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看着贺年年痛心疾首的脸,张姨有些悔不当初:“我为余家辛苦了一辈子,早就把余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要不是……”
她有些哽咽:“那天小云本来没打算对我手下留情,但是不知怎的她就改变了主意,她以给我五十万现金的条件让我跟她合作。”
“这可是五十万啊,在我为了五十万愁的头发都白了的时候她这五十万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我答应她时刻留意你们的动向,也跟她说过绝不做伤害你们的事我当时以为只要我守住自己的心,不跟他们同流合污就……唉。”
“你要五十万做什么?”
张姨叹了口气:“我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她因为耳朵畸形天生没有耳蜗,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听听这世界的声音……”
听到这里贺年年终于明白了,原来她需要钱的用途是这个……
“你缺钱的话可以跟我们要,为什么……”
张姨听到这里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不停的挣扎着身子跪在地上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先生太太真的对不起!”
“因为她暴露,所以她今天给你放在水里的药你就没喝吧。”云姐现在想的很通透。
“我没喝是因为我早晨看到了她在汤里倒东西,她当时正准备放,但是余致渊出现了,她就只好把它放在一边,我趁机就给换了,换成了蛋白粉。”
余致渊有些欣赏的看着贺年年,当时他假意离去时最担心的就是贺年年。
“余少啊余少!我这可都是这娘们儿威胁我的,她今天本来准备干掉我,您派去的那兄弟亲眼看到了。”一旁被两个人死命抓着的段衍,大力的朝着余致渊的方向挣扎起来。
云姐本就猜测段衍这厮靠不住,果不其然现在就急着把她出卖了。
“余少我真是被逼的!”段衍急欲撇清自己。
余致渊脸色冷淡,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下命令:“全都带走。”
看到张姨也被拽起来,贺年年有些着急的抓住了余致渊的衣袖:“张姨她并没有伤害我,刚刚她本来可以用刀子挟持住我的,要不是因为她迟疑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逃掉。”
刚刚她装睡,就是想知道张姨到底在搞什么鬼,可是没想到她拔出刀子之后又放了回去,贺年年这才有机会反击的。
“她的事以后再说。”余致渊从她手里拽回了自己的袖子,没有多为这件事争论的打算。
眼看着三个人被带走,贺年年一瞬间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愣在了原地,尤其是看到云姐回头看她的眼神时,心里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云姐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淡然的笑了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不对,应该是回头看着余致渊。
“余致渊,你可曾真正了解你爱的这个人?”
她的话让余致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微微抿了抿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可真是传说中的不肖子孙啊,面对彼此的杀父仇人依旧爱的如火如荼……”
“闭嘴!你闭嘴!”贺年年疾言厉色起来,她尖声让她闭嘴,脸色苍白到让余致渊有些疑惑。
“贺年年,你让她说完。”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身侧的拳头还是不自觉的握紧。
贺年年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
云姐冲着贺年年恶意的笑了笑,继而又把头转向余致渊:“你当年是不是觉得贺年年她没有杀余士凯的动机?你错了,她有。”
余致渊的脸色一瞬间黯然下去,他把目光重新转向贺年年,眼神里隐含探究,似乎在向她求证。
贺年年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贺年年,你这么爱他,应该否认的啊,快说啊,说你父亲和你舅舅不是被余士凯害死的!你倒是说啊。”
听着云姐的话,贺年年的心一寸寸沉入了谷底,现在的她,竟然没有一丝可以辩解的。
她颓然的闭上眼睛,不敢面对余致渊求证的眼神,现在她的心脏只能感觉到一扎一扎的钝痛。
云姐被带走了,本来在别墅里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顷刻间就散去了,贺年年有些没有意识的站在原地,就像灵魂一下子被抽掉了一样。
她和余致渊面对面站着,余致渊一直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可是贺年年却一直躲避着,她不知该怎么样面对他。
“她说的是真的吗?”余致渊突然开口,每个字就像砸在她心脏上一样,她使劲攥紧自己身侧的棉服。
她的沉默,更加证明了余致渊的猜测,他有些经受不住的踉跄了一步,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去,望着他的背影,贺年年心里一酸,她手撑在栏杆上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离开。
所以她一直在说啊,他们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个盛夏开始。
因为余致渊已经求了婚,再加上两家的家人都对双方比较满意,他们便正式把婚礼提上了日程。
从求婚那天开始到他们走进婚姻的殿堂,拢共还没有二十天。
贺年年后来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忙碌的盛夏过得最幸福充实。
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当天余家父母才从国外飞回来,因为起初贺年年跟他们见过几次面,所以对他们不算陌生。
除去邹馥梅一脸的贵族冷傲脸之外,余士凯是一个特别幽默绅士的人。
偏偏就是这么个绅士,在她婚礼的当天把齐栀吓昏了过去。
当时婚礼正在举行,齐栀看到台上正在致辞的余士凯以后,就昏倒在了齐晟茹的怀里。
婚礼不能停止啊,所以他们便决定直接带着齐栀去医院,贺年年听着窸窣的说话声,便隐约看到有人被抬走。
她失神的一瞬间,神父正好问她问题,拉回了她的思绪,直到她进了换衣间她才知道被抬走的是她妹妹。
她赶紧给齐晟茹打电话,当得知齐栀已经醒过来时她的心立刻放松下来,结果却听到一向温柔的母亲紧绷的声音,她说:“你过来一趟。”
这是她母亲头一次这样对她说话,她不由得反问道:“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