兄们心意!”
却说那中年汉子此言一出,那手下的军士已然开始准备火把,就等一声令下,好去一番劫掠!
而就在这时,黑暗之中,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却是匆匆忙跑了过来。
“诸位,诸位!刚刚老爷已经捉下贼人,此刻正在里长家里摆下宴席,老爷要小的向各位军爷回禀,说是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军爷们不要见怪!”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衙役,本来还在准备劫掠一番的军卒们却是暗自唾骂了几句,不过听闻有酒有肉招待,这些个早已是在寒风中饥肠辘辘的军士们那一个个是喜从中来。
而众军士急于随着这衙役进村之时,却是被那军头给打住。
“且慢,你家县令老爷为何不亲自前来,莫非是看不起我等兵痞出身?”
闻听这军头所言,那衙役打扮之人却是嬉笑道。
“军爷哪里话,只不过县令老爷正在亲自审讯之前那个贼人,只好叫小人前来,还望这位军爷体谅才是!”
对于这衙役所言,那中年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手下军士忽的打断道。
“军头,不是弟兄们说您,您吶,就是想得太多,您看看,这衙役还能有假,走走,村中备下酒宴,弟兄们在寒风中吹了许久了,闻听这有酒吶,馋虫子那都快爬出来了!”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军士一说完,那些个本就是有些困乏的军士自然也是急着想去这村中好大吃大喝一番!
而面对着众人众口一言,这中年人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却是只得应允下来,却是道。
“你这衙役,头前带路!”
“好嘞,军爷们请!”
说罢,那衙役模样的汉子却是卑躬屈膝着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直奔村中里长家而来。
而就在夜色之中,一行军士上百人浩浩荡荡的开进,浑然不知,此刻的队伍正在悄然减少。
“军爷,就是此处了!”
在一户大院门前,那衙役却是停了下来,而此刻眼见着大门紧闭的院门,院中虽说是隐隐约约听得见座椅声响,但那中年却是有些狐疑。
“缘何此处大门紧闭?”
“回军爷,这可是北方,这数九寒冬的,不关院门,难道要敞开了给北方吹啊!”
而面对的这衙役一番嬉笑之色,虽说是有些狐疑,但中年人却是也无甚根据,全凭的是自个主观意愿而已。
而此刻,对于这衙役所言,那些个军士却也是随声喝道,一个个骂骂咧咧,却是欲要争先进去一番吃喝。
面对手下人这般,那中年人也无法,却是道。
“你先带头进去!”
闻听此言,那衙役模样的汉子却是笑了笑,推开院门却是径直而入,此间透过门缝,院中灯火通明却是全被那些个军士看在眼里。
“走走!”
而面对着众人吵闹的要进去,那中年军头却也只得随着众人进入这院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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