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老宅里
余致渊跪在正厅里,对面而坐的是气场两米八,不怒自威的余老爷子。
宋瑶站在余致渊身边,表情也有些凝重,她是否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就看今天了。
而她的对手贺年年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余老爷子身侧,让她跟她斗起来特别提不起劲。
一边的邹馥梅虽然有些担心儿子,但是她还是站在宋瑶这一头儿的,其实她之所以对宋瑶这么好,也只是因为当初余致渊辜负了人家姑娘。
光辜负也就算了,还让人家成了贵族圈儿里的笑柄,甚至还……
所以,她总觉得自家对不起人家宋瑶,而对于贺年年……
她一边想着一边看向贺年年,看到她的瞬间她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压下了心底对她突然衍生出的愧疚感。
余老爷子高坐堂前,看着各怀心思的几个人,他轻轻用拐杖点了点地面:“都别杵着了,说说吧。”
“要是我真做了什么事……”余致渊有些难以启齿:“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宋瑶听到他的变态,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可是她笑容刚刚展开就听到余致渊接着说:“除了离婚,除了娶你。”
“钱,公司,房地产,金银首饰,你想要什么都行。”
宋瑶轻轻一笑,有些轻蔑的看向余致渊:“渊哥哥你是在说笑是吗?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缺,要你的干什么?”
“这是我仅仅能做的,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余致渊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拿出了自己的强盗精神。
宋瑶怎么可能这就甘心呢?她转而看向余老爷子,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有些孤注一掷的开口:“爷爷您家风严苛……”
“别给我戴高帽子,要真觉得我严苛你就不该招惹他。”余老爷子一张脸板的跟冰块似的,双手放在拐杖上气呼呼的。
宋瑶看余老爷子没有管的意思,眉头微微一皱,正好见李婶走了进来。
李婶快步走到余老爷子身边,弯腰在他耳边说道:“宋家来人了。”
宋瑶离余老爷子不算远。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的话,她心里立刻得意了起来,幸亏她刚刚通知了母亲。
斜着眼看向贺年年,将她从头到脚鄙视了一番,她贺年年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穷丫头,没头没脸没背景的,而她是宋家的独生女,将来宋氏的产业都归于她手。
这样的两个孙媳妇人选,想来余老爷子应该能掂量出轻重来,如今再加之母亲的和邹馥梅的推波助澜,恐怕就事半功倍了。
余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宋瑶打的什么算盘,他听见李婶的话后就朝着宋瑶看了一眼,见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像憋了一团火。
但是他毕竟已经年纪大了,而且他们年轻人的事儿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渊儿这个傻子愿意当一辈子背锅侠就由他去吧。
余老爷子看着余致渊一直沉默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当年他也以为是渊儿欺负了人家宋家姑娘,后来要不是他仔细调查了,又听原主认了罪,恐怕他也会一辈子误会渊儿这个傻小子。
可是这个傻小子,现在这种危急的关头还是不肯把那件事的真相说出来。
余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叹气的功夫,杜洵芳已经跟着李婶走了进来。
“余老爷子,听说我家瑶瑶现在在您……”正跟余老爷子说着话就看到了宋瑶,她立刻一脸惊喜的喊道:“瑶瑶!”
宋瑶立刻委屈的扑到母亲的怀里,杜洵芳摸着女儿一头柔软的头发,有些心疼的道:“今天瑶瑶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是被她渊哥哥……”
杜洵芳没有往下说,直接越过了那个词:“当时急的我赶紧订了机票赶了回来,余老爷子您可得给我家瑶瑶做主啊,要怪就怪我跟她爸爸不在她身边保护她,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
“妈妈,您别这么说,我跟渊哥哥……”宋瑶有些扭捏的顿了顿才说道:“我是自愿的……”
杜洵芳拉住她的手,将她搂在身边:“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我家闺女的清白可不是随意践踏的,余老爷子总得给我们个说法才行。”
看着余老爷子冷凝的脸,贺年年却站了出来,她手中还拿着一张纸,将纸平摊于众人面前:“这个说法我给你们。”
杜洵芳狐疑的看着贺年年,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纸,在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时,她的眸光一亮,这个小贱人总算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余老爷子猜到她会这样做了,倒是不觉得惊讶,反倒是邹馥梅和余致渊压根儿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手,被吓了一跳。
“年年,你是认真的?”余致渊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有些难以接受皱着眉头看着她,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她已经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
贺年年没有说话,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半响后才点了点头。
余致渊的心宛如从高空坠下,他目光看着贺年年手里那张纸,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觉得有些看不清楚。
“给我个理由行吗?如果是因为宋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贺年年直接打断了他。
“我不爱你了。”她的目光太坦荡了,余致渊竟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目光,他本来以为她只是口是心非而已,可是她的目光里干净澄澈,仿佛这个理由就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贺年年似乎还生怕他不死心,继续咬牙说道:“也是啊,我们之间哪里还有爱情啊,从我跟你签订协议开始,在我们之间维系的不就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不是,你听我说……”余致渊想说,他当初让她签协议只是因为害怕她再度离开,他有信心让她再一次爱上他,他不过是想给自己留出时间。
可是他哪里知道,他根本无须努力让贺年年爱上他。
因为,她从未忘记过他,应该说从未忘记他们之间那份爱的感觉,她跋山涉水的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当初一起定下的白头之约。
但是,她今天却违心告诉他已经不爱他了。
贺年年的心头就像被人拿着尖刀一下下的划心脏,这会儿心里头已经鲜血奔涌,然而她脸上依旧笑的坦荡。
将手中薄薄的一张纸递到余致渊的手里,然后她就擦着他的身侧缓步离开,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