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
苏迈点了点头,随后轻叹着道:“这洞中之物如此珍贵,那群黑衣人不可能不知,此地空无一人,我们进进去去,却是听之任之,不合常理,再说,那囚室之内,不知困了多少修士,显然是有意而为。
这天音石鼓啊,只怕便是我们一直担心的陷阱。”
“问题是,这岛上修士如此之多,若消息走漏,一涌而入,便是有吸灵石也无法阻挡得了,若这群黑衣人真在背后图谋,应不会如此简单,若无万全之策,极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水轻盈亦是眼有疑虑,凭这区区吸灵石,要挡住这岛上群雄,断无可能,此刻,聚于岛中之人,保守估算,亦可抵上这神州正道一半的实力,更别说尚有无数邪道或平素独来独往,行事介于正邪之道的零散修士们,要想将之一网打尽,难度极大。
再说,真要如此行事,顶多是两败俱伤之局,这背后主导之人,花如此代价,所图又为何物呢?
水轻盈一时很不明白,想到父亲闭关之事,更觉匪夷所思,能让水沧溟说出神州将变且决定突然闭关之人,放眼整个神州界屈指可数,是谁能够不惜代价,布如此惊大之局?
苏迈本就对神州界上之事,知之甚少,自然亦想不明白,他来此地,只是为寻顾旷,包括先前送信示警,说到底,不过心念故友,担心其安危,说不上和这正道群雄有多少交情,更想不到,是谁能有如此能耐不惜与这天下为敌。
先前他一直怀疑是金刚盟在背后谋划,不过亦只是因夜雪之故,并无实证,这群黑衣人是否便是金刚盟人,目前亦不清楚。
“你们说,这些黑衣人投下如此惊天之饵,到底想要做甚?”无用挠挠光头,不解地问道。
他涉世未深,对这世间谋权功利之事,自然所知甚少,此刻听得苏迈等人所言,亦是一头雾水。
“我若明白,便不会在此了!”苏迈苦笑着,回了一句。
其余三人亦是默然以对,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个中之秘。
如此,过了约一炷香时间,远处的天边却突然有了动静。
初时,不过几道黑影,划破长空而来,片刻之后,却是三三两两,尾随而至。
不到半刻钟,已有近百人落入坑底,没多久,便找到了苏迈数人所在,不用说,自是有花相容引路。
苏迈见那服饰各异的一众神雄,有四大家族及三大宗门之人,亦有不少上回在那蔺家大帐中,立于厅中之辈,而风斛,赫然便在其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风斛亦未料到,苏迈竟然会出现于此,且身边还站着无用和陆云奚。
苏迈从无定寺的营帐中消失后,他虽知是空寂弄的把戏,但苦无证据,亦只能作罢,之后便广布消息,搜寻苏迈,不过一个日夜过去,却毫无所获,不想突然之间,花家宣布发现动静,召集群雄来此,而苏迈,却成了意外收获。
不过,此刻群雄皆聚于此,看起来,这花家小子亦同苏迈等人一道,此刻,实非动手之时。
风斛立于人群之中,眼神如鹰
隼般凌厉,整个人冷得像尊冰雕一般,不过苏迈见到他反倒并不意外,这岛上之事,没有天琅坊不知道的,而且如此多的地灵石,只怕到时候亦得由他们经纪才是,故而风斛出现于此,早已是意料之中。
“各位前辈,发现地灵石的洞道便在此处,那天音石鼓,亦在其中!”花相容见群雄皆至,忙朝苏迈等人身后一指,朗声说道。
陆云奚见清岚亦已赶至,忙小跑了过去,到了乃师身旁,却是耳语了一句,随后二人便快步而行,脱开人群,到了一僻静之处。
无用自然亦找无定寺众人去了,他心思单纯,却不像陆云奚那般,还未近到空寂身前,便大声叫道:“师伯,这洞里去不得!”
空寂本非为那地灵石而来,率众来此,不过抹不开情面,来凑个热闹,此刻突见失踪数日的无用亦在此处,正欲上前寻问,却不料小和尚语出惊人,倒是先把众人震住了。
“小和尚,为何去不得?”蔺归元站于前头,闻言,忙急问道。
“这里面……,有陷阱!”无用被他突然叫住,怔了怔,随后便接道。
“陷阱?”
