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农活要有仪式感,作训鞋,草帽,袖套,手套,一样都不能少。梦舒拿着两把镰刀,易盏扛着匆镐吊着军用水壶和草绳,在两位老人的目送下一齐走向后山。
走过爷爷家门口的池塘,经过一片青葱的竹林,两人便走到了山脚下。一丈来宽的山路有七尺被小灌木和杂草覆盖,在烈日的炙烤下,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尺左右的小溪靠着土壁欢快地流淌,供他们行走的道路仅两尺而已。
易盏皱了皱眉,这山路,真的是一年比一年难走。“现在上山的人少了,也没有人放牛,草有点多。我走前面,打草惊蛇,你别怕。”
梦舒笑了,“请吧。”
其实梦舒完全不怕,李叔是兰县有名的疗毒圣手,治疗蛇伤很有一套,她小时候还帮李叔配了不少草药。
虽然梦舒早有心里准备,但头顶是炎炎的烈日,山路也越来越陡,不一会儿她便满头大汗。看着前方的易盏,她实在难以想象他当初能够打着赤脚爬山下河。
“听兰溪姐说,你小的时候经常打赤脚上山下河,不会硌脚吗?”
易盏回过头,梦舒微长的刘海被汗水粘在脸上,白皙的脸庞也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他赶紧卸下水壶,拧开壶盖,递到梦舒手中,“喝口水吧。”
看着梦舒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咕噜咕噜,易盏笑着道:“说来也神奇,当时还真的没有被刺扎到,也不觉得硌脚。现在让我脱下鞋,在平地上走一会儿估计都不太行。”
梦舒把水壶交给易盏,“看来当人类穿上鞋走路之后,行走功能还退化了不少。”
“和以前相比,我们的行走能力的确是退化了不少。但是人类穿上鞋之后,走路时脚的压力会小很多,反而能够走得更快,更远。”
梦舒点点头,发明创造的意义可不正是在此么。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应该也快到了吧。”
“还要走一会儿。”
易盏突然想到前面有一个地方,他的丫头一定会喜欢的,旋即兴奋地道:“爬过这个小坡,那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会喜欢的地方?”梦舒来了兴致,“那我们快点走吧。”
约莫再走了一里的山路,梦舒终于见到了易盏所说的她很喜欢的地方——一片池塘。
“这个池塘好大啊,水也好清澈。”
对于一个钓鱼人来说,看见天然的渔获资源总是莫名地激动和兴奋。
“要不后天我们来耍两竿子?”
“好的呀。”梦舒毫不犹豫地答应。
易盏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指着池塘的西边,“你看那里。”
梦舒顺着易盏指着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抹金黄,她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这池塘里都有什么鱼呀?”
“青草鲢鳙鲤鲫鳊都有,每年春季,爷爷会放一些青草鲢鳙的鱼苗,过年的时候,我们会用大网把三斤以上的鱼网上来,每家分几条。”
来到易家村已经两天,梦舒对爷爷的这种行为并不感到奇怪,易家村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自然而和谐。
来到稻田旁边,稻谷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看着面前金黄的稻谷,梦舒明白,这些是阳光的颜色,是自然对人类的馈赠。
“准备好了吗?”
“嗯。”梦舒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大自然再一次展现了他的慷慨,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付出汗水呢?
“加油。”
“加油。”
弯下腰,左手把一撮谷子聚到一起,右手用镰刀把秸秆割断,再把割好的谷子轻轻放下。
这样简单的动作重复了二十分钟,梦舒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手臂挥刀的频率大不如前,后背也因为长时间被太阳炙烤而传来一阵又一阵痛楚。她还是低估了割稻谷的辛苦程度。
站起身,看着自己伐倒的稻谷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身边,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再把目光投到易盏所在的地方,梦舒大吃一惊。他的后背早已湿透,但手速依然很快,镰刀所到之处,秸秆尽断。稍稍对比一下两人的劳动成果,他过的面积至少是她的三倍。
她早就料到易盏会比她割得更快,这块一分半的稻田肯定大部分是他割的。为了能让易盏少割一点,她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争取每一次下镰刀都能割到尽可能多的稻子。可他却比她还要努力,频率和每次割稻数量都比她要大。
梦舒不再观望,默默俯下身子,握紧镰刀。她可以接受易盏比她付出的更多,这是天赋所决定,但绝不接受自己没有他努力。
“丫头,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易盏的呼唤声在稻田里传播,梦舒却听不见。
半个小时之前,她就已经把全部的意志投入到割稻子中。疼痛神经被意志力屏蔽之后,手臂也不那么酸了,后背传来的痛楚也不那么疼了。
易盏再次呼唤了两声,前方割稻的姑娘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赶紧向她飞奔而去。
“嗯?”
