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来的后来,后来再说,当下,风清皇宫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没别的原因,近来皇后娘娘怀着‘太子殿下’,本来就是闹腾的,这下更是不见安分,奈何皇帝陛下又是个宠妻的,可想皇宫现在是……愁云惨淡啊。
敢问娘娘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闲着没事蛋疼。
敢问皇帝陛下到底想要干什么?
忙得顾那位闲着蛋疼的娘娘大人。
这才一大早,皇帝陛下才坐下不到三刻钟,翻了不到两张折子,这是第四次抬头,问相同的问题:“一切可好?”
“额?”成公公愣了一下,这频率!
某皇帝眸子敛着,看着折子:“椒兰殿。”好似漫不经心的语气,提着笔写着什么。
成公公眸子一溜,我滴陛下哟,一个字都没写呢。
“娘娘用过药膳了。”成公公搜肠刮肚了一番,又说了。“觉着苦,都吐了,罚了两个厨子的银子。”
皇上大人没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在等下文。
“还请了帝京的名伶来唱曲儿,这会儿正听戏。”
皇上大人还是没开口。
成公公苦着脸:“就这些了。”一脸快哭了的模样,“皇上,您一刻钟前才问过。”
真没新鲜事了,就连娘娘大人如厕几次,喝水几次,骂粗几次都抖出来了。
某皇提笔的手顿了一下,滴下一滴墨汁,似极了晕染开的眸光,他问:“名伶可是女子?”
成公公又是一愣,莫名滴心虚了,弱弱滴道:“男子。”
话才刚答完,某皇帝陛下放下笔,起身,往殿外走。
这是要罢工?
成公公望着案几上堆成的小山:“这奏折?”
“明日再批。”
话落,人已不见了身影。
“我滴皇上哟,这还是昨天的呢。”
成公公一脸哭相,默默地跟上去。话说,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怕是巴不得将皇后娘娘拴在裤腰带上,那头一有点风吹草动,这头就草木皆兵了。
不就怀个孩子吗?是女人都能生!
最近,宫外最兴这句话。
宫里嘛,瞧瞧椒兰殿,殿外铁衣卫重重,殿中丫鬟小厮层层,殿里,哟,更不得了了,地上铺的,桌上放的,榻上垫的,哪一样不是宝贝。
好吧,某皇后娘娘本来秉持着有财不外露的,奈何,江山易改,守夫奴的本性难移,还是叫皇帝陛下做了主,大手一挥,亮瞎了一片人的眼。
这会子,容浅念正听曲儿看戏呢,不过这听得是曲儿还是嗓子,这看的是戏还是人,有待考究,反正往那一瞧,皇后娘娘撑着脑袋,倒是似模似样,有个赏析的架子。
“怎么在外面。”
清润的嗓音从殿外来,院子里,曲儿停了,跪了一屋子人,萧殁只是挥了挥手,径自半蹲在女子跟前,拢了拢她身上的软衾:“也不怕受寒。”
这九五之尊低头俯身哄人的场景时时有,殿里殿外都见怪不怪了。
容浅念伸了个懒腰,许是晒着太阳了,软绵绵的声音:“来了,陪我一起看戏,这是九歌坊里的头牌,唱得可好了。”怀里元帅大人伸了个懒腰。
那九歌坊里的头牌莫名打了寒颤。
随后,便听得陛下清冷的声音:“领赏后,送出宫。”
这语气,咋听都不像赏。这又是闹得哪出哟。
容浅念不依:“我还没听完呢?”
元帅大人被震得滚下了床,不依:啾啾啾!小爷还没睡完呢。
萧殁微微转眸。
那名伶又打了个寒战,想着到底是哪里惹着天子了,又听得一声清冷:“退下。”
一干人等正要后退。
“不许退下,正唱到洞房花烛夜呢,我要围观。”皇后娘娘大喊,呐喊,嘶喊,“本宫要围观,围观!”
天蓬元帅很激动:啾啾啾!围观围观!
围观?
我滴娘娘哟,这洞房的桥段就一句话,您老是想要怎么个围观法?补脑?
谁知道呢,当下一干人都在想,这是要退下呢,还是要退下呢?
还是退下吧。
某皇后娘娘大喝:“都给本宫回来。”
脚步顿住了。
每每这个时候,便指着皇帝陛下来降服皇后娘娘了,而且每每都只有一招。
萧殁俯身,将女子抱起,贴着耳边轻哄:“乖,别累着了,去睡会儿。”
看吧,又是这一招,每次都闹得皇后娘娘一边大叫,一边欢笑。
“哇,你白日宣淫。”
啾啾啾!哇哇哇!元帅大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窥视!
娘娘,您老能悠着点说吗?
不能!
