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在慕亦琛手上的,刚进去也没有看到楚思阳的身影,只有负责招呼客人的白慧,她看上去精明聪慧,根本不像是个身患重病的人。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克制了自己某些情绪,但是苏瑶和她对视的时候,神情还是出现了变化。
“谢谢你们能来。”白慧冲着他们微笑,这是待人的基本礼貌,至于心中的隐忍,于她而言,只要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慕亦琛闻言把手中的礼物盒递到她跟前,语气谦逊,“这是送给你老公的生日礼物。”
周围不少政界和商界的人都把眼睛扭向了这边,似乎是没有想到慕亦琛会和楚家和解,而白慧也显得很不好意思,“你们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何必再破费呢。”
“应该的。”
“白慧,”苏瑶叫了她一声,嗓音带着沉重。
有些情绪是不需要真正说出来的,白慧只听到这个称呼,就已经猜到了苏瑶要说的话。
她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慕亦琛,也就没想着能够瞒过苏瑶。
苏瑶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终是被压了回去,只浓缩为几个字,“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快要生孩子了,一定要稳住自己的情绪,我听说产妇很容易得抑郁症的,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慕总肯定得担心死。”白慧的话在于缓和气氛。
今天该是个高兴的日子,环境不该太过于沉闷。
慕亦琛阻止了苏瑶接下来的话,带她去了旁边的休息区,在她耳边说道,“白慧敢做这样的选择,心中也不是一点数都没有,你我都无法插手,知道吗?”
“那就只能看着她离开吗?这么一个大活人,说离开就离开?”苏瑶喉头酸涩,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那些情绪到底来自何处。
明明她和白慧关系不好,而且白慧还算计过她很多次,让她处于不利的境地,但是谁知道呢,她现在居然同情起了白慧。
爱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怎么就能走极端呢?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知道自己会死去,既然总有消失的一天,那么对于那些有信念的人来说,早死晚死没有区别,只要是有意义的就好。”慕亦琛扶着她的背,说出的话不是大道理,但解释的很通透。
苏瑶叹了口气,“等到楚思阳知道后,应该会很后悔吧,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或许吧,到了那个时候,会是什么局面,就真的不好说了。”
楚思阳是在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才来到大厅的,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条纹西装,款式走的是休闲风,那八年的卧床生涯使他的皮肤保养得很好,和白慧站在一起,有种姐弟恋的既视感。
宾客当中有一部分是他们共同的高中同学,对于这副画面,大家心里都是给予祝福的。
人上了一定年纪,难免会想要求一份安稳,这时候身边就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出现,哪怕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但是,只要存在,就能够弥补人们心中的空白。
真爱两个字总是被人们挂在嘴上,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追求到呢,基本上就是凑合过日子,那些当初的想法也都成为了年少不懂事的借口。
期间,有一个同学来和苏瑶打招呼,三句不离工作上的事情,说是她目前所在的公司正在争取和慕氏集团的合作,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机会。
像这类型人的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说人家势利也好,虚荣也罢,但这就是真实的社会,弱肉强食,不抓住可利用的资源,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在那个人离开后,慕亦琛问起了两个人的关系。
苏瑶的回答很简单,“之前还挺熟的,现在也就是朋友圈点赞的关系而已,你工作的事情我也不大明白,你看着处理就好,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好,那我就留给他一个机会,反正,那个位置,给谁都是给。”慕亦琛表现的很大方,这就是身居高位的习惯,对于这些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也能够想到合理的解决办法。
不过,既然是苏瑶这边的同学,他肯定会多照顾照顾。
楚家的别墅很大,大厅里摆桌吃饭完全没有问题。
根据最后的座位安排,苏瑶刚好是和主人一桌的。
在此之前,楚思阳和苏瑶没有过任何的眼神交流,弥漫在他们之间的是陌生和伤感。
陌生的是苏瑶,伤感的自然是楚思阳。
楚思阳的心中早就不安定了,但他却必须强忍着,桌子上都是他们曾经的同学,他真的不想再给苏瑶带来什么困扰。
等到大家都坐齐之后,白慧举着酒杯站起来,恭敬有礼地说,“首先感谢大家能够来参加思阳的生日会,这样的场景我们并不陌生,在高中的时候,每一年,都是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现在也是了了当初的一个念想。”
“关于思阳出意外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很清楚,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希望从现在开始,能够一切都重新来过,干杯。”
随着她举杯的动作,大家也都吆喝着举杯喝酒。
苏瑶没想那么多,顺手就拿起了酒杯,还是慕亦琛眼疾手快抢了过来,一个人喝了两杯,还给了她个严厉的眼神。
“我不是故意的。”苏瑶压低声音解释。
他们两人靠的很近,在大家看来,绝对是亲密无间。
白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苏瑶和慕亦琛眼神对视的那一刻,楚思阳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心寒,还是痛苦。
“对了,要特意介绍一下的是我们的老同学,苏瑶,”白慧转移了话锋,不得不说,她很懂得控制现场的气氛,“大家也都知道,高中的时候呢,苏瑶可是我们班里出了名的冰美人,向来不参加社交活动,这次请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
“谁说不是呢,也就最后的毕业典礼一起吃了顿饭而已,平时连说句话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