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邪抬头,只见戚长言闭眸一派悠闲的模样,显然并不在意他。又想起钟家头条家规,不得与邪修为伍。但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木家的复活之术。
而在青国之中能与宇文家相抗衡,且同样对复活之术有兴趣的便只有眼前之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木家的复活之术。”钟离邪低声轻喃,随后高声问道,“不知国师可有兴趣?”
戚长言闻言,不为所动:“有兴趣该如何?没兴趣又该如何?”
戚长言年岁不知凡几,又修有玄术,心性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钟离邪不过弱冠,阅历不及戚长言,心性上,如今被洛慕容的逼得扭曲,自然更是比不上。自然也看不出戚长言心中所想。
心中不免有些烦躁,但是思及戚长言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为了使自己青春永在,不惜以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代价,心中的信心又恢复了几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戚长言说道:“我欲于国师合作,共同取得木家复活之术。”
闻言,戚长言倒是来了兴趣,双眸张开,看向钟离邪,嘴角却挂上了一抹讥讽:“不知你拿什么来与本座合作呢?本座在青国经营数十年,倒想不出还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况且你既然图谋的是木家之术,钟家定然不会出力,毕竟上古玄术世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得罪的。如此一来,不知钟公子还剩下什么?”
戚长言这番话说得完全不留余地,简直将钟离邪的尊严踩在了地上。
钟离邪几欲愤怒,但是想到自己如今被毒药侵害已然破旧的身体,终究忍了下来:“我看见过宇文及。”
话音落下,戚长言的双眸同时深邃起来,过了半响,才开口说道:“如此便在国师府上住下吧。”
这是要……合作了?
钟离邪心中雀跃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宇文及吩咐完魅影所做诸事之后不过两天的时间,御史台开始弹劾与左相李家交好的大臣,一份份奏折如同撒花一般的递到了青帝的桌案前。
青帝原本就想要动戚长言,此刻有人白白的递上了桌案与鱼肉,他又怎么会辜负别人的好意呢?
况且朝堂之上最不缺的便是可用之人,三年一科举,所选拔出来的学子无数,如今废了国师一脉,封官于新上来的学习,更是一种恩赏拉拢。
不过短短半个月朝堂之上,大小官员换了大半。然而戚长言恍若未觉一般,脸上看不出喜怒,更是未曾出口保下一人。
宇文府,洛慕容手中拿着四张帖子,第一张帖子上金龙腾飞,上面写着邀请宇文家主,署名上却是青帝的玉玺印。宇文章与青帝并未有过交集,这一张帖子显然是给她的。
第二张帖子,石青色,上面并无一丝纹饰,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邀请的是慕容李,署名是湛子方。洛慕容一开始还糊涂着,这个人她不认识,后来才想到,子方正是湛天远的字。
第三张帖子,同样是明黄色,上面用银粉勾勒出引吭高歌的飞凤,客客气气的说了许多,大意却还是邀请洛慕容。
第四章帖子同样简单,是羽贵妃送来的,同样也是邀请洛慕容,只是这帖子用的是大红色!贵妃再高贵也不过是个好听点的侍妾,如今却用了大红色的帖子,她的野心昭然若揭。
这四份帖子虽然是不同之人送来的,那目的却同样是三天之后宫中的宴会。
洛慕容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一只手却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的腰牌。身后宇文及一双手把玩着洛慕容散下的长发。
“阿及,你说这青帝是不是脑抽了?这样的时候还办什么宴会?”洛慕容脑袋飞快的转着试图想破青帝的意图,无奈知识有限,她只擅长摆弄草药,溜溜小鸟。这政治斗争太过复杂了,她没学过,怎么也猜不透呀。
身后宇文及将黑发绕在指尖上玩得正起劲儿,墨色的长发,白若纸张的玉葱,正好看。
半响之后才回答道:“如今党羽除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自然是要收网。宫宴上人口复杂,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洛慕容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一顿,听着有些危险呀。她突然不想去了,怎么办?
仿佛猜到了洛慕容的想法,宇文及笑着说道:“慕容若是不想去,便不用去吧,横竖你非臣,又非皇室中人,不去也无人注意。”
这宴会确实危险,成龙正值壮年,幼龙羽翼渐慢,相互残杀,继承者被逼得急了,难免不会张嘴乱咬人。慕容废了湛天翔的子孙根,那份奏折想来也快要递到皇帝的手中了,这宴……戚长言会是牺牲者,湛天翔指不定也会在这时候被废。朝中混乱,慕容还是不要去的好。
听着宇文及的话,洛慕容眨了眨眼,宇文及从来不会干涉她的决定,即便是她决定好了的,他也只是看着,不会搭话,如今却在她犹豫不觉得时候替她下决定。莫不是这宴中还有是什么大事件?
