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可是醒了。”隔了不远处的石碓里,大师兄听着动静调侃道。
“……”要不是这里黑灯瞎火啥都看不到,她都要怀疑他大师兄在哪儿盯着她呢。
不然这话语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丁香呢?”她才醒来的时候倒不是不担心大师兄。
静谧的空间任何一种声音都会被放大,何况她这个习武之人,自然知道大师兄就在她不远处,只是未醒而已。
“护着呢。”在知义被离君猝不及防的拉进怀里,脱口而出那句话时,他就已经付诸行动了。
小师妹还要带着她会家乡呢,不护着怎么行?
大师兄可一点都没有抱着一个已死之人很惊悚的意识,在他眼中,丁香只是个望归乡的可怜人罢了。
知义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道:“大师兄伤的如何了?”
虽然还有闲情调侃她,必然不是什么大伤,但适才的确凶险,关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不碍事。”
“哦。”
大师兄:“……”
就这样?你还是不是我亲小师妹了?
大师兄委屈的将丁香往怀里带了带,确保她全身上下均不会沾到水才安安稳稳的找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知义也不再开口,只是动了动身子将重力从离君身上转移到自己脚上。拢了拢离君因为躬下腰散落在她脸上的黑发。
离君在知义醒的时候就放松了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不是累了,他是怕知义再出什么幺蛾子。
讲真他真的是有点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了。
男女大防到了她这里似乎都被狗吃了。
幸好他比她大了十多岁,才不至于让自己心理负担太重,对一个比自己侄子还小的姑娘负责什么的,心略塞。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凝重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他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困多久,力气省一点是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知义忽然觉得上面似乎有土落了下来。
知义静静地眨了眨眼,没说话。
仔细听着不像是二次坍塌的样子,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之前他们不敢妄动,就是怕一个弄不好直接给他们埋进去,到时候可真就哭都来不及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回答她的是离君,这个字里明显带着几分放松,显然是也猜到了什么。
“丁捕头动作挺快的。”他还以为要在这里待个几天呢。
听了大师兄的话知义也是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如丁捕头这般敬业爱岗的人的确是不多了。
很快,上面传来了说话声,似是谁在指挥着如何动手,期间还掺杂着衙役们的呼喊声。
知义正准备一掌朝身侧的石块拍上去,就被离君忽然伸过来的手给阻止了。
下一秒她便听到头上石块炸裂的声音,身子猛地被人拉扯,一下扑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知义听着四散的石块夹杂着泥土落下,却是一块都未砸在身上,心跳忽然就慢了几分。
“有动静!小师妹他们一定在这里!快!快挖!”郑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还有几分担忧的恐惧。
他今日被大哥留在家里休息,谁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等他赶过来的时候就见粮油坊几乎成了废墟,而小师妹他们已经被埋在了下面。
匠人瞧了好几处,计算了许久他们才开始动手,自粮油坊至碧波河的路上,被他们挖出了好几个大坑,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心都不太乐观,如今终于听到了动静,可不就要激动了么。
衙役们虽然累了好几个时辰,但此时挖的时候却格外的小心,浮尸案查探期间让他们对于知义三人他们也是佩服的,还不知他们在下面的情况,万一二次坍塌再受伤,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待小心的将知义等人挖出来,已经是戌时了,好在这个季节天长,不至于点火把什么的那么麻烦。
“知义姑娘,你们没事吧?”丁捕头挥手让早就请来的大夫上前。
瞧他们一身灰扑扑的,也看不出受没受伤,须得大夫把脉才可。
“无碍。”知义推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下面通道的情况想必丁捕头已经知道了。”
丁捕头点了点头,道:“林老爷将此地的图纸拿了出来。”
林固丰因为等的不耐烦早就回府休息了,钦差和知州也才走,受难的工人也被他安排去了医馆,此地只余一个大夫,一个匠人,还有挖坑救人的捕快。
知义闻言冷笑,“他倒是识趣。”
“通道已经找到,此案我等便不再插手了,大师兄和离师兄受了伤,先告辞了。”知义说完便转身就走,似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小师妹……”郑显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闭了嘴。
离君看了眼大师兄怀里的丁香,也跟着走了。
大师兄上前将丁香的尸体交到郑显手中,郑显呆愣的抱着,问:“大师兄,这是?”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身子这般凉?
“这是在通道下祭台上发现的。”他说完,便朝听完之后脸色阴沉的丁捕头道:“告辞。”
浮尸案是丁捕头负责的,即便知义他们帮了不少忙,但每一件他们说的事情他都亲自确认过,怎么会不明白知义和大师兄的意思。他看了眼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丁香,沉声道:“所有人,随我去林府抓人!”
“是!”
“劳烦郑少侠将人送去府衙。”
“……好。”
郑显看着去势汹汹的丁捕头众人,又紧了紧怀里冰冷的尸体,低头抿着唇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抬脚朝城内走去。
见知义三人灰头土脸的回来,掌柜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小二去请大夫,又吩咐人备好热水和饭食,好在他们收拾完看了大夫后用。
知义一头扎进浴桶里,三千青丝飘在水面上,显得格外诡异。
洗漱完出来,知义脸色白的像鬼。
进了包厢对比一下真正受伤的大师兄和离君,倒是她像是伤的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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