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转身,就感觉腰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打横高高抱了起来。
“我来给你举高高。”
他抱着程夏衔,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了二楼,把程夏衔摔在了房间的床上。
程夏衔感觉自己陷进了柔软的床铺,许嘉木随之压上来,重得她喘不过气来,连忙叫了一声,“许嘉木,发什么疯啊!”
许嘉木却是把头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是委屈,“我来看你,你一点也不惊喜,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他越想越伤心,他听红红翠翠说,女生很在意自己作为女朋友的地位,他借着帮傅一周的机会,高调地公开了和她的关系,她也不开心;红红翠翠说,女生很在意男朋友在做什么,要随时保持联系,他一有空就和她打电话发微信,还跑来找她,但是程夏衔也不在意,还嫌弃他来得太勤快;红红翠翠说,要时不时地给女朋友一些惊喜,他给程夏衔买了小礼物,程夏衔也没有特别的表示,他夜半来找她,她的表情也没有半点的波澜。
他细细地回想,之前那个晚上,程夏衔问他喜欢她什么,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但是她却没有回答他,她喜欢他什么。
不对!她根本没有说过喜欢他!
许嘉木心凉了一大半。
那他算什么?
消遣吗?
他抬起眼来,程夏衔只看到了一双沮丧而可怜的星星眼。
程夏衔愣了一愣。
“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许嘉木扁着嘴,“你无情,你残酷……”
“你无理取闹。”程夏衔无奈地接上。
不知道许嘉木哪根中二的神经被触动了,一直问她喜不喜欢他,喜欢他什么。
程夏衔想到明天一早的飞机,叹了口气,觉得再这样歪缠下去,大半夜都不能入眠,干脆利落地抬头咬住了许嘉木的双唇。
许嘉木愣愣地,随即就热烈地加深了这个吻。
再这样下去,不发生些什么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而和许嘉木的亢奋和激动不一样,程夏衔深深地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许嘉木今天晚上有意缠磨她,非要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喜欢他些什么。
她精疲力尽,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动,只想不顾一切地睡过去,睡意朦胧之间,听见许嘉木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我这么可爱,你喜欢喜欢我嘛。”
有一点委屈,又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但还是深深地拥住她。
她在坠入梦乡之前,想起了一句话。
偏偏是你的薄情,使我回味无尽。
许嘉木对她,何尝不是如此。
程夏衔回到墨尔本以后,被庄明朗一家邀请去参加他的妹妹ayne的生日会,庄伯伯很是感慨,有些遗憾在她行将回国的时候才发现故人的女儿就和自己居住在异乡的同一个城市。
庄伯伯问了程夏衔家里的状况,知道她的父亲过世以后,便问程夏衔有没有留在墨尔本的打算。
她生得亭亭玉立,又是故友的女儿,庄伯伯的目光里流露出想要将她和庄明朗凑做一对的想法来。他看着阳光明媚的草坪上,庄明朗帮着程夏衔切蛋糕,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默契地一笑,就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让妻子去问程夏衔,二人之间的话却被ayne听去了,ayne穿着小礼服,不屑地舔掉唇边过于甜腻的奶油,说:“拜托啦,她有男朋友的,你们都不上网的吗?”
老庄不可置信,“什么?”
ayne说:“你们也认识的啊,就是之前你们接待过的许嘉木啊。”
程夏衔看见上了个厕所之后有些失魂落魄的庄伯伯,有些好奇地问庄明朗,“庄伯伯怎么了?”
庄明朗摇了摇头,扬眉说:“他经常这样,我们都习惯了,一个家里总得有一个幼稚的人,很不幸,在我们家这个人就是我的爸爸。”
程夏衔想起大洋彼岸的一个人,也弯起了唇角,“我也认识这样一个幼稚的人。”
许嘉木现在应该是在布利斯班,五月初,他就又来到了澳洲跟随外教进行训练,只是他来了好几周了,两个人却一次面都没有见过,毕竟如今已经是世锦赛备战的攻坚时刻,许嘉木又恢复了从前那种训练起来六亲不认的样子。
他如今是中国泳坛的翘楚和领军人,不再是那个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少年,而是站在了自己领域的巅峰,并且一肩担起所有压力和荣耀的人。
他偶尔会忙里偷闲地给她发照片——这个幼稚的家伙,和傅一周比赛,谁输了谁剃光头。
然后第二天信心膨胀的许某人和张亦弘比仰泳,被剃成了一个火焰山。
庄明朗看到她弯起的唇角,了然道:“许嘉木?”
程夏衔有些讶异地点头,“你也知道?”
庄明朗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么声势浩大,谁不知道。”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以我对你从小到大的了解,始终想不到你会和他凑成一团。”
许嘉木偶尔中二幼稚,偶尔嚣张霸道,和波澜不惊,恬淡自处的程夏衔怎么看都是两个次元的人。
程夏衔微微愣了一愣,随即笑开,“在看第一眼的时候,谁都不知道,青蛙会爱上灰姑娘,但是偏偏,青蛙爱上了灰姑娘。”
庄明朗说:“青蛙喜欢上灰姑娘并不奇怪,毕竟灰姑娘本来就是个美丽的贵族少女,她一直都闪闪发光。我好奇的是,灰姑娘会为什么会喜欢青蛙。”
灰姑娘为什么会喜欢上青蛙?
许嘉木也曾经问过她,缠着她不停地问,为什么喜欢他,又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年少的疏狂与傲骨,喜欢他攀援时的不屈和坚持,我更喜欢他的疏狂和傲骨在时间的洪流里冲刷而下却不曾被磨灭殆尽,喜欢他自再黑暗的深渊中起身的时候,依然有真诚而明朗的笑意。”
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
庄明朗愣了一愣,“这些话你对许嘉木说过么?”
程夏衔摇了摇头,“亦舒说过,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她也不例外。
这些话若是说给许嘉木听,许嘉木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啊。
“那你应该说给他听。”庄明朗认真地说,“他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