这才片刻,殿中,丝毫不悠着。
“相公,我睡不着。”
殿外一干人杵着,看天看云看大地,鸟叫鸦叫人儿叫,哦,还有元帅大人春叫。
“相公相公。”
一地的鸡皮疙瘩哟,当然,元帅大人一身白毛抖三抖。
“闭上眼。”男子温柔地哄。
女子委屈地闹:“你都不抱着我睡。”
好吧,想必这会儿是抱着了。
还不到片刻。
“别乱动。”
想必这会儿是乱动了。
别乱动?这话真真没说服力,小夫妻两的,你侬我侬恩恩爱爱的,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不动?某男做得到,某女做得到吗?
做不到不是。
一步一步,进一步,更深一步……
“我要亲亲。”
皇后娘娘向来嘴巴不遮掩。
“我摸一下。”
皇后娘娘向来得寸进尺。
“相公,我想对你做坏事。”
皇后娘娘向来没有抵抗力。
对此,皇帝陛下无奈,声音极小,只有两个字:“孩子。”
哦,别忘了,这太子殿下才两个月半大。
孩子?唬得住彪悍的皇后娘娘吗?
殿中一声正气泠然:“咱家太子殿下耐打压,扛得住!”
诶哟喂!
耐打压?扛得住?听听这用词,多精辟啊。
殿外趔趄一片,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恨不得捂着耳朵,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像话吗?
娘哟,还有更不像话的。
元帅大人几个蹦跶,就跳到了门口,耳朵竖起,骨溜溜的眸子转啊转。
上一刻还彪悍的皇后娘娘,这会儿委屈地、弱弱地说:“太子殿下扛得住,我扛不住。”
尔等扛不住啊,娘娘。
一个两个三四个,自觉地捂上耳朵,奈何……元帅大人流口水。
“不,不,我就要现在。”
这是皇后娘娘的后话,皇帝陛下的前文可以遐想一下。
就是现在了!
“都退下。”
顿时,殿中一片人,各自作鸟兽散了。
元帅大人瞪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眼望四天装聋作哑。
“啾!”
一只毛笔飞出来,元帅大人抱头鼠窜了,一身洁白的毛,黑得很纯正了。
走远了,这才叹道:“诶,青天白日啊。”
“白日青天啊。”
“啧啧啧。”
“啾啾啾!”
“……”
青天白日,白日青天,做什么,自行补脑。
上午这么倒腾倒腾就过去了,下午大事儿来了。
要问多大的事,很大!那可是皇帝陛下都没法子的事,什么事呢?
吃药!
殿中十几双眼,就盯着皇上手里那勺子,半天,硬是没喂进皇后娘娘的嘴。
“就喝几口好不好?”似哄,又似骗。
容浅念摇头,窝着椅子,勾着萧殁的脖子凑近:“先玩亲亲。”
又玩这个?
除了皇后娘娘的两个丫头和某位‘大人’,一屋子都低头,没敢看。
萧殁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她舔了舔才肯罢休。
“乖,张嘴。”
亲亲也玩了,容浅念耍赖了:“不喝不喝。”
原谅孕妇的无理取闹,她们都是月事不调的人。
萧殁只得百般哄着:“我是大夫,这药要喝。”
容浅念接得顺溜:“你还是我相公,是我孩子他爹呢,这药不喝。”
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后娘娘就怕喝药,所以,这事就难办了。
“十一,乖,听话。”
听话,何曾听过话啊。
容浅念可怜兮兮的:“我们家太子殿下说他怕苦。”
又打着太子殿下的幌子招摇撞骗了。
奈何,即便知道她是装的,他也是舍不得。
萧殁无奈轻叹,抿了一口药,俯身含住女子的唇,渡了过去,某人条件反射地张嘴,吞咽,伸出舌头,作乱。
一片寂静中,唯有元帅大人叫得兴奋:啾啾啾!
这法子,好啊,至少皇后娘娘乖乖张嘴了,只是张嘴之后,作乱之后,缠着半天之后,打了个哆嗦:“好苦。”
萧殁给她喂了一颗甜枣。
容浅念忽然就想到一句话: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原谅孕妇的跳跃思维,她们都是月事不调的人。
她便睁着巴巴的大眼睛,委屈至极:“你有了孩子忘了孩子他娘,你你你……”掩嘴,一甩头,哀嚎,“我的命好苦啊。”
萧殁嘴角一抽,这药是怎么也喂不下去了。
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哀:皇上陛下的命好苦啊。
元帅大人小脑袋一甩:哼,小爷不屑一顾。
初春了,这天乍暖还寒,太子殿下转眼就三个半月了,皇帝陛下不能捧在手里,不能含在嘴里,便越发疼在心坎里,这可就苦着娘娘大人了。
事情是这样的……
院子里,容浅念端着一碟刚进贡的提子,和元帅大臣吃得正惬意,一只手夺了过去。
元帅大臣圆溜溜的眸子一定,皇后娘娘骨溜溜的眸子一睁:“诶诶诶,谁让你端走的。”
“啾啾啾!”谁让你端走了!
