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
离他们家最近的姓陈的,不就只有陈爷爷一人吗?怪不得他们来的那么早,也找不到陈爷爷的踪影,原来是被季老三请到他家了。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了。”
“陈叔,你就别蒙我了,我早上回来轻手轻脚的,你都能听见动静出来看。平日里他们做那事的时候,还能连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他俩威胁你了,您别怕,有我在,你尽管说实话。”
喝,昭雪一下子目瞪口呆,这季老三怎么看着有种要屈打成招的意思?陈爷爷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嘛。谁偷情的时候会大喊大叫让人听见,都是遮着掩着怕人知道的,他竟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来。
一下子,昭雪对季兴元的印象差了几分。
不过站在她背后的君愉却是双眸深沉,唇角略带几分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最最奇怪的,要数吕永珍。
昭雪发现自己这个婶娘在听见季老三指责季张氏和季兴盛偷情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惊恐或者诧异的表情,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觉得你看见的是什么,那便是什么。我还要回去上坟,不跟你们罗嗦了。”
说完,陈大夫起身朝着大门处走来。
三人见着屋内黑影压来,急忙慌乱的朝着季家外面的小路奔去。可奈何他们的动作不够快,等到陈大夫打开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正面露尴尬之色的站在了人家院子中央。
“你们,在干什么?”陈大夫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的三个人,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了几丝异光,好似有些不悦。
“陈、陈叔,我们、我们……”偷听别人说话被抓到,让向来规中规矩的吕永珍一下子懵了,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搪塞。
一把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吕永珍,昭雪笑着站了出来。
“陈爷爷,是我要来找您的。阿娘说去年您给阿爹看病辛苦了,让我给您送几个鸡蛋和一点酒来,可是我去您家的时候看见您没在,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了。因为还想请您帮小鱼儿看看伤好了没有,我就跟婶儿上地里给爷爷奶奶上坟去了。这会子,婶儿就陪着我过来找您了,这不就听见了您在屋里说什么看见什么就是什么的,我们好奇,就想上前看看,您就出来了。”
见昭雪说话眼神镇定,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陈大夫也没有深究。
眸子微抬,看了看她身后的一脸冷然的君愉。
“跟我回吧。”
陈大夫走出了季兴元家的大门,越过了三人,走在了前面,昭雪趁着回过身的那一瞬间冷冷的抬眸扫了大门内的情形。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横眉冷对的盯着跪在他身边的季张氏,一双眼仿佛要吃了二人一般狠戾。
季兴元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颀长身躯伟岸高大,比起季兴盛那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这一切,与她还是没有关系。
只那一瞥,昭雪便转过了身子,扶着被吓得有些胆颤的吕永珍一步一步跟上了陈大夫的脚步。
“啪——”身后,传来了响亮的巴掌声,昭雪知道,是季兴元扇了季张氏。
“贱妇,我在外面打仗九死一生,只为了求个功名让你过好日子。你倒好,竟然跟我大哥勾搭上了,真是淫荡无耻!今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血气方刚的青年满怀志气远走他乡,只为了给家中娇妻一个更好的未来,岂料归来却发现娇妻与他人有染,这季兴元怎能不生气?
一个巴掌扇了下去还不算,直接抬脚朝着季张氏的胸口就是一踢。
粉红色的身影便朝着门外飞了出来,沉沉的砸在了院子里的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也惊得昭雪三人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
“我没有,夫君我没有啊。”梨花带雨,季张氏艰难的用手支撑着身子躺在地上,眼泪扑簌而下,一双凝眸望着季兴元,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
她心里清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承认,否则,季兴元一定会打死她的!
“啪啪啪”季兴元高大的身影扑了过来,不是为了扶起她,而是为了再扇她几个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陈叔刚才的话莫以为我听不懂,定是你二人威胁于他,他才不敢直接说出来。可是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了我,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好过!”说完,大掌一伸,拎住了季张氏的衣襟,拎小鸡似的拎回了屋里,砰的一声合上了大门。
下一瞬,屋内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求救声。
“啊——”
“啊!夫君,别、别打我。”
“老三,老三你不能打我,我是你大哥,是你大哥呀。”
“季兴元,我嫁给你三年,守了三年活寡。你回来不好好对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诬陷我与人有染。我真是不想活了,啊——。”
“老三,老子只是想给你照顾媳妇而已,你,啊——”
屋内惨叫声中,不时传来一俩声重物相击的声音,震得门板嗡嗡响。
陈大夫听着季家传来的声音,唇角露出了几抹得意的嘲笑,推开了门,忙活了起来。却不曾想,下一瞬,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更加凄厉的叫声。
而昭雪三人看见的,则是更加恐怖的一幕。
因为在季张氏的惊恐尖叫中,季兴盛打开了大门逃了出来。
三人得见他一身灰衣上沾满了鲜血和灰尘,满头青丝扯得乱七八糟。一双眼睛,失去了焦距一般,双腿发软,只靠攀着大门闪到了一边,瘫软在地。
大门内,鲜血淋漓的一幕吓得吕永珍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