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衔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刹那停滞了。
她的唇是热的,而他的唇温度偏低,相触的时候触感更为明显,像是每一处纹理都紧密相贴。
她想推拒,却被他伸手提起腰,抱坐在了吧台上。
程夏衔下意识地在他的唇间惊呼出声,唇齿张开的时候,却方便了他的唇舌侵入。他好奇地在她的领域内舔**吮,搅乱勾缠,甚至是像小狗玩耍一样的噬咬。
程夏衔觉得脑中一片浆糊,呼吸相闻,唇舌交缠。
她的腰被他的手固住,挣脱不开,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腰际缓缓摩挲,带来不可抑制的痒,她下意识地后缩,又被他拉到前面来。
她伸手推在他肩头上,让两个人分开些许,气喘吁吁地侧开脸,“停一下,我的肺活量……肺活量不够……”
许嘉木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被她嫌弃地锤了一记,哑声道:“那我陪你多练练。”
程夏衔用手封住他的嘴,推开去,“无耻!”
许嘉木的手碰到她背上的时候,突然有些怪异地皱了皱眉,“你背上的疹子还没好?”
“药效哪有这么快。”程夏衔没好气地说,他的话题变得这么快,她连生气发作都没有办法。
“我还买了药膏来的,阿昔洛韦软膏还是氧化锌软膏来着,我来给你抹一点。”
“不要,你走开。”程夏衔推他,但是块头太大没有推动。
“听话,你自己又涂不到,我来帮你。”许嘉木拍了拍自己胸,一副乐善好施乐于助人的样子。
程夏衔此刻被他一提,又觉得自己背上痒得不行,但是伸手又够不着,又气又窘。
许嘉木哈哈大笑,“我就说你够不着啊。”
程夏衔伸脚踹他,“走开,看到你就烦。”
许嘉木撇嘴,“明明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
程夏衔跳下吧台,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这么无耻,谁要叫你来。”
她回眸这一眼,似嗔非嗔,眼角还带着微微的绯红,看得许嘉木心里一动。
虽然骂着许嘉木无耻,但是还是脱了外套让许嘉木帮她抹药膏。
毕竟许嘉木虽然流氓,但是本质还是信得过的。
最重要的是,许嘉木有密集恐惧症。
她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眯着眼睛。
她的睡衣后面开得很低,露出一大片肌肤,上面都是酒疹,看得密集恐惧症患者许嘉木心里一点花花肠子都不敢有。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抹药膏,眯着眼睛,一则是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一则是觉得疹子看着有些可怕,上药上到一半,突然手下摸到一道粗粝的疤痕。
他手下一顿,下意识地又摸了摸。
那是一道陈年的伤疤,狰狞粗粝地横亘于她原本肌肤如玉的背上,他曾经见过傅一周背上车祸后愈合的伤疤,他愈合的好,那些伤疤看起来都不如她背上的可怕。
他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的事情才会留下这样的伤疤。
程夏衔感觉到他的手抚在她背上的那道疤上,本来是陈年旧疤,却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指下倒是有微微的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爸爸车祸的时候,你也在车上?”
程夏衔的呼吸一滞,“这件事情……”
她觉得,不该告诉他。
但是不对他说,怕是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背上有药膏的清凉触感,她的防备和警觉都放到了最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说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知道我和我继母,一向不太对付。”
许嘉木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是灰姑娘。”他顿了顿补充道,“是扛枪的灰姑娘,战斗力爆表。”
程夏衔低低笑了一下,然后说:“我爸爸的事情是个意外,出差的时候赶时间,结果出了车祸。他再婚的时候,其实我是不赞成的,因为我不喜欢我继母和继姐,他当时向我和我的舅舅保证,妈妈留下来的所有财产都归我,他个人所持有的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及他名下包括这桩别墅在内的四处房产全部归我,而作为保证,他在再婚之前就立下了遗嘱,我是所立遗嘱的唯一继承人。”
许嘉木一边屏息静气地给她上药,一边感慨,“看不出来,还是个富得流油的灰姑娘。那你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以前还要十块八块地和我计较。”
“勤俭持家,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程夏衔低低地哼了一声,“别打断我,我讲到哪里了?”
“讲到你爸给你留的财产。”
“这份遗嘱当时没有进行公证,毕竟我只是想要我爸的一个态度,并不是急着咒他过世。只是不知道我继母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等我爸的后事办完,我想起这份遗嘱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十有**,是被我的继母毁掉了。毕竟从这份遗嘱来看,留给沈青和沈凉音的实在是不多。如果这份遗嘱不存在,沈青可以配偶的身份,继承爸爸的所有遗产。”
程夏衔的声音凝重了起来,“财产继承人如果以继承财产为目的,杀害别的继承人的话,是会失去遗产继承权的。”
许嘉木的手一顿,脑中电光石火地一闪,竟然被他明白过来了,“所以……你自己安排了一场车祸?”
“嗯……”程夏衔的声音听着有些累,“其中的关节很复杂,但如果简单来说,是这样没有错,我在我爸爸律师的帮助下,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然后嫁祸给了沈青和沈凉音。”
许嘉木没有办法想象,才只有二十岁的程夏衔,是怎么策划出这样一个疯狂又冒险的计划,又是怎样提心吊胆地一步一步实施的。
她居然还成功了。
程夏衔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伸腿踢了踢他,“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可怕?”别说是他了,当她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连爸爸的律师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是她一直瞒着舅舅,将这桩事情瞒得滴水不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