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砂一脸茫然,陶若却是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开怀一笑:“回去吧!这么晚了!”说罢,便领着澹台钰,走在前面。
颜砂踟蹰了一阵,还是跟了上去。她越发摸不清公主的脾性了,自从公主醒来以后,真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
回到陵城王府,已经是月下柳梢时。王府的护卫见着他们打外面回来,这才放心下来。这可是世子爷第一回出府,若非世子妃阻拦,他们定然也要跟去的。
“颜砂,你去叫人备好热水,本宫要好好沐浴一番!”拐进了她与澹台钰的院子,陶若伸了个懒腰。今天真的是累了,一会儿还不知道能睡几个时辰。还好,在这里她不用上班,明天还能睡个懒觉。
颜砂领了命下去,澹台钰则跟着陶若步进屋去。
“娘子,你累了么?”身后传来那人白痴似的问话,陶若只点了点头。
澹台钰却是一笑,乖巧的到桌边拎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捧着,向她步去:“娘子喝茶!”
陶若在床边落座,淡淡看了那人一眼,目光落在那俊气的脸上,一阵失神。曾几何时,有一个人也这般体贴,为她端茶倒水,为她揉肩,说着暖心的话。脑中闪过那人的脸,陶若便不由得想起了未庄,那个和谈书邢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相公,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她喃喃问道,尔后才记起那人是个傻子。
她抬目,果然,澹台钰只是看着她傻笑,对于她方才的话,恍若没有听见一般。
陶若叹气,接过他递过来的热茶,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漫过唇瓣,她惊叫了一声,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啪——”白瓷碎了一地,澹台钰也惊叫了一声,不停的跺着脚。
“烫!烫!”他一面嚷着,眉头拧起,眼里浮起几丝泪花。
陶若当下顾不得自己的唇瓣,急忙扶他在床边坐下,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替他脱掉鞋袜。方才是她不好,不小心把茶盏扔到澹台钰脚背上去了。这若是烫伤了他,可怎么办?
鞋袜褪去,那光洁白皙的脚背上隐隐泛起了红色。陶若小心吹了吹,抬目温柔的问道:“很疼吗?一会儿让颜砂给你上点药。”她的眉宇间藏着一丝自责,澹台钰看在心里,眼里的泪花渐渐散去,唇角又傻傻的上扬。
“相公不疼,娘子别哭!”
陶若呆了呆,看着那人的目光闪了闪,不禁想笑:“谁哭了,刚才是谁要哭了!”她又替他吹了吹,方才松开他的脚,慢慢站起身来。
澹台钰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眼睛盯着陶若的嘴唇,向她勾了勾手:“娘子来!”
陶若不解,却还是俯身过去:“怎么了?”她的话刚说完,一阵清凉的风,拂着她的嘴角而过。那人的俊脸靠得极近,如画的眉目近在咫尺,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的,正轻柔的为她吹着唇上的烫伤。许是方才看见她那样为他吹着伤口,也学样子为她吹吹。
可是陶若却不由得呆住,目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瞬失神。
如此温柔的澹台钰,若不是傻子该多好!
“公主,热水来了!”颜砂招呼着下人将热水拎到屋里,却在踏进里屋之际呆住了。
听到她的声音,陶若这才恍然回神,条件反射的推开了近在眼前的澹台钰,自己也往后退了一大步。
“哎哟!”那人被她猛力一推,倒在了床上,却还配合的叫唤了一声。
随后进屋来的下人见此情形,全都一个个掩唇偷笑。
“把水倒了,下去!”陶若面色微红,柳眉拧起。
颜砂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公主和世子爷干什么来着!莫非是她眼花了?公主当真喜欢那个傻世子了不成?不会不会!颜砂安慰着自己,领着其余的下人,将热水倒在了浴桶里,方才让那些人下去了。
“公主,水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颜砂说着,看了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世子爷一眼,又看了看陶若。
澹台钰光着一只脚,可怜兮兮的看着一边的陶若:“娘子…。”
“颜砂,你带他下去上点药,方才不小心烫伤了脚背。”她说着,便绕到了画屏后,也用不着颜砂服侍了。
颜砂这才注意到澹台钰的脚,只得点头应下,上去将澹台钰扶到了外屋。
——
水声琳琅,温热的水浸泡全身,陶若顿感十分舒爽。夜风拂进屋里,她的眼帘轻轻合上,沉下身子,泡在水里,脑中忽的闪过方才那一幕,那傻子英俊的脸,还有那一脸的温柔。
眼帘启开,她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陶若再不济,也不该对一个傻子动心。如今她心里明明还惦念着谈书邢,每每想起,总是微微心酸。一颗心怎么可能装得下两个人,她还是不要想那些不找边际的事情比较好!
“公主,驸马爷睡了。”许久,颜砂的声音从画屏后方传来。
陶若这才惊觉,水有些凉了,她好像泡得太久了,脑袋闷闷的。
“恩,你替我把衣服拿过来!”她吩咐道。
不一会儿,便见颜砂抱着一件素白色的衣裙过来。陶若出浴,颜砂悉心为她擦拭身体,最后替她穿好单衣。外衫终究是放在画屏上,没有穿。
一切打理好,陶若这才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怕再过一会儿,真该天明了。
“你下去休息吧!”
颜砂点了点头,将脏衣服一并拿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屋里突然就一片寂静,烛火摇曳着,将陶若的身影倒映在窗台上。她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男子,不由得靠近了些。
蹲下身,单手支着脑袋,目光仔细的在澹台钰脸上流转,划过他的眉眼,落在他的唇瓣上。这人真是妖孽,明明是个男人,却生得这么好看,就连唇瓣也这么红润,好看!
微凉的指尖抚上了那人的唇瓣,绕着那优美的唇线,轻轻勾勒到唇角,那人似是觉得有些痒,抬手挠了挠。幸而,陶若的手收得快。嘴角扬起,她的脸上荡着戏谑的笑意,不由得凑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澹台钰的眼睫。
“又长又翘!啧啧!”她唏嘘着,全然没了睡意。
眼前这个长相妖孽的男人,就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啊!今后她当真要跟他过一辈子吗?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那她一定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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