众皆哗然,对无用之言,却是将信将疑。
“有甚陷阱,你且说来听听!”蔺归元面色未动,颇为慎重地道。
“这里面有无数的地灵石,那石鼓,亦有古怪!”洞中之事,甚是蹊跷,且可疑之处甚多,无用平素拙于口舌,突然被这一问,一时间却有些说不清楚。
众人闻言,只留意了那无数地灵石之言,对于那石鼓的古怪之处,却不甚在意。
这世所罕见之物,自然不同寻常,小和尚未见过世面,小题大做倒也正常。
见众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无用颇为心急,略一沉吟,又转过身来,却是望向苏迈,大叫道:“苏迈,你来和他们说说,这洞中,有甚古怪。”
苏迈闻言,暗叹一声,只好上前将众人入洞所见及之后所虑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末了,又朝群雄拱了拱手,接口道:“各位,这洞内之事便是如此,入口就在眼前,至于进与不进,还请自行定夺!”
说完,苏迈便退到一侧,与水轻盈和清茶站在那石洞边上,等待众人决择。
“这小子狡猾机变,他的话,如何听得?”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不错,他们这几人修为一般,且能全身而退,我等若去,还不是进退自如。”又有人应声回道。
听这意思,似乎在说,连几个修为低微的年轻人,皆可安然退出,此刻这坑底,高手云集,区区吸灵石,又何惧之有?
“嘿嘿,那天音石鼓,老子是不指望了,能取得几块上等的地灵石,也不错!”人群中,一个道士装扮的邋遢老者钻了出来,手抚着颔下一缕山羊胡,边嘻笑着,边迈步向前。
看样子,他要越过众人,率先入洞。
“道友,还请留步!”这道人脚步方动,远处清岚的声音便已传来。
“如何,你南庭宗还想要独占不成?”那道人闻言,斜眼望了望,口中说道。
道友误会了!”清岚话音刚落,人已到了蔺归元身侧,随后望向那道人,接口道:“这洞中委实过于蹊跷,劣徒亦曾进去一探,个中情形,皆不合常理,不得不防啊!”
“以清岚道友之意,莫非我等便在此等候,入了宝山却要空手而回么?”那道人脸色阴沉,冷笑着问道。
“司空老贼,休得猖狂!”梁三爷越众而出,声若洪钟,朝那道人大喝一声。
司空玄?
众人听得梁三爷这一声断喝,顿时心头一震,能被梁三爷称之为老贼的,这神州界上,最有名者,便是数十年前曾轰动神州的独行大盗司空玄。
此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从来特立独行,遇事只凭个人喜好,若有喜好之物,必取之,曾在太阿山上,一人独挑太阿剑派,不过为了其镇派之宝流星咎,事后剑斩近八十人,却将那流星咎钉于山门石柱之上,可见其猖狂之至。
太阿剑派虽比不过三大宗门,在这神州界上,亦也算小有名气,被其一夜之间便灭了满门,事后有侥幸逃生者,就近至九鼎山六虚山院求助,山主岳风恒下令追缉,数日后,长老柳公权亲率数十名弟子围之于天戈城外,却被其轻易逃脱,此事后被柳公权引来平生憾事,门下之人亦对此诲莫如深。
之后,司空玄之名便极少在江湖中流传,想不到,再出现时,却是在这浮图岛上,而且成了一游方道人。
若非梁三爷一口叫破,他混在人群之中,倒是谁也不曾留意。
这老贼何时潜入岛上,竟敢堂而皇之的混入正道群雄之中,此刻还如张狂欲先行夺宝?
众人心中多有疑惑,便是蔺归元亦弄不清此人到底何意。
“梁老三,你算个屁啊,老子想去哪便去哪,轮得到你叫唤吗?”司空玄胡子微翘,讥笑着道。
“哼,无耻贼人,既出现在我乾元城地界,三爷我便少不得出手除害!”梁三爷面色一黑,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
“哈哈,真是笑话,这神州界上,想杀老子的人多了去了,你梁老三嘛,还排不名号!”司空玄大笑一声,神情很是不屑。
梁三爷双眉一竖,眼有怒火中烧,数十年来,他在乾元城中颇受敬重,便是各大宗门和世家主事之人,表面上亦得尊他一声三爷,此刻这司空玄如此出言折辱,却让他如何忍受。
正欲发作时,却听得蔺归元淡然一笑,却道:“三爷稍安勿燥,江湖宵小,不值一提,眼下大事要紧,切勿乱了分寸。”
梁三爷闻言,深吐一气,随后重哼一声,却终是忍了下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他梁老三亦非鲁莽之人,自懂得轻重之分。
“司空老贼,梁三爷大人大量,不过既然遇上了,我六虚山院之往事,容后一并清算罢!”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随后便见蔺归元身后,穆星河缓缓步了出来。
“好说……”司空玄似乎并不在意,随后又道:“要打架,随时奉陪,不过此刻,老子有要事要办,没时间和你们在这磨牙!”
说完,身形一闪,却是当先朝那洞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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