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阎爷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傅九柒的声音。
是了,那个家伙还没有解决掉,小九会有危险的…
“嘶…”
真疼,他现在使不上力气来了,刚刚触碰到的火麒麟,也让他身上的反噬禁咒直接被触发了。
他能感觉自己的脸上的血液已经慢慢凝固了,也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更是模糊了,他很想睡一下。
仿佛这天地不停地在旋转着,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不…
他不能昏迷…也不能长睡不起…那个家伙还没有解决,在正区的救援来之前,他要保护好小九…他不能昏迷…
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他怎么可以死了呢?
他咬紧嘴唇,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真的浑身力气没有了…
“小九…”嘴里喃喃着,最后慢慢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但是很快他听到了一道混浊沉稳,苍老的声音响起:“现在时间还早呢,怎么睡觉那么快了?”
阎爷闻言一惊,谁在说话?
“谁在说话?你自己睁开眼睛不就知道了吗?”那一道声音又讲着。
他心中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应该是在总部基地那里的吗…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又是哪里?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像是图画般的山林,还亮着一点点灯光,映着这一座亭台楼阁,亭子四周都是一片竹林,在竹林旁边有一道瀑布。
瀑布从天而降,飞珠溅玉,灿烂如银。瀑布倒流入湖里的声音犹如鸣琴奏玉,让他听来更觉神清气…
空中流星刚升起,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树梢。风中还带着花香,为这景色添加了一阵神秘感…
就像他对面坐着的老者一样。
老者两鬓苍白,花白的胡须,浅浅的皱纹,还有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都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老者缓缓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你是谁?”阎爷缓缓开口询问道。
阎爷无比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火鸟2296总部基地那里的,但是一眨眼,睁开眼的功夫他却在这里了,心中猜测这转变与这老者有关系,而且老者身上隐约散发着的气压让他竟然也有些难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衣服,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老者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淡淡道:“不用看了,你的本体在火鸟2296那一边,这只是你的意识。”
阎爷一愣,错愕地看着老者,老者那一双深幽的眼睛无一不透露着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
又听老者继续开口道:“我是隐庙的主人,傅老,这里是隐庙。”
“小九的爷爷?”
“爷爷?”傅老那双幽邃的眼眸微微一眯,直直地盯着阎爷似乎要将他看透,这让阎爷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不敢与傅老对视。
这傅老的一个眼神就让他感觉到一阵威压,他不停地揣着两只手,低着头不去看傅老的打量。
随后阎爷转移话题道:“我得回去,小九还需要…”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傅老就打岔道:“去年的时候,也有一位男子上来过这里,坐在你这个位置上面。”
阎爷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傅老把他待过来这里干什么…现在傅九柒有危险,但是傅老一点也不紧张地和他在这里谈话?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傅老怎么把他的意识带过来这里的,海城岛与正负区交界可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这傅老的实力比传闻中还要高得多啊…
傅老自顾自地讲着,“他和你一样,都是被我邀请上山的。”
阎爷听到‘邀请’两字就愣住了,他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像是被邀请的。
“那个时候是小九第一次被我允许下山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要去下山就读第一高校——
——而那个男子就是南郭旭东,我让让他帮忙多照顾一下小九,毕竟我不在山下,有什么事情,有古四大家族之一的人照顾着也好。”
听到老者的话,阎爷沉默着不语,静静地听着傅老的话。
“你认识南郭旭东吗?”老者询问道。
“不认识。”阎爷想也没有想,直接道。
傅老笑了笑:“是吗?”
“你是面具带久了,忘记自己是谁了吗?”老者的话让阎爷猛地看向他。
阎爷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他的心脏像是暂时停止了一下的。
他呆呆地看着对面满是皱纹覆盖的面孔,那面孔上一双睿智的眸光早已把他看透了。
而他沉寂在面具背后,阎城之主的身份之中。
他嘴唇翕动着问道,“你…”
傅老直接道:“南郭旭东可是你多年的战友,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而且你真的想放弃你原来的样子吗?真的想以陌生人的身份与小九,凌霄见面吗?”
果然…
眼前这一位老者知道他是谁了…
“凌霄被小九找回来之后,立即告诉我了,我可以从她言语中、神情中看出来,她很高兴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弟弟。而你却又躲着他们。”傅老道。
“我也很高兴知道他们还平安。地长大。”阎爷眼底流露出一丝伤感。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可能会死,如果未来的某一天里面我会死的话,那不如还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样他们也不会再经历‘失去’了——
——这样的话,我倒不如再背后守着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我再流一次眼泪了。所以我只能选择不与他们相认。”阎爷继续讲着。
傅老:“那你的战友他们呢?”
阎爷一窒,像是被问道了一个难题一般,一时间答不上来了。
傅老又继续讲道:“你可知,他们一直都在等你回去。”
这一句让阎爷的手一顿,他又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良久,才听阎爷道:“所以我才戴着面具,这样——
——就可以当一下自私的自己的了,放下肩上的重任,替我的家人们报仇,这样就可以什么也不用顾忌了,可以不连累Z国,不用顾及国际上乱七八糟的言论等等——
——做一个自私的人,为自己的事情战斗一回了…”
这样的他也更加自由地干自己的事情,以自己的名义去干,谁也不用受连累。
不会连累了Z国,也替他们报仇了…
只是这样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