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淡淡的白莲香漾过池塘,人工修建的小湖中此刻白莲盛放,那是普通人家不曾见过的盛景。红萝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白莲香逐清风而来,拂过淡淡花雨,拂过她脸庞。莲之高洁,不在乎她的出淤泥不染,在乎她骨子里的清高。并非淤泥衬托了她,而是她本身就不染纤尘。
湖光醉人,若是能坐在这湖边啜饮,真不失为一种烂漫情趣。红萝最近正在学酿酒,听说采下五月五辰时的甘露来酿酒才是最好,她有心一试。
湖边盛景惹人醉,却醉不过盛景那头的小木屋中令人心乱的话语。红萝顺着视线望去,此刻小木屋中两抹身影让人浮想联翩。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女人的身影风姿绰约,两人紧紧贴着,暧昧又深情。
鬼使神差的,她就悄悄靠了过去,屏住呼吸。鼻尖嗅到一痕淡香,竹叶青,酒中君子最负盛名,难怪会惹人醉。侧耳倾听,听见屋子里弥漫的对话。说话之人嗓音温润娇媚缠绵有些熟悉,她便有些疑惑。
这一听,听的一件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
那温润的声音说:“阿墨,你一定还在怪我,怪我嫁给了你父皇是不是?”
没人应答,那娇媚的声音又说:“阿墨,你爱的人,一直是我对不对?”
依旧没人应答。声音凄凄惹人心疼:“阿墨,只要你还爱我,你找谁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爱我。”
依旧没有回答。红萝猜想这可能是她演的一场戏,一个人的独角戏,正这么想着,有人说话了:“你说完了么?”说话之人,正是那人口中的阿墨。原来她叫他阿墨,多么亲昵的称呼。
先前红萝只听见声音,此刻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瞧见了人。那女人柔若无骨,就挂在他身上,两人脸挨着脸,身体摩擦着身体,呼吸相近,姿势极其暧昧。红萝手中的食篮砰的掉在地上,惊动了屋内的两人。她发奋,几步便跑开了。
顾墨走出房间,看到的便是那一席白纱夺命而逃的背影,在空中翻飞的衣角几度凌乱……
红萝跑回屋子,第一个念头便是收拾东西走人,她不想再多停留半刻,亦不想再多问半句,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知道,此刻她只想回家。她正要收拾东西,却发现自己没有东西可以收拾,她是被他劫来的,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甚至现在身上穿的衣物,也是他送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何其悲哀。既然他送她了,等她回了家,换上自己的衣服,再给他送回来罢,以后她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死都不会信他了。
红萝仓皇走出,正遇上仓皇走进的顾墨,两人撞了个满怀。此刻两人心境不同,红萝先出口道:“你来的正好,叨扰多日不便叨扰,就先告辞了,不见。”
顾墨握紧她的手一带:“怎么,你这是又想逃?”
红萝凄声:“逃?呵呵,我为什么要逃?我是做了什么坏事儿需要逃?我光明正大的走不可以?不要因为你是王爷,就可以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顾墨沉声:“你以为你能走的干净?你走了我照样能将你扛回来,而且只要你敢走,下次便没有那么温柔的方式了你信不信?”
红萝哂笑:“怎么,你还要威胁我?顾墨,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么?心里想着一个人,又霸占着一个人,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不足了么!”
顾墨点头:“左右我只贪心一个你,不足便不足吧。你要走也行,将衣服脱了,裸着出去,只要你有勇气,我便放你走。”
红萝:“……”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以为她不敢?好!看看她敢不敢!只要自己还没死,有朝一日再讨回来!她两眼一闭,扯开了外衫的绣带,正要往下脱,被顾墨一带,直接扛进了屋子。
“放开我!”红萝挣扎,挣扎不开。
“不放。”顾墨紧紧勒着她,力气大的惊人。
红萝吃痛:“你放开!”
顾墨更用力:“不放。”
红萝火了:“不放是吧,不放你就别怪我!”说罢就朝他脖子咬去。
顾墨被她咬得一痛,这丫头今儿真是狠了心了,口下一点不留情,将他咬了好大一个窟窿。顾墨也火了,反手一带,将她狠狠一扔,红萝在床上弹了起来,顾墨覆身上来,就是一阵撕扯。
罗衫成碎步,柔软变颤动,恨意变浴火,烧的两人神志不清。
“你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也不等我来解释,就要独自逃脱是么?”
红萝不答,死死咬着唇要躲,她这一躲,顾墨更加气愤:“回答我,你真的不等我解释么?还是说你根本一点不关系不在意,就算我被人抢走了,你也不在乎?”
他手下力道很重,红萝受不住,张口便咬,在他手上咬破了皮,狠狠道:“是,你被人抢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被你逼迫的!”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反正你也不怕疼!”
月上中天,房中旖旎,欢腻气息久久不散。此刻红萝已然昏厥,顾墨放开她,去了书房,一夜无眠。
红萝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时,窗子中折射进的光线刺痛人眼,她这才迷迷糊糊起身,身上的疼痛却不敌心上的十分之一。她以为爱会令他怜惜,但是他没有,他不爱她。
收拾完毕,吃了午饭,红萝在池塘边喂鱼。池塘被护栏围着,少了份天然雕饰的美,因为自己不快乐,感觉鱼也被禁锢了。此刻红萝端着鱼食,正盯着池塘中的几尾小鲤鱼出神,顾墨处理完正事,正见她在这一处,就过来跟她道歉,昨夜他太粗暴了,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她一定恨死他了。
此刻红萝也见了他,抬眸一瞟,见他气色不好,也不想搭理他,就换了个方向,继续喂鱼。
“你还在恨我是么,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想听,你是王爷,你爱怎么怎么,无须向我解释。”红萝开口打断他。
“萝箩,不要这样,你不听,我也要解释,昨日你看到的那一幕,只是假象。我那天告诉过你,我曾经有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她。那日在街头,你也见过了。你都说了,你比她长得好,我也这么觉得。我要你,并不是因为你和她长得像,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是她,至于她何为会在我府上,许多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可是萝箩,你再信我一回,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你受伤了,我比谁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