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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老祖:“好徒儿,跟为师走吧。”
姜子鱼:“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阴风老祖:“因为只有跟我走你才能活得更舒服。”
姜子鱼:“如果你能告诉我三个问题的答案,我便跟你走。”
阴风老祖:“什么问题?”
姜子鱼:“什么是第七子?”
阴风老祖:“第七位轮回之子,传说你的身体里藏着通往长生殿堂的秘密。”
姜子鱼:“小蕊儿在哪里?”
阴风老祖:“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玄青才对。不过为师可以告诉你,她不仅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姜子鱼:“她究竟在我身上藏了什么秘密?”
阴风老祖:“他?哦,你说的是她。小徒儿,你那小女友的来头可不小,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是当世灭仙族的仙印之女,至于她想隐藏什么秘密……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恨她吗?”
姜子鱼:“谈不上恨。”
阴风老祖:“那也谈不上爱了。小徒儿,人是很奇怪的,有时候你嘴里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当某个时刻来临你会发现,其实自己又是那么想的。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姜子鱼:“为什么?”
…………
阴风老祖目光隐晦地看了眼皓天药园所在的方位,脑中闪过当年他们师兄弟三人共同渡河的情景,大致猜到了那小老头的身份。声音似穿过了无限的空间,刺入了洞外天中玄青的耳膜里:“你果然还是你,为了心中所谓的道,永远都能那么残忍。”
玄青:“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阴风老祖:“当年我死去之时已将一切都随她埋在了黄土里。如今我来并不是为了当年之事,而是为了你所谓的道。我要看看,你的道,是不是永远都胜过一切。”
玄青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抬着他苍老的头,睁着他枯瘦的眼眶,看着洞外天中那两面古老的石碑。
这次对话,不过弹指之间。
…………
玄天殿外,阴风老祖将目光再次投注到了姜子鱼身上,道:“不为什么,只是为师突然不想说了。也罢,既然你想继续留下来寻找答案,那便留下就是,为师也不勉强你。正好,留下替我好好看看这八百年后的皓天宗究竟有何不同?而玄青,是不是依旧如以前那般道貌岸然。”
…………
阴风老祖走了,如一骑绝尘,飘然而来,飘然而去。而姜子鱼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药香扑鼻,延年益寿的地方。
皓天药园,仙家重地,昨夜的叛乱并没有影响到这里一丝一毫。因为这里是皓天宗最养人的地方,也是皓天宗最恐怖的囚牢,亦是皓天宗的“天才摇篮”。
玄青、阴风子、莫天荒、天机子、静杀师太、聂惊尘、陆乘风、薛飞花、朱九天、叶羲和……一个又一个闪耀的名字,他们,全都在这里“受礼”。不仅是他们,几乎每一个正式入门的皓天弟子都曾在这里“受礼”,只不过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或许,它的另外一个名字更加为外人所熟悉——风雷谷。
水壶之中,一滴清水落下,小老头看着沉睡在花丛中的姜子鱼,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来我这风雷谷的人有很多,但如你这般被抬来的却是极少。我瞧瞧,渊的气息,魔族的气息,广陵王的气息,不灭印的气息,啧啧,小子能以九曲之身撑到现在,有点狠劲。就是不知心性怎样?”
说着,一道灵光闪过,姜子鱼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眼面前的小老头,随后无言地看向了四周绚烂的药草,想也未想,美滋滋地便双手一展,成大字大咧咧地躺回了担架之上。
小老头:“小娃娃,你倒是挺悠闲的。怎么,看见老人不知道行个礼吗?”
姜子鱼:“前辈,老人家是指人,你又不是人,自然不会在乎些俗礼的。可惜我身上没有酒,要不然一定请你喝一壶。”
小老头:“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喝酒了?”
姜子鱼:“那前辈手上拿着的又是什么?”
小老头手上拿着的是浇花的壶,只不过那形状怎么看怎么像个酒葫芦,而且从中滴出的液体,怎么闻怎么透着浓郁的酒香,即使这氤氲的药香也无法掩盖。
小老头:“眼力不错,定力也还行。既然知道我不是人,说明你已经看到我除了这张皮以外里面是空荡荡的。怎么,一点也没被吓着?”
姜子鱼:“有那么一点,只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老头:“不错,你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姜子鱼:“谁?”
小老头贱贱地一笑,道:“不告诉你。”
姜子鱼:“这样啊,但我知道有一个问题前辈一定会忍不住告诉我的。”
小老头:“嘿嘿,小子想激我问你,小老头我偏不上当。”
姜子鱼:“前辈,你说万年灵药下喉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呢?”
小老头脸一黑,看着姜子鱼的表情很不友好。万年灵药,这小子竟然敢在他面前说要吃下万年灵药!而且是在看出了他的真身的情况下。他是谁?他是药仙,这风雷谷仙药森林中的药仙!太猖狂了,太可气了,不可原谅,简直不可原谅!
“起来。”小老头冷冷地说着,手一招,姜子鱼便不受自身控制地站了起来,而那担架也自原地消失不见了。
小老头:“小子,你一身邪妖之气,宗主竟然会将你丢下来,当真让我很是意外。就让小老头我看看,你这身体有些什么过人之处,还妄想吞下万年灵药!”
药花之上,点滴清露蒸腾而起。熟悉之间,一条横淌在青葱之上的天河便汹涌澎湃。这条河正是阴风老祖记忆中的那条天河,只不过当时并没有这个药仙小老头而已。
光是立在河边姜子鱼便已觉冰寒刺骨,如这般严寒,即使在极北之域的雪域桃花海中他也未曾感受过。
小老头:“走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完成你内心深处的愿望。”
透过这条看似细小的河流,姜子鱼道:“前辈真能让我如愿?”
小老头:“不用怀疑,风雷谷隔绝一切天地道,即使是最古老的诅咒也无法在此应验。你若想死,不过一弹指的事。可人往往要贪这浮生半日,绝无例外。”
姜子鱼:“是的,绝无例外。”说着,提步,踏进了这冰寒刺骨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