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衔出了一趟门，回来进到花园的时候，瞥见家里的灯亮着，她愣了一愣，身边的人问她：“怎么了？”
“没事。”程夏衔想着应该是许嘉木来了，见她不在就自己进去了，还真是不见外。他前两天出去参加了个活动，明明说明天才回来，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下车道别：“今天实在是麻烦前辈了，下次我一定再请前辈们吃饭。”
简单地道了别，前辈开着车走了，程夏衔开锁进了门。
在沙发上无聊坐着的人可不正是许嘉木？
程夏衔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来了？”
“出大事了啊！”许嘉木一脸的惶恐，“你没看新闻啊，我居然绯闻缠身了！”
“我看了啊。”
“你看了？”许嘉木问她，“你看了你没有什么表示吗？没有嫉妒吗？没有吃醋吗？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吃醋啊，我还特意赶回来给你解释呢……”他顿了顿，“你去干嘛了？”
“我和几个媒体人前辈一起吃了饭。”程夏衔换鞋进来，“提前去打个招呼，以后毕竟还是要回国内发展的。”
许嘉木瘪嘴：“你不关心我的清誉就算了，连花花的清誉你也不在乎了？”
程夏衔的目光抬起来，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许嘉木，“没什么好解释的啊，花花是傅一周女朋友，当时肯定他们都在场，只是偷拍的人很刁钻，只拍了你们两个人对不对？”她顿了一顿，“而且谁说我不管了，只是我要先看看傅一周准备怎么做，我总觉得花花为他做的太多了，而傅一周为花花做的太少，如果这点风浪傅一周如果都摆不平……”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许嘉木等她走近才发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不悦地皱眉，“酒疹才好没几天就又喝酒。”
程夏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其实不多，就是两杯红酒而已。”
许嘉木认真地把她的手指掰成个“二”，“还说不多。”
程夏衔喝了酒之后，不自觉地就显出几分娇憨神色，她弯着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多么？”
许嘉木只觉得她呼吸之间也都是酒气，问她：“你要不要喝一点蜂蜜水，那个解酒。”
程夏衔乖巧地点了点头，“但是我要先洗澡，出了汗，黏黏的难受。”她把包随手一扔，“你泡完蜂蜜水，就先走吧。”
她洗完澡出来，裹了件浴袍，看见许嘉木正拿着她的手机，好奇地站在楼梯上看着他，问：“你怎么还没走？”
许嘉木放下她的手机，状似无意地说：“等着给你涂药膏啊，你今天喝的比之前还多，到时候估计半夜会起疹子。”
程夏衔走到吧台边，拿起仍旧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喝了一口，“那你不回去了？可我家里没地方睡啊。”
家里没有人住，别的房间都锁着。
许嘉木不在意地说：“没事，有被子吗？我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就好了。”
程夏衔点了点头，给他抱了床被子出来，说：“那你自己睡吧。”红酒后劲上来，她觉得有点昏沉，便挥了挥手，自己又上楼去了。
等她上去了，许嘉木才又鬼鬼祟祟地拿出她的手机，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点了定时发送。
然后才嘿嘿笑着，裹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睡到半夜的时候，程夏衔果然又起疹子了。
背上痒极了，她伸手碰了碰，背上滚烫滚烫的，强撑着浆糊一样的脑袋坐起来，迷迷糊糊想起许嘉木还在楼下，本来有些难受的心好像就突然落定了。
她裹了件外套，没有开灯，摸索着下楼，叫许嘉木的名字。
许嘉木在睡梦里，听见有人细细地叫他的名字，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点亮光都没有。他还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刚想躺下去，就听见程夏衔的声音响在身边，“许嘉木。”
他起身走了两步，凭着大致方位伸手一捞，摸到了坐在地上的程夏衔。
他好笑，“大晚上的坐在地上干什么？吓人吗？”
程夏衔的声音听着有些懊恼，“我口渴，想要喝水，撞在柜子上了。”
许嘉木忍着笑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撞到哪里了？疼不疼？”
他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窗外的光透进来，他看见程夏衔捂着额头，问道：“撞在额头上了？”
程夏衔点了点头。
许嘉木说：“把手挪开，我来看看。”
他借着光端详了一下，并没有淤青红肿，摸了摸也没有鼓包，大约只是碰了碰，并不严重，就说：“没事儿，没有破相。”
程夏衔扁着嘴，“要呼呼。”
许嘉木没反应过来，“啊？”
程夏衔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头撞疼了，要呼呼。”
她的酒意大概是还没有醒，说话一本正经又**，眼睛里泛着水光，大概是刚刚撞到头的时候疼的，看着可爱又娇憨，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半点都不一样。
可爱死了。
许嘉木觉得这样的程夏衔真是可爱死了。
心都要被甜化了。
他轻轻地在她额角上吹了吹，“是这样吗？”
程夏衔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呼呼就不疼了。”
许嘉木问她：“你起来是要喝水还是起疹子了？”
程夏衔鼓着嘴，“口渴，而且起疹子了。”
果然还是起疹子了。
许嘉木先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之后又去翻出了之前没有吃完的药，看着她口服了过敏药之后，又问：“你还要不要上药？”
“不要。”程夏衔摇头，“药膏涂着会弄得身上很难受，吃完药就好了。”
许嘉木看着她，夜色里淡淡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两颊上的一抹嫣红，和唇上一丝水光。
他的喉结动了动。
程夏衔慢悠悠地喝水，感觉到被注目，握着手里的杯子转过头来，看向许嘉木，“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许嘉木背光坐着，她只能看见他一双眼睛。
许嘉木的相貌生得并不是多么精致，只是长眉如锋，朗目如星，别有一股俊朗昂藏的态度，笑起来的时候爽朗如阳光耀眼。
她在夜色里，只能看见他一双熠熠星辰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