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苍为了笼络一个得力的手下,也亲自割了自己的肉去喂养对方,所以他觉得为了维护正统,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即便这灵肉小仙去凡人界历劫,这些受过他恩德的神仙也会处处给予他帮助。
可是现在,当苍再次听到这些神仙们理所应当地说要吃别人的肉来延长自己寿元,毫无惭色,甚至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时,心中不由得愤恨。
却见那个灵肉仙人此时听到众神仙商量着又要来割他的肉吃,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仁慈和煦,却让人不寒而栗。
顿时吓的脸色惨白惨白,身体瑟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他实在是被吃怕了啊……
苍一眼扫过去,这些神仙或是抱着自己的拂尘,拿着毛趣÷阁,一脸慈祥温和地笑着,一幅超然物外的仙人气象,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真以为天界没有你们这些神仙就无法运转了么?!
袍袖一挥,直接那几个破坏了秘境的妖物碾碎了灵海,丢到虚无,连渣渣都不剩。
那秘境中有灵果灵花灵药无数,你吃就吃吧,居然还搞破坏,还弄得残败不堪,这就不仅仅是偷盗的问题,而是原则性的问题。
还“罚”这些人去保护这小仙肉?这哪里是罚,分明就是给他们天大的机缘嘛。
把天大的机缘给这些人?或许以前苍做的出来,但是现在,这绝不是他的性格。
众神仙看着天帝直接将这几个小毛贼亲手杀死,竟是连给对方一点转世投胎机会都没有,面面相觑,觉得天帝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很不可思议。
“天帝,你这是为何?上天有好生之德,虽说这些妖物的确顽劣了点,可他们也不过是偷盗了点灵果而已,罪不至死……”一个须发皆白的大仙一幅悲悯之情地说道。
苍哼了一声,振声说道:“好生之德?那也的看这是什么生什么德。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收起那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论调,都给我去分管下界,谁的界民生调和信仰丰沛,我便赐予他仙果灵药,若是谁还想像以前那样仗着有神仙之名就无所事事,那就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一席话出,众神仙皆惊!
相互看看,“这,这……”
“天帝,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是啊,天帝,那些凡人就是凡人,他们自有命数定他们的生死祸福,关我们什么事啊?”
“就是就是,我们是神仙,怎么能去插手凡人界的事情呢?”
苍又感觉到自己脑仁儿疼,直接袍袖一挥,一张金榜唰地飞了出来,立在虚空中,金光熠熠,晃得中神仙们用手遮挡这般炙烈的光线。
封神榜?!
竟然是一张新的神仙榜。
众人面露不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这为何又多出一张神仙榜?”“就是啊,难道天帝是想给那些低贱的凡人精怪也单独封一个仙榜?”
众人一脸惋惜之色:“那些蝼蚁何须如此大费周章?随便给他们一点恩惠就行了”
“是啊是啊,哎,这么大的事,天帝竟然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天帝懒得理会这些神仙在那里搅和,振声说道:“这便是新的法则,谁同意,就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同时从旁边的三千界中选一界进行管理。若是不同意,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
嗡——
事实证明,这些神仙跟芸芸众生也没啥区别,在面对自己切身利益前甚至更恣睢。
他们议论纷纷,觉得天帝不可能不管他们,觉得天帝也不敢不管他们。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这个天帝也是因为他们这些神仙的拥护才成为天帝。
最重要的是先前就有流传,说这天帝之位,三万年一个大劫,现在刚好三万年,若是他真这样不顾他们的利益的话,他们正好联名弹劾了这个天帝,重新拥护一个新的便是。
如果是以前,苍会用一种宽厚雍容的态度对这些人讲讲大道理,然后再许以他们好处,比如这件事做成后,就给他们延年益寿的仙灵果,或者晋升之类。
可是现在,他觉得很多事情根本没必要了。
……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实力掌控之下,将整个天界都重新捋一遍,也不是那么难嘛。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神仙,从来就不是“非你不可”。
苍因为领悟了本体法则,实力强劲,可是毕竟这个摊子扯的太大,把大的框架定下,还需要时间去细细梳理。
在这一次大清洗中,简壬再次定着自己的主角光环,站对了队。
竟然想在第一时间在新的封神榜上写下自己名字。
对于这种“表率”行为,原本苍是不好跟他上纲上线的。
可是想到他跟玄鸟的关系,索性直接将其撇到一旁。
他现在是铁腕政策,不管这些神仙的选择如何,他也不再怀柔,直接一刀切!所以也不稀罕简壬的“表率”了。
更何况先前简壬还想将自己和兆尨吃了呢。
因着简壬的关系,白苏也未能在新的封神榜上写下自己名字。
白苏的父亲白逸老谋深算,知道自己女儿没能在封神榜上留名,都是因为简壬的关系。
真是福兮祸兮,当初想尽了办法才傍上贱人这棵大树,没想到突然间风向就变了。
于是让白苏离开简壬。
白苏一幅依依不舍的样子,一只手被父亲拉着,一边含情脉脉期期艾艾地望向简壬,朝他伸着手:“小黑哥哥,我我舍不得你,我……”
白逸从手上拿着女儿的力度,就知道女儿也只是在这里作秀。
狐媚可是他们狐族的天性本能,她是想在简壬面前留下好印象,即便以后真再来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事情,也会有转寰余地。
所以他很乐意为女儿演这一场戏。
装作一个狠心的,恶毒的父亲,硬生生拆散这大好姻缘。
简壬只懒懒地斜躺在青石上,修长手指勾起酒壶的把手,眼神迷离,轻蔑地扫过眼前这一场离别戏。
最后视线落在白苏那梨花带雨的面容上,薄唇轻启:“你真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