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着不过瘾,瞧了许大烟脑袋一眼,竟找起棍子来。
许大烟翻了个白眼,扭头一手抱着盆子一手拉着狗娃跑了。昨天还是四十五两,今天就成了五十两,这死老婆子真会算计。
给等着,等她脑袋瓜好了。
这破脑壳子,才跑没几步就疼得要命,昨晚修炼了一晚上得来的灵力,根本就不够用,至少得修炼六七个晚上才能好全。
许大烟疼得额头上青筋直冒,可是把狗娃给吓了一跳。
“不跑了不跑了,大姐疼,呼呼。”才跑出门口,狗娃就扯着许大烟不让跑了,伸手就要去抱许大烟的脑袋。
许大烟自然停了下来,修炼之人再痛也受得了,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可看到狗娃着急的样子,还是停了下来。
“嗯,呼呼。”许大烟蹲了下来,心底下一片柔软。
善良有爱这玩意早在八百年前就被许大烟丢去喂狗了,所以哪怕她融合了原主一部份魂力,有了原主的记忆。许老三这个老子敢再惹她恼火,她也依旧照打不误。
唯独对狗娃这小不点,心底下有着一丝心疼,一点怜爱。
曾经她也有过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灵根十分的纯净,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只是后来……被大能给盯上,夺了舍。
人死了主魂归于地府,等待再次投胎再世为人,一魄附于墓碑之上,可受后人香火供养,其余二魂六魂消散于天地。而夺舍则主要将被夺舍之人主魂吞噬,只有成功吞噬了主魂,才算是夺舍成功,主魂被吞噬后,其它魂魄则成了养分。
因此她的弟弟是没了,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会再有这个人出现。
“大姐不疼,不疼哦。”
狗娃稚嫩的声音响起,许大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嗯,大姐不疼,好好的。”
终归自己不是夺舍的,进入这个身体的之前,这身体就失了主魂,否则自己会连自己也恨上。
鱼尾村的人大多都勤快,农忙时为了尽早把稻子给种上,能下田的都尽量下田去,在家里头带孩子的也不会闲着。
拿根绳子往孩子腰一捆,近处找地方拴着,洗衣服做饭样样都能干。
许大烟还以为水沟这里没人,没想到洗衣服的还有三四家,水沟旁的几棵桃树边上拴了一溜儿,有七八个孩子,大的两三岁,小的才刚会爬。
抠泥巴,啃草……随便耍,只要不打架,基本不会去管。
“咦,是大烟呀,你来了,脑袋咋样了?”最先说话的是彭家姑娘,彭春晓,今年十五岁,据说已经定了亲,所以不下田了,在家里养着,等这次农忙过了,就差不多得嫁人了。
许大烟还想着回话,旁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根本不给许大烟说话的机会。
“对啊,听说你昨天都没了气,后来咋回过来的?要我说啊,你咋能那么不要脸呢,那阮子文也是你能肖想的?”
“幸好你活过来了,要不然阮子文得让你害惨了去,你这胆子也真够大的。”
“就是,忒不要脸,不说人家阮子文压根就看不上你,就连镇上那王麻子也看不上你。”
……
许大烟:“……”
女人之间难不成不会有代沟?瞧这年纪大的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小的不过才十岁,除了说话的语气大有不同以外,说出来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
许大烟摸了摸帽子顶,她说点啥?
说那蠢事不是她干的,谁信?
“如果我告诉你们,阮子文那弱鸡我根本就看不上,昨天只是个误会,你们信不信?”许大烟一脸认真。
“信你才有鬼。”
“鬼才信你!”
“呸,不要脸。”
……
果然是没人信的!
许大烟心想,怎么能称之为不要脸呢?挺要脸的呀,就是厚了点。
原主做错了什么?
真要有错的话,那就错在阮子文身上。
是个弱鸡就该有弱鸡的样,没事长了那么一张惹人犯罪的脸,一看就很好欺负,原主不欺负他都好像没天理了似的。
一群白痴,知道啥叫弱肉强食吗?
“就知道你们不信?”许大烟摇头叹气,高手总是那么的寂寞,这群人连原主都不懂,更不可能懂她了。
“呸,终于承认了?!”
“你就该往水里头照照自己是啥德行,就你这样的,这辈子都甭想嫁出去了。”
“瞧你悍的,简直不能称之为女人。”
……
许大烟还真没瞧过自己现在的样,听了以后把木盆子往边上一放,蹲在水沟上面往水里头看。
乍一看看去,还以为看着向日葵了。
大大的圆帽子,还挺新的,颜色焦黄,中间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大眼睛,俏鼻子,小嘴巴,柳叶眉,怎么看都好看,还一副弱柳扶风,柔弱好欺的样。
是个漂亮妞儿,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我这样的比你们好看多了,瞧瞧什么叫美人。”许大烟指了指自己的脸,呵呵笑道:“这就叫美人,如娇花般的美人,懂么?”
太不要脸了,老少娘们忍不住想要唾许大烟一脸。
只是不得不承认,若光看脸的话,这条村子也没有比许大烟长得好看的。就是比粗悍的话,整个黑山县乃至整个大青城也找不出一个比得上许大烟的,估计连男人都找不出几个来。
“好看有屁用,还不是嫁不出去?”那五十多岁的田婆子,长了双斗鸡眼,一脸嫌弃,反正这样的媳妇,倒贴百八十两来,他们家也是不敢要的。
许大烟端着盆子去了他们上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关心她嫁不嫁人的问题,无论是原主还是她,去到哪里都有人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难不成一定要找个人嫁了,才能彰显自己的价值?
她倒是乐意嫁,就问谁敢娶她。
老娘如此……猛地一下子想起来什么。
是哦,这压根就不是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不会有人追在她屁股后面喊打喊杀,只是不知这是哪块旮旯,还有没有一群冒充正义的装逼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