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能不能假设,你们已经邀请我进入你们家的客厅了?”邓布利多说。
没有得到回答,但他显然很擅长应对目前这种状况,自己已经往客厅走过去。
哈利急忙跳下最后几级楼梯,跟着邓布利多进了客厅。
客厅内,邓布利多在最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他带着善意的兴趣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看上去与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协调。
“我们现在走吗,先生?”哈利焦急地问。
“走,当然要走,不过有一件事需要我先和你的姨夫姨妈商量一下。”邓布利多说。
“什么?”弗农姨父也进了客厅,佩妮站在他身边,“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嗯,我想哈利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在一个多月之前的拜访时,肯定和你们说过……”
“不要和我提那个杀人犯!”弗农姨父吼道。
“他不是,他没有杀过人!”哈利大声争辩道。
“闭嘴,小子,我只相信我们自己的报纸,而不是由你们来告诉我……”
“抱歉,我想如果大家都在客厅里面说话,应该用不到这么高的音调。”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他忽地拔出魔杖,快得哈利都没看清,“而且,我们最好坐下说话。”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他手中的魔杖。
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邓布利多的魔杖轻轻一挥,沙发嗖地冲了过去,撞在德思礼夫妇的膝盖上。
他们一下子没有站住脚,全都栽倒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魔杖又是轻轻一挥,沙发又嗖地回到了原处。
“我们也可以舒服一些。”邓布利多愉快地说,他的魔杖并没有放下。
“先生?”
“好了,哈利,你也坐下来!”邓布利多说。
哈利在另外那把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尽量不去看姨夫姨妈,他们似乎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想到邓布利多是一个真正的巫师,已经没有刚才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本来以为你们会让我喝点儿什么。”邓布利多对弗农姨父说,“现在看来,这种期望是乐观到了可笑的程度。”
魔杖第三次轻轻一挥,空中出现了一只脏兮兮的酒瓶和五只玻璃杯。
瓶子自动侧过来给每只杯子里倒满了蜜黄色的液体,然后杯子分别飘向房间里的每个人。
另外一个杯子消失了,哈利猜测那是给达力的。
果然,下一秒,达力就尖叫着从楼上跑了下来,捂着他的屁股。
看到邓布利多后,他发出一阵恐怖地尖叫,用力躲在他父母身后。
那个一头黄发的大脑袋戳在条纹睡衣的领口外晃动着,看上去好像不是长在他身体上似的。
“这一定是你们的儿子达力吧?”邓布利多说。
“哦,达达小宝贝,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佩蒂姨妈将达力搂在怀里。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弗农姨夫质问道。
“不要激动,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请他喝一杯而已。”邓布利多说,“这是罗斯默塔夫人最好的栎木催熟的蜂蜜酒,不过看上去你们似乎并不喜欢。”
邓布利多说着朝哈利举了举杯,哈利抓住他自己的那一杯酒喝了一小口。
他以前从没尝过这种东西,但是非常喜欢。
看到他们喝下去,德思礼一家则惊慌失措地迅速对视了一下,变得更加地紧张,他们拼命躲避着他们的杯子,这可不太容易,因为杯子不停地轻轻撞着他们的脑袋提醒他们,哈利忍不住怀疑邓布利多是不是在故意搞恶作剧。
“你们难道真的不打算尝尝吗?这种饮品的味道很好。”邓布利多说。
“够了,你到底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弗农姨夫又一次鼓起了勇气,胡乱地摆弄着双手,让那个杯子离自己远一些,“像上次那个来拜访的巫师一样,赶紧说出来,说完就带着这个小子赶紧离开这栋房子。”
“你似乎对巫师有很深的误会,不过这并不怪你们,有些人确实没有起到什么好的作用。”邓布利多说,“还是说正经事吧,你们无疑也意识到了,哈利再过一年就成年……”
“不!”佩妮姨妈说,这是她在邓布利多到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对不起,你说什么?”邓布利多礼貌地问。
“不,他还没有成年,他比达力小一个月,达力要到后年才满十八岁呢。”
“啊,麻瓜的算法。”邓布利多和气地说,“可是在巫师界,满十七岁就成年了。”
弗农姨父嘟囔了一句“荒唐”,但邓布利多没有理他。
“你们已经知道,如今,那个名叫伏地魔的巫师又回到了这个国家,他和他的追随者们正在全世界范围内散播恐惧,发动各种袭击,巫师界目前正处于一种公开交战的状态。”
对于邓布利多的说法,德思礼夫妇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们看来,巫师之间的战争无疑离他们很远,而且他们也没有听到什么蛛丝马迹。
虽然今年以来,各种各样的天灾好像实在太多了些,但这和战争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要哈利能够离开这里,他们就是安全的,这大概也是弗农姨夫子去年以来的想法。
“嗯,你们知道,伏地魔已经多次试图杀害哈利,现在哈利的处境,比十五年前我把他放在你们家台阶上时更加危险。当时我留下一封信,解释说他的父母已被杀害,并希望你们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
邓布利多停住了,尽管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松、平静,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怒容,但哈利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德思礼一家突然颤抖起来。
“你们没有按我说的去做,你们从来不把哈利当成自己的儿子。他在你们手里,得到的只是忽视和经常性的虐待。不幸中的万幸,他至少逃脱了你们对坐在你们中间的那个倒霉男孩造成的那种可怕伤害。”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都本能地转过目光,似乎以为会看见挤坐在他们中间的不是达力,而是别的什么人。
“我们虐待达力?你这是什么……”弗农姨父气愤地说。
可是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示意安静,屋里立刻静了下来,仿佛他一下子把弗农姨父变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