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位于东华帝国西南部,人口稠密,又是一座经商之城,历经千余载,已俨然成为东华帝国第一经济大城。
即便是到了深夜之时,金陵城内仍然是沸沸扬扬的景象,酒楼、茶馆、歌舞坊内一片欢声笑语,大街上华灯璀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道两旁布满了摆摊的商贩,时不时的都有人在摊位前驻足。
小蝶亦被这鼎沸的人声吵醒,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问道:“姐姐,我们到哪里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这般吵闹?”
“小蝶,你醒了”荆天问眉开眼展,微笑道,“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我们已经到了金陵了,这里可是东华最热闹的地方,你瞧。”说着掀起窗帘,向外指去。
小蝶顺着荆天问的手指看了出去,顿时大吃一惊:“子时,都那么晚了,街上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她自小就长在安余镇,安余镇每日到了亥时,街道上便再无人影,此时见到金陵城的景象怎么能不惊。
荆天问满脸笑意,拉起小蝶的手:“傻姑娘,这里是金陵城,你还以为是安余镇呢?金陵城每天都是这么热闹的,等姐姐哪天方便了,就带你好好在这城里转转。”
小蝶从未出过安余镇,也未曾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看着马车外,眼中生出了欢喜之色。
武逸寒在马车外也听到了车内的对话,挤进车内:“这金陵城可是咱们东华最有钱的地方了,无论是晓市、午市、晚市、夜市都是如此热闹,而且大陆上的各大商会也都在这里设有商所,在金陵,只要你想买,还真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等荆姐姐身体好些了,便带你好好逛逛。”
荆天问不屑道:“这些还需要你说么?”
“呵,我倒忘了,你就是金陵人,说起金陵城,你可比我熟悉多了。”武逸寒笑了。
“我说,武小子,金陵城也到了,你当初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荆天问看着武逸寒,面色凝重。
“不行,虽然到了金陵城,有些事情还没做,现在你还不能走。”
“你这混蛋,言而无信么?当初是你许我,到了金陵城便放过我,现在倒好,还是抓着我不放,你这个食言而肥的小人。”荆天问来气了,她本以为武逸寒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却没想到武逸寒不遵守承诺,顿时火冒三丈。
“我只是说到了金陵城就可以放过你,却没说什么时候放你,眼下我们还有重事要办,你不能离开,待这件事办完,你随时可以走。”武逸寒说完,出了马车。
荆天问气的是咬牙切齿,两只手向武逸寒的背影抓着,挠着,似乎要把这背景撕碎一般。
小蝶看着心疼:“姐姐,你别气了,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武少爷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放心,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听了小蝶的话,荆天问的气也是消了三分。
武逸寒坐在马车前,东一指西一指的引导着马车绕开了热闹的地方,走了条僻静的小路,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在一处大宅子面前。
那宅子虽然不大,却是泛着药香气息,门口也不似寻常宅院人家,而是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整个宅子充满着药草的香味,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武逸寒下车,转眼看向那大门上的匾额,匾额上写着‘柳府’。呵呵一笑:“到了。”
荆天问闻言,也欲下车,探出半个身子便瞧见了柳府的大门,有点惊讶,武逸寒见她要下车,一个大步走了上前,将她横抱起来,荆天问急了,不愿被他抱着,只是被抱起来后,浑身用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逸寒,待在她的怀里。
待小蝶也下了车,武逸寒便让小蝶付了那车夫荀老头的车钱,荀老头得了车钱很高兴,想武逸寒道了谢便赶车走了。
武逸寒抱着荆天问,领着小蝶,大步流星的走到柳府门口,叩门。
不说时,里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武逸寒闻言,回到:“忠叔,是我,小武。”
“武少爷,是武少爷吗?”话说间,那门打开了,迎出来一个老头子,这老头年纪甚大,须发皆白,满脸皱纹,是柳府的门房,叫做柳忠,由于年纪大了,府内的下人都唤他忠叔。看到了武逸寒,喜道:“武少爷啊,你终于来了。”
武逸寒见不解,问道:“忠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忠刚要说,却见武逸寒抱着一女子,身后还领着一个女子,眼中闪烁精光,不知什么情况,不敢多言,唯有问道:“武少爷,这两位小姐是?”
武逸寒看着荆天问,笑道:“这位是荆小姐,我身后的是我妹子小蝶,都没有外人,柳忠,有什么事直接说,无妨。”
柳忠听他这么说,也就直说了:“武少爷,今天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一早晨就开始发脾气,砸坏了许多东西,又将药庐捣毁了,还说……还说”柳忠不敢看着武逸寒,头也低下去了。
武逸寒听说药庐被捣毁了,心下一惊,柳忠话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定然不是什么好话:“还说了什么?你说吧,忠叔,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怪你。”
柳忠犹豫了下,苦笑道:“武少爷,你知不知道鬼医是谁?”
武逸寒脸一冷:“鬼医?他来过了?”
柳忠看了下武少爷的脸:“唉,今天早晨,来了一个老者拜访少爷,少爷好生好意的接待了他,谁知道那人却要和少爷比试医术,少爷本不想与他比试,谁知道那人拿出了一封信给少爷,少爷看了登时脸色就变了,也同意和那人比试了。”
武逸寒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结果……结果少爷输了,那人走之前还嘲笑少爷,说少爷不配称作玉面圣手,就这医术会害死很多人的。”柳忠叹了口气:“那人走后,少爷也生气了,把所有的药都给砸了,医书都全部烧了,还有药庐……药庐,少爷让人把药庐也给拆了,幸亏夫人及时制止,不然现在药庐也没了。”
武逸寒脸上布满寒霜:“柳大哥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少爷砸了所有的东西之后,就一直关在房内,不知道在做什么。”
“忠叔,快带我进去找柳大哥。”武逸寒听说这事,忍不住了,就要去找柳千誉。
“不行啊,武少爷。”
“怎么了?柳大哥……”
柳忠立时回道:“武少爷,不是少爷的事,是夫人。”
武逸寒一听到夫人二子,立刻神情一变:“夫人?夫人怎么了?”