感受到一股镰刀柄上传来的不同寻常的阻力,梦舒渐渐回过神来,转过头,正是易盏握住了她的镰刀柄,眼里尽是心疼。
“跟我去休息。”
易盏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他刚刚也是全身心地投入劳作中,完全忘记他的丫头也是一个倔强的姑娘,她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梦舒怔了几秒钟。松开手中镰刀的那一刻,手臂和背部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酸痛之感,差点让她呛出眼泪。
易盏把梦舒带到一棵枫树下,除下帽子,坐在她的身后轻轻地给她捏肩。
“还酸吗?”
梦舒下意识地想点头,但还是放下手中的水壶,努力笑着说:“好多了”
易盏叹了一口气,“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么拼命干嘛,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梦舒不作反驳,指着稻田,“你看,我们已经割了快一半了。”
“这样……”
“不行。”梦舒很快脑补了这两个字的后文,她毫不犹豫地打断。
易盏哭笑不得,“听我说完,你有一项更加至关重要的的工作要做。”
“啥?”梦舒转过头,她很好奇,易盏会怎么说服她。
“把我们割好的稻子像这样,聚在一起。”易盏突然伸出手抱住了梦舒,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快放开我,很热耶。”
已经流了很多汗的梦舒本就是汗颜状态,她实在搞不明白,他们两都这种状态了,他还有力气对她动手动脚。不过他这个提议不错,由于体力和力量上的差距,他不管是割稻子还是拾稻谷都具有绝对优势。相比于割稻谷,她去拾稻谷才能让两人尽早回去。
拾稻谷显然要比割稻子要简单得多,把割倒的稻谷聚在一起,再抱到田垄上。尽管如此,梦舒还是格外小心,尽量不让稻谷掉下。毕竟,稻穗上的每一粒谷子都凝结着这片土地的馈赠和易盏的汗水。
聚在一起的稻谷需要用草绳捆起来,梦舒尝试了几次,效果都不太理想。谷把不是捆得太小,就是捆好之后马上散架。
梦舒叹了一口气,她这至关重要的头衔果然是名不符实。
“怎么了?”
梦舒闻声转过头,易盏正抱着最后一把稻谷,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靠你咯,至关重要的易先生。”
易盏嘿嘿一笑,把手中的稻谷放在梦舒堆好的小谷堆上,以膝盖为施力点利用自身的重力压紧谷堆,再一只手拿着草绳的一端,用力拉紧绳子系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愧是他。
易盏的肩膀长时间没有扛东西,走了不到五百米便有些
两人并肩坐下,梦舒把头轻轻地靠在易盏的肩膀上。两人一起,悠然地俯瞰易家村。
最吸引眼球的是山下的稻田,稻穗披着金黄色的外衣,恰好与夕阳的颜色相吻合,在秋风的抚摸下,随意摇曳。
兰县的母亲河章河顺着村庄缓缓流淌,炊烟在河流之上袅绕,沿着夕阳的方向渐渐升起。
“丫头。”易盏先温柔地开了口。
“啊?”
梦舒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她明白,易盏接下来的要求,必然简单而易满足。
“为我唱首歌吧。”
梦舒把身体坐直,笑眯眯地看着易盏,“好的呀,你想听什么?”
易盏也转过头看着梦舒,温和地道:“就你以前喜欢的,经常唱的。”
“鱼姐的歌吗?”梦舒用大拇指顶住下巴,“让我想想唱哪首。”
鱼姐的歌,她都很喜欢,会唱的也真不少。
“嗯。”易盏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梦舒的歌声。
在夕阳的余晖下,梦舒想到了一首歌,摊开手掌,一缕日光,刚好落满她的手掌。
一缕秋风吹过,易盏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搂紧梦舒,而正在此时,他的耳畔也传来了梦舒的歌声。
深秋山顶风微凉
恋人并肩傻傻看夕阳
仰望,你为我敞开的天窗
一段日光落在手心三吋长
你说,秋天掌上的日光
一吋能许一个愿望
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
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强
你的浪漫只有我懂欣赏
能让眼泪长出翅膀飞离我脸庞
还想每天用咖啡香不让你赖床
周末傍晚踩着单车逛黄昏市场
我的浪漫只有你懂欣赏
就让每个台风晚上不恐慌紧张
第三个愿望还不想讲
你自己想一想
问微笑的月光
你说,秋天掌上的月光
一吋能许一个愿望
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
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强
你的浪漫只有我懂欣赏
能让眼泪长出翅膀飞离我脸庞
还想每天用咖啡香不让你赖床
周末傍晚踩着单车逛黄昏市场
我的浪漫只有你懂欣赏
就让每个台风晚上不恐慌紧张
一人一只闪闪仙女棒
好像我们指尖有星光
很烫可是很漂亮
一点点光捧在手上像太阳
等到,世界末日你再讲
那个愿望
一起握紧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