若是阿及设计的,那么倒霉的无疑是戚长言与湛天翔,这可是仇者痛亲者快的好事情,她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太亏了?
洛慕容眯起双眼,扔掉手中另外三张帖子,独独留下那张印着金龙的帖子,嘴角上扬。
既然人家如此诚意的全家出动邀请,她不去岂不是太过傲娇了?
去,必须去!
国师府。
钟离邪坐立难安,这几日里国师的人频频落马,他也收到了消息。他原以为戚长言会出手阻止,但是自始自终戚长言都在府中悠闲度日,便是连早朝都不上了。
原本他弃了太子,投奔戚长言,也不过是看他手中握着滔天权力,势力多过半朝。但是如今这么一来,戚长言手中的权力无疑是被架空了大半,太子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太子羽翼渐满,早脱离李家,有了自己的权力范围,这次朝臣弹劾的却都是与李家交好的。李家依附于国师府,与李家交好的自然是国师的羽翼。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失败损失的便是他的性命,这叫钟离邪如何能安心?
未几,钟离邪便决定出去寻找戚长言!
园子里,戚长言闲卧在亭子里,双眸禁闭,对面的花园里,一群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
戚长言的手随着戏曲的腔调,缓缓的敲击着节拍。
钟离邪虽然鼓着勇气来了,但是看到戚长言时,鼓起的勇气却泄了下去。
这边亭内一片寂静,那边花园之中,戏子还在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
过了许久,大约是戚长言听得烦了,挥手让戏子们下去。
戏子都是自小在国师府中培养着,平日里是专供戚长言消遣的戏子,最先学习的便是对戚长言一举一动的了解。见戚长言挥手了,赶忙退下。
钟离邪看着悠哉的戚长言,心中的气又起了起来,对着戚长言冷笑道:“国师大人果然悠哉,外面为你卖命的人都被关在地牢之中,择日问斩了。国师大人还有心思看戏!”
戚长言不懂,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本座从来未曾责令他们做什么!他们的生死与本座又有何干?”他肯担任国师一职,为的并非权力,权力对于玄术之人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宇文家根植遍布,若没了青国的权力,国师大人拿什么与宇文家作对,从而取得复活之术?”听到戚长言的话,钟离邪骤然激动了起来。
别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到了戚长言这里竟然成了无所谓有无的?若是他有了这些权力,又何须如此寄人篱下?
“钟公子若是担心自己与复活之术失之交臂便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又何须将理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戚长言平静的声音含了些许的嘲讽让原本激动的钟离邪顿时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本座在世这么些年,倒是头一次被人指手画脚。钟公子若是心有沟渠,不若自己另谋。本座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随后戚长言冷哼一声,冷漠的说道。
钟离邪心中一跳,这才想起自己不过用之前得来的秘密换取客居在国师府中,以期能在戚长言得到复活之术后,能分得一杯羹。
钟离邪乘兴满血而来,最终空条灰溜溜的离去。
钟离邪走后,千命走了进来,将手上的碗递给了戚长言。戚长言望着那碗里红色粘稠的液体,蹙了蹙眉头,随后想起了什么,心中的那一点厌恶也消失了去,一口将那液体饮尽。感受着嘴中弥漫开的血腥味,嘴角扯开笑意,嘴角的那一抹延留下来的血迹将他的面色衬得更白。妖娆的有些惊心动魄。
“世人都以为本座在意的是权势,所以把持着朝政不放,又愚昧的来投靠,期待本座能许以他们想要的。他们自封为国师一派,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本座何时承认过他们!”亭内无人,这话显然是对收拾空碗的千命所说的。
千命清浅一笑:“主子想要的从来都是世人不敢想的,又岂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懂得?”
戚长言伸手拉起千命的手,眼底是荡不开的温柔和坚定:“委屈你身穿男装伴在我侧,待到木家复活之术得来,便是你我成亲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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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码字到一半停电了,所以请假了,望亲们见谅。
今晚有些事情,所以三千字,明天如果时间允许,会补上。
话说,原设定是要将国师写的很美,然后很坏,但是写的时候因为太符合爷们的口味,所以就不忍心写坏他了TAT
亲们,你们希望国师有个什么样的结局?求指点!这几天男主就要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