柳忠怕他走了,急道:“夫人说了,若是武少爷来了,便请你去见她。”
“这么晚了,夫人应该也睡下了,我看我是不便去打扰夫人了。”
“武少爷,夫人说了,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要先去见她。”柳忠说完这话,脸伤轻松了很多。
武逸寒迟疑了一下:“既然是夫人吩咐的,我定当遵从,只是现在都已经过了三更十分了,夫人怕是已经歇下了,我看不便打搅夫人了吧。”
柳忠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夫人一天都在内堂,今日少爷出了那么大的事,夫人担心少爷,都没有休息,到现在都还没吃过饭呢。”
武逸寒听到夫人一天都没吃饭了,急道:“不吃饭怎么行,夫人本就体弱,再不吃饭,怎么受得了。”,他从小时认识柳千誉,柳夫人便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若说君爷待他似父亲一般,那柳夫人就可以说像是母亲一般的人物,如今听说柳夫人一天都没吃饭了,顿觉心痛。
“武少爷,你来的正好,夫人特别听你劝,你去帮老奴劝劝夫人吧。”
武逸寒知道此事重要性,对柳忠说:“忠叔,烦请前面带路。”
柳忠见武逸寒应了,不敢怠慢,领着武逸寒三人入了府内大堂。
进了大堂,柳忠唤了个丫鬟前来奉茶,便对武逸寒说:“武少爷还请安坐一会儿,喝杯茶,我现在就去请夫人过来。”说完,吩咐了丫鬟要好生招呼,便进内堂了。
荆天问此时还被武逸寒抱在怀中,心中羞怯:“你把我放下来吧,你这个样子不累吗?”
武逸寒看着荆天问,笑道:“不累不累,若是能这样子抱你一辈子,也是不累。”
“说什么浑话,小蝶还看着呢,快放我下来,我想喝杯茶。”荆天问目光看了看小蝶一眼,见小蝶也是笑意融融的看着她。
武逸寒见她如此,便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坐好,那柳府丫鬟要上来倒茶,被武逸寒阻止了,武逸寒亲自到了一杯茶,捧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荆天问嘴边:“小心点,别烫着了。”
荆天问见他还要喂自己喝茶,心内又惊又喜,又如小鹿乱撞一般,嘴上却说:“不用你来,我自己能喝。”说着便从武逸寒手中接过茶盏饮了起来,谁知,那茶水是丫鬟临时烧的,虽然被武逸寒吹凉了许多,但还是烫得很,荆天问喝到嘴里,旋即喷了出来,拿着茶盏的手也松了,那茶盏失了力道,立时翻掉下来,杯中大半杯热茶向荆天问倾撒,眼看就要落在荆天问的身上,武逸寒右手手臂伸了过来,挡住全部的茶水,左手也将那茶杯接住了。
荆天问刚喝过那茶,自然知道温度高的很,本以为要撒在自己身上了,却被武逸寒全部用手臂挡了下来,她急切问道:“啊,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着?”说完,拉过武逸寒那只被茶水浇过的胳膊就要看看。
武逸寒温柔的看着荆天问:“没事,不烫的。”
“怎么会没事,刚才那水明明这么烫,你这个人怎么搞的,那水那么烫你接它干嘛?”荆天问关切道。
“我若是接不住了,岂不是要把你烫伤吗,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你受伤。”武逸寒见她关心自己,满脸的幸福。
荆天问被他说的脸红了起来,啐道:“你这人,真不要脸,你现在这么说,为何当初要打伤我。”
武逸寒最怕她提起这个事情,瞬间急了,手挠头,急道:“我当时是真不知道这招那么厉害,我以前从没有用过这招,那次不是被你逼入绝境,我也不会想起这招的,这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不用这招了,你别怪我了,好吗?”语气很是诚恳。
“武少爷,荆姐姐早就不怪你了,若是还怪你,怎么还会跟你来这里呢。”小蝶也在一旁嘻嘻笑道。
荆天问被小蝶说中,嗔责小蝶:“就你多嘴。”脸色浮现笑意。
武逸寒郑正的说道:“荆姐姐,当时伤你,实非我本意,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小蝶说的不错,我早就不怪你了,你我本来就是一贼一捕,便是你将我打死,也没什么说头”荆天问说着低下了头。
“荆姐姐,我喜欢你。”武逸寒不知如何说出了这句话。
荆天问身体一颤,眼睛抬起对上了武逸寒的双眼,却见他双眼散发出了无限爱意。
“虽然我认识你时间并不长,但我相信这就是一见钟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别说了,还有人在呢”荆天问听他说的话,很是震撼,但小蝶尚在身边,小蝶也是喜欢武逸寒的,但武逸寒却说喜欢她。
“我要说,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音容笑貌,喜欢你的做事风格,即是你是大盗,我也还是喜欢你,这一点已经改变不了了。”武逸寒深情的看向荆天问。
“咱能别说了好吗?”荆天问看着武逸寒,说话的声音略带恳求。心想,小蝶也喜欢你的呀,你能别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吗。
武逸寒只当是有小蝶在场,她有点不好意思,便又继续道:“不能,有些话,我要说,越早越好,我怕说晚了,我就会后悔的。”
“荆姐姐,你嫁给我好吗?”武逸寒这话说出来,如同一颗炸雷一般在荆天问的心中炸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