十三耳提面命:“小姐,皇上姑爷说了,这西域的提子寒凉,不宜多食。”
瞧瞧这嘴脸,越发像容嬷嬷了。
容浅念咬牙:“本宫耐寒。”
“啾啾啾!”小爷耐寒。
十三拈了颗葡萄在嘴里,一眼扫过某人的肚子:“小姐,咱摸着肚子好生想想。”
容浅念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小脸一垮,翻了个身,背对十三,赶人:“快快快,给我端走。”
十三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
“啾啾啾!”
元帅大人幽怨的小眼神。
之后半个时辰里,一盘一盘糕点端进来,一盘一盘端出去了。
“小姐,皇上姑爷说了,这莲蓉属凉性,应少食。”
“小姐,咱摸着肚子好生想想。”
“小姐,皇上姑爷说了,这栗子吃多了会积食,应少食。”
“小姐,咱摸着肚子好生想想。”
“……”
容浅念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第N次摸着自个的肚子,兔崽子啊,你老娘为了你都是受的什么罪啊。
这不给吃,好,她玩总行了吧。
这脚才刚踏上门槛,阴森森的声音又来了:“小姐这是去哪?”
容嬷嬷啊,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啊。
容浅念嘴角一扯,回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好久没去美人楼了,不知锦娘可好。”
元帅大人挥挥爪子:不知道美妞可好!
十三铁面无私:“我这就传锦娘进宫。”
容浅念赶紧摆手:“不必兴师动众,本宫微服私访,微服私访。”
十三淳淳教诲:“小姐,皇上姑爷说了,初春乍暖,寒风刺骨的,你怀着孩子,不宜见风。”
又来了又来了……
皇上姑爷你妹!小狗腿!
“本宫有那么娇贵?”耸耸肩,抱肩,很不爽,“开玩笑!”
元帅大人也很不爽,毛都耸起来了。
“小姐,咱摸着肚子好生想想。”这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模样。
又来了又来了……
小人得志!
奈何……容浅念一摸肚子,恹了,扶着门,痛心疾首:“本宫这就回去躺着。”
元帅大人也恹恹的,抛了个怨念的小眼神。
这不给玩,好,睡总行吧,顺带看看‘小人儿书’。
“这姿势不错。”床榻里,某人翘了个二郎腿,捧着本‘小人儿书’看得津津有味,端着下巴,品头论足,“生猛啊。”怀里,白茸茸的小脑袋晃悠,“啾啾啾。”生猛生猛!
“这个这个……哎哟!”容浅念捂着脸,作娇羞状,睁着灵动的眸子正要翻下页……
“小姐。”
十三嬷嬷无处不在啊。
“又怎么了?”容浅念不耐了,很火大,“你皇上姑爷又说什么了?”
“皇上姑爷说,小姐若是无聊,可以看些陶冶情操的书。”
哈,难道春宫就不能陶冶情操了?
容浅念一声呵呵:“陶冶情操?”眸子一挑,嗓门一扯,“情操能当饭吃吗?你能和情操做朋友吗?情操能给你生孩子吗?”
越说,越激动。
能吃饭吗?能做朋友吗?能生孩子吗?当然不能。十三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小姐,别激动别激动,咱摸着肚子好生想想。”
又摸肚子?
“不摸,就不摸。”容浅念一脚踢翻了被子,大嚎,“不准吃,不准玩,连春宫也不让人看,本宫不干了!”掩面,光打雷不下雨,“本宫的命好苦的说。”
能不能换句台词?
容浅念喊了:“兔崽子,等你出来,看我不揍你。”
这妖孽是得多好那一口,才将她家太子殿下排在了春宫之后。
“小姐,冷静冷静,皇上姑爷说不能情绪起伏,要……”
半句话,成功地在火上,浇了油。
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踩在床榻上,对天大吼一声:“萧逸遥。”
十三小心肝一颤,声抖:“小姐。”
“萧逸遥。”
宣明殿外,一声怒吼惊天动地,震了殿中文武百官,一回头,便瞧见风清的皇后娘娘一脸怒气腾腾,小脸绯红,长发散着,不着妆,不戴凤冠,一身里衣外就系了件披风。
啧啧啧,哪有一点一国皇后的样子。
一道冷光射来,百官赶紧低头,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皇上,奴才拦、拦不住。”
一干奴才颤抖,娘哟,哪里敢拦,诚如皇后娘娘说的:磕着碰着太子殿下有几个脑袋赔。
“怎么这样就出来。”拢了拢女子的披风,拂着脸,有些凉凉的,萧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也不怕着凉。”
瞧瞧这眼神,多温柔,多深情。这勾引人的行为,简直、简直……令人发指!
