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风弈在大皇子府中坐着,与满面震怒的大皇子面对面。
‘砰——’
这般的淡然的模样让大皇子越发恼怒,挥手就将桌上的茶杯和装了糕点的盘子打翻,让那滚烫的茶水四溅,也让糕点尽数掉落在地,沾满灰尘。
“这便是你答应本皇子办的事情!”大皇子面容阴沉,眼神也阴森森的,“明升暗贬,秦风弈,你不想要周云曦的命了不成!”
“皇上的意思,我无法改变。”
秦风弈抬眸看了眼大皇子,语气淡淡。不过面容却有些紧张,薄唇也在话音落下之后微微抿起,摆明被大皇子的话威胁到。
“若做的太明显,他会起疑心。”
“你放屁!”大皇子自然不信秦风弈这话,这个时候也憋的满面通红,气愤不已,“若你有心去做,如何做不成!你当本皇子不知你的本事不成!”
“若皇帝知道我与殿下站在一边,殿下觉得他会怎么做?”秦风弈反问,眼底有些讥讽,“本以为大皇子这些年有些变化,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倘使真的路出马脚,别说秦侯府会面临困境,乃至于覆灭,就算是大皇子你,也定逃不过楚辞的手心!”
“您还没有得到多少的拥护就这般名目张胆,未免太过于嚣张和招摇!”说着,秦风弈就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搁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殿下,您还是想清楚为好!”
“你!”
大皇子被秦风弈的话气的更加恼怒,几乎就要上手教训秦风弈。可手伸到一半,就被罄竹硬着头皮拦下。
“殿下息怒!
罄竹的声音有些低沉,看向大皇子的眼神也带着认真和郑重。他知道违抗大皇子的意思定会遭受惩罚,可若这一巴掌真的打了下去,秦风弈势必会当即翻脸。
对于大皇子来说,并不是好事。
毕竟秦风弈对周云曦的情愫到底有多深,他们心中其实没有多大的底气。能让秦风弈想个法子将大皇子塞入兵部,已经是他们的一个不小、也不容易的成功。
“滚开!”
大皇子越发气急,尤其是见到秦风弈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好似丝毫都不担心他会打他的样子之后,就越发觉得心中窝火。
“殿下,秦世子是个有本事的。”罄竹知晓自己的主子不会善罢甘休,只好循循善诱,试图让大皇子冷静下来,“您如今入了兵部,还有着王爷的名头,那些官员总要给您几分面子,届时您慢慢吞并兵部的势力,那便又能收不少的军队。”
“只消花谢时间,就能再回巅峰,如今明升暗贬又如何?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罄竹说着也不再阻拦大皇子,而是直挺挺的跪下,“请殿下三思!”
得了这话,大皇子到底抿唇沉默许久。
他盯着秦风弈看了许久,而后才狠狠的一拂衣袖,坐回原位。
“殿下果真比以前成熟很多。”秦风弈看见大皇子坐下之后便轻笑一声,面色温和不少,“殿下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情,自会做到。”
“您答应我的事情,也希望您不要食言。”
末了,秦风弈端起茶水对着大皇子遥遥一敬,态度也算客气。
“这是自然。”
大皇子眯了眯眼,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头蹦出来。好吧
“只要世子按着本皇子的意思办事,世子妃绝不会有事。”大皇子说着轻笑一声,“世子妃如今过的很好,吃得饱睡得香,世子不必担心。”
“如此再好不过。”
秦风弈垂眸,将眼底的暴戾掩去。
他怕自己再看大皇子会忍不住对他直接动手。虽然这是最省力的方式,可谋害皇室血脉,这罪名太大,足以株连九族。
楚辞也保不住他和秦侯府上下。
“若大皇子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先行一步。”秦风弈默了片刻,之后才缓声开口,“府中还需善后,事务繁多。”
“可。”
大皇子点头,唇角微勾。
似乎因为想到秦侯府那场大火,所以心情极为不错似的。
秦风弈知晓大皇子的变化是为什么,因此面容沉了些许。见他这般,大皇子唇角的笑意就越发明显浓厚,就差笑出声来。
“罄竹。”在秦风弈离开之后,大皇子才阖了眼唤了罄竹一声。
“属下在。”
罄竹知道大皇子是要发难,可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应下。说得好听点他是大皇子手下的侍卫,说的难听些,他就只是大皇子手下的一个奴才。
“跪下。”大皇子语气淡淡,睁眼之时却带了明显的狠厉。
“是。”
罄竹自知方才冒犯大皇子的事情不能善了,也知道大皇子如今是在责罚他。毕竟此前被大皇子打碎的盘子和茶杯的瓷片还没收拾,地上依旧一片狼藉。
此时跪下,势必会让罄竹的膝盖伤的血肉模糊。
偏生罄竹还是个不会躲巧的人,大皇子让他跪下,他就硬生生、直挺挺的跪下,那些尖锐的陶瓷碎片几乎直接扎入他的肉中,不过片刻,其裤腿就被鲜血浸湿。
连带着地面也隐隐有着血迹。
淡淡的血腥味儿,也开始慢慢的蔓延开来,充斥在这个大厅之中。可饶是如此,大皇子也没有让罄竹起来的意思。
他只斜斜的撑着自己的脸,眸子半眯的盯着罄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皇子才轻笑一声。虽说笑声阴狠的很,但好歹是发出了些声音。
“可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
大皇子斜睨着罄竹,阴森森的开口。
“属下不该违抗殿下的命令,也不该阻拦殿下出气。”罄竹知道的清楚,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认不认错是另外一回事,“但属下不后悔。”
“不后悔?”
大皇子冷哼一声,拿起茶杯狠狠的砸向罄竹的额头。随着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罄竹的额头便被砸出了鲜血。
那鲜血顺着罄竹的侧脸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罄竹却眉头都未皱过,只挺直背脊跪在那处,好似个没有知觉的人。
“好,好得很!”大皇子气急,可顾念罄竹跟他多年,到底没有再下狠手,“滚!马上给本皇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