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荷看着眼前软布上的山参,有点不确定好不好。
她哪里真会看,只因那根上了新闻的千万野山参王,让她多听几耳朵,也不过是路人瞧热闹。
看这参的样子还挺行,不过嘛……
“这品相也太一般了吧,你看这须子都是断茬。”钟小荷摇摇头,“药分流失了,你这是把残次品拿给我了。”
“就是,这品相是不太好。”杨氏也不懂看,但她懂得附和,以为姑娘要砍价。
那中年人脸上就是一黑:“你这娃子,老夫开店,童叟无欺,为了六两五的银子,还能砸了招牌?”这中年人越说越气,”那谁,你去,再多拿几根过来。好叫你看看老夫有没有欺负你们妇孺。”
哎哟,这敢情好,好好挑挑。
那个谁去了后堂,果然拿过来一木盒子的人参,这一比较,好像是手上这个好些。
行吧,反正,她确定买的是真品就成了,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萝卜做成的假参,看这断茬,更不存在胶水粘结了。
“行,就这支,称下重量。”
那中年人看折腾半天,到底是买了,这才脸上阴转晴,可接下来他听到那胖姑娘又说:“参这么贵,总得配一个好点的盒子吧。”
好在他还真有盒子,不然真要不客气怼回去。
中年人:“……行,以后多多照顾生意。”
原本这不是一句好话,让人家多多照顾医馆药铺生意,那不是咒人么,不过钟小荷倒没有在意,要真是好,她确实有可能当药店的回头客。
“行啊,没问题。”
杨氏在一旁傻眼,姑娘咋不讲价?这比她还虎。
她心里流着泪,手上掏了银子,暗琢磨这事儿得瞒着老钟。
钟小荷抱着她娘胳膊,胖脸在她娘肩膀上蹭蹭,“娘,你真好。”
这话让杨氏心里又酸又甜,拍拍闺女的小胖手,却转头叫药童按大夫开的药方抓药。
“娘,我不用喝药汤子了。”谁想喝啊,老苦了。
“那不行,你看你嘴上那大泡,最近很憔悴,听大夫的话。”
拗不过老娘,她只好慷慨就义。
“这参也不能乱吃,防潮保存,熬汤可以放些,老人家提气,切个一两片含在嘴里就成。”到底本着医者仁心,那中年人得了银子,临离开前,倒也不忘做些医嘱。
“娘,等我赚银钱就还你,不能让娘白掏参钱,以后我多赚钱,孝顺娘。”她把杨氏一脸肉疼的样子看在了眼里,其实心里着实也虚得慌。
本来是挺心疼的,不过被姑娘这么一说,心里不免被安慰了一丢丢:“行,娘等着你赚银钱孝顺哈。”
钟小荷乐颠颠的一手紧抓着参盒子,另一只手讨好的接过抓的药,跟在杨氏后面去找外祖母。
外祖母看一眼她手上拿的东西,也没太在意,想当然的认为是大夫开的药,嘀咕一声,怎么用了那么久,也没多言语。
她哪里想到是自己闺女和外孙女败家。
因着小荷病情无大碍,钟母又乐颠颠的领着众人逛街。
老太太倒是想给家里的孙儿孙女买点零食带回去,可又琢磨着带大妞妞回去,还不定是哪天,买回去别放坏了,想了想到底是没下手。
中午又到食肆消费了一次,下午先去了金银店,老太太挑了一副银制的喜鹊蹬枝头面,还有同款镯子,让伙计包起来。
杨氏赶紧要掏钱,老太太按住闺女的手,死活不肯让她付,“这是我这个做祖母的心意,你个当姑姑的掏银子,算怎么个事儿啊!有你掏钱的,急个什么劲儿。”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滴,杨氏只好任由自己老娘付银钱买单。
据说老太太的大孙女,钟小荷的大表姐,也就是大舅家的大姑娘过些日子出嫁。
杨氏倒是没急,还有些日子,她可以随时来买,她还急着去茶馆去听书。
那蜀山剑侠传竟然还没讲完,杨氏不嫌弃前面的没听过,半路听也是乐滋滋的一样享受,一时把自己大手丫子的事儿倒给忘在了二门后。
外祖母倒是对那个听的一般,可挡不住她依然开心,见识了城里人的奢侈生活,回村儿里又有的唠了。
钟小荷一边兴奋一边度时如年,好歹终于在晚饭前才盼到了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有意多走路锻炼,还是因为这段时间愁的,好像身体轻泛了一点,再加上走路也没上次多,竟然一咬牙靠着两条腿走回了家。
一回家就嚷嚷着困,要睡一下。
杨氏也困,同理心很及时,只道:不可睡太久,等下别耽误了吃饭,还得喝药呢。
钟小荷答应一声,就赶紧回屋。
任性莽撞了一把,花了那么多银钱,她心里发虚,死活这一把了,必须得赶紧确认。
网上一查,呵,这个乱呐,几十、几千到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不过,咱这是野生人参,不是野人参,多了个生字,价格还差了?
对了,还要查下太白山是哪里。
“哇哈哈、哇哈哈……“
这一查,钟小荷不禁叉腰仰天大笑。
果然,太白山,就是如今长白山在唐朝时候的叫法。
天助我也!
不管三七二十一,拍照上架,三十到四十年,长白山正宗生晒野生人参一株,16克。
价格就订100万,才怪,定价10万,就这,她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担心价格整太高,毕竟人家还要求啥品相的,咱手上这个明显是断过须子,跑了汁的。
不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万一呢?
又查到了知名参茸国检机构的联系方式,就是要跨省就太远了。
只是好人参有证书有编号才能卖上好价钱,为了卖上好价钱,该送检还是要送检。
一看时间,此时正是夜生活的时候,办公室里哪有人接你的电话。
哎,送检只能明日了。
桌面略微收拾一下,赶紧又回到古代。那里还有晚饭还有苦药汤子等着自己,或许还有老钟的怒火。
神奇的是自己不敢提,娘竟然也没敢提,娘俩默契的隐去了败家的行径。只是老钟得知大夫诊断为“思虑过甚,心火旺盛。”后,嘀咕一句:这大夫怕不是糊弄咱们吧,小孩子家家哪里会得这个病?
钟小荷在一旁心虚的缩缩脖子,哪里敢吱声,她不吱声,老钟看着还以为孩子不舒服,便跟杨氏道:“药汤子先喝着,不好就赶紧换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