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二皇子饶了奴婢吧!”女子的声音微微发颤。
颜砂侧头看了一旁的陶若一眼,讪讪的低下头去。这位二皇子的臭名,她倒是从许多宫人嘴中听说过了。喜女色,奢侈又不务正事,日日笙歌,夜夜酒醉,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这些事,倒是被淑妃娘娘一力压下了,至今未能传到皇上耳里。但是,今日叫长公主撞见,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颜砂担心着,陶若却已经迈着轻缓的步子,步进了亭子。
“本皇子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是乖乖从了好!”男子的声音,颇为猥琐,一点也不像那晚陶若听见的男音。如此一来,她便断定,这个二皇子绝非她要找的人。
“不要——”
眼见那人已经将那名宫婢压在了石桌上,陶若拧眉,目光浅淡的落在那个拿屁股朝着她的男人。一手拎起裙摆,右脚轻抬,目测了一下那人与亭子那边的小湖的距离。尔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
“咚——”落水声响起,溅起的水花惊了那名被压在石桌上的宫婢。
一旁的颜砂看得一愣,却见陶若慢慢收脚,伸手将那名宫婢扶了起来。
“没事吧!”陶若打量着那人,只觉着小丫头眉眼生得十分好看,也难怪会被陶丙看上了。
宫婢定了定神,这才急忙行礼:“奴婢参见长公主!多谢长公主!”她说着,肩膀尚且在发抖。
陶若抬目,步到栅栏边,看着那个刚刚爬上岸来的男人,不屑的一笑。
“真是对不起了!皇弟的衣服湿了呢!”她斜倚栅栏,似笑非笑的道。
将将爬上岸的陶丙,抬目向她看来,先是一呆,尔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陶若打量着他,像一只落汤鸡似的站在那里,不过那张脸倒是极为俊朗的。想来是继承了皇帝的基因,才会如此俊美。真是可惜了那副皮囊!
“我道是谁敢踹我,原来是皇姐!”那人的语气颇为不满。
陶若却是耸了耸肩:“我道是谁光天化日调戏宫婢,原来是皇二弟啊!”她说着,轻轻扬唇,看着那人越发难看的俊脸,还不忘提醒道:“二皇弟还是好自为之吧!这天下间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若是再发生,迟早会传到父皇耳里去的。到时候,不仅是太子一位,只怕皇子一位你也保不住了!”说罢,也不管那人的脸色多么难看,自顾自的转身,步出了凉亭。
颜砂急忙跟上,连同方才那名宫婢,也一起离开了。
陶丙尚且站在岸边,看着那道远走的背影,眯了眯眼。今天的事情,他记住了,多管闲事的人!向来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位长公主若是一直留在宫里,定然是个祸患,还是要想个法子,把她弄走比较好。
——
寻找白衣人的事情,陶若暂且放下了。
两日后的晌午,颜砂将将准备好午膳,便听到沉华宫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陶若刚刚坐下,不得不起身步出大殿相迎。只见那个一身龙袍的男人,脸上扬着明朗的笑意,步进殿门。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陶若见礼,尚未蹲下身去,便被一只手掌扶了起来。
她抬目,对上陶启开慈祥的双眼,只听那人道:“皇儿不必多礼,朕今日来,是有大事要与你商量。”
陶若愕然,有些受宠若惊。皇帝有事跟她商量,还是大事!
“父皇请坐!”她引他入座,回头吩咐颜砂再上一套餐具。
陶启开则大方的落座,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笑得十分开怀。
“近来可是有什么喜事,令父皇如此高兴!”她说着,亲自为那人斟了一杯热茶。
陶启开接过,笑意又深了几许,只是看着陶若的目光微微有些纠结。
颜砂又布了一套餐具,尔后退到一旁守着。
陶若这才问道:“父皇有什么大事要与儿臣商量?”她不解,目光灼灼的看着陶启开。
谁知,那人犹豫了半晌,却道了一句:“皇儿也不小了!朕为你安排了一桩婚事,你看合不合适!”
婚事?
陶若呆住,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为她安排了婚事?这位公主不是才十七岁吗?好吧!就算古代的女子发育快,但是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的可是她陶若,来自21世纪的灵魂,十七岁就结婚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太能接受。
“皇儿可知,朕为你选的夫婿是谁?”陶启开显然没有发觉陶若的不对劲,仍旧自顾自的道:“那可是咱们青岚王朝的第一美男子,也是陵城王的世子!这天下,能配得上皇儿的,便只有他了。”
第一美男子!就算是第一美男子,那也不行啊!虽说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这具身体不过十七岁罢了,怎么就要嫁人了。
“皇儿怎么了?莫非对这门婚事,不满意?”
“父皇,儿臣年纪尚小,谈婚论嫁是否早了些?”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万一触怒了这位九五之尊,倒霉的就是她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陶启开蹙了蹙眉:“年纪尚小?你可知平常百姓家的女儿,十五岁就出嫁了!”
“十五岁!父皇,儿臣未成年啊!”她眨了眨眼,无辜的看着他。
陶启开却是一阵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所说的未成年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这桩婚事不仅关乎陶若的一生,实际也是为了不费一兵一卒削藩罢了。说白了,其实在陶若幸福的前提下,削藩才是重点。
“诺儿,父皇已经决定了。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了,那陵城王家的世子不仅一表人才,更是文武双全,这世间可再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男子了。”他语重心长,陶若却苦着一张脸。
说到底,还是要卖女儿!
陶若心底轻叹了一声,只安慰自己,看在是个美男子的份上,便应了吧!反正这封建社会,也不是她说不嫁就能不嫁的。谁叫她上头是皇帝呢!一国之尊啊!谁敢忤逆他。
“知道了,儿臣嫁便是了。但是父皇要答应儿臣一件事!”她可是陶若,面对这种已成定局的事情,不会做无谓的挣扎,但是也不会放过获取好处的机会。
“什么事?”陶启开问道。
陶若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禁凑近了一些:“儿臣求一面金牌,以保儿臣出嫁以后,不会受人欺负!”她娇俏的一笑,说得极其认真。
陶启开愕然,却是一笑:“这天下间,谁敢欺负朕的皇儿,朕必然废了他!”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赐了一块金牌给陶若,以保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