容浅念脸一摆:“不许这么深情脉脉地看我,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额?算账?
百官抬眼头,偷瞄,随即头顶一声暴喝:“看什么看,没见过小夫妻两吵架啊。”
这不没见过帝后吵架吗?哦,不,不是吵架,纯粹是某位娘娘闹性子,还有礼了:“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懂不懂?”
就您老懂!百官唯唯诺诺:“懂、懂。”
谁懂谁流氓!皇上,您懂吗?偷偷瞄去,皇上正给皇后娘娘整理衣襟,分明都裹得严严实实了,似乎还是不满意,蹙着眉:“都退下。”
退下?成公公上前,提醒:“皇上,马上就是上朝的时间了。”
“今日免朝。”萧殁眸子都没抬,专心管着自个女人的衣服。
某大臣嘴巴一个没管住:“又免?”一道寒光刺脊梁骨,立马躬身,“臣、臣等告退。”
百官纷纷作鸟兽散,走到后面,步子就缓了,耳朵也竖起来了。
倒要好好听听这帝后之间的情趣。
皇帝陛下百般讨好:“怎么了?”
皇后娘娘理直气壮:“你不让我吃提子!”
且,多大点事!
“我……”
皇帝陛下才说了一个字,皇后娘娘控诉:“你暴君!”
这就暴君了?我滴娘娘哟,不带这么玩的。皇上啊,这女人宠不得啊,越宠越有种。
不料……
“是我不好,不气了。”
百官面面相觑,面面抽搐。
诶,夫纲何在啊,国威何在啊。
里头,皇后娘娘又控诉了:“你还不让我生气。”
“你怀着孩子……”
话还没说话,娘娘据理力争:“你看吧,你心里只有太子殿下,没有我。”
敢情这人纯属没事找找茬。
皇帝陛下默了。
皇后娘娘语气大爷:“你认不认错?”
沉吟片刻,回了一个字:“认。”
语气照样大爷:“受不受罚?”
“受。”回得温言细语,回得毫不犹豫。
国威何在?夫纲何在?
随后,女子一声轻笑,哄着:“乖。”语调转了三百六十度不止,那叫一个娇滴滴哟,“相公,太子殿下说他还是想吃提子。”
片刻,皇帝陛下吩咐:“来人,用温水润着。”
什么夫纲,什么国威,还剩了点渣渣没?诶,这叫人不敢苟同的情趣。
殿外,百官各个沉重。
“啧啧啧。”文官一品,朝服绣以仙鹤,一脸沉痛,“听听,这哪里了得。”
武官一品,绣以狮子,说了:“听听就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前儿个有个一品大元上了一道弹劾的折子,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狮子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诶!”仙鹤君大叹,“这都免了几天朝了?”
狮子君,搜肠刮肚一番想:“三天还是四天?还是五天?”
三四五六天了吧,每每都有不一样的理由,今日个皇后想吃乌冬面了,明日个皇后脚疼了,后日个皇后闹脾气了,大后日个太子殿下想吃乌冬面了,大大后日个太子殿下脚疼了……
理由层出不穷,绝不带重样。
于是乎,这朝一免,就不知道免了多少天了,初春眼看着就要过了,太子殿下快四个半月大了。
这日,忠亲王陪太上皇下棋,便说起了这档子事。
“他多久没上朝了?”
忠亲王落下一棋子,想了想,又想了想,老了,不记得具体数字了,就说:“有一阵子了。”过了会儿,又说,“每每便说皇后娘娘不适。”
“不适?”前任惠帝,现任太上皇一声冷哼,“昨儿个还因为一蛊汤拔了三个御厨的胡子,寡人送去三个丫头,这才不到三日被她折腾得不成样子,哪里不适,精神着呢。”
当然精神着,怀着孩子成日里不是整人,就是整人。
忠亲王摇头:“没法子,皇上心疼皇后,这怀着孩子,更是宠得无法无天了。而且,这女人怀了孩子,性子就越发管不住了。”
不怀孩子,就管得住?这就不待考究了。
太上皇不可苟同,脸色甚是猪肝,执着棋子半天没下:“他可以宠,总要有个度,这登基不过两个月,便开始罢朝,这色令智昏的名声怕是早就传出了宫。”
忠亲王淡定多了:“想必,皇上是故意为之。”
太上皇眼一抬:“怎讲?”
“皇上治理朝政的手段这是毋庸置疑的,即便不上朝,这八方百官照样服帖帖的,这罢朝的两月,倒是有不少弹劾皇后的折子,新帝登基,自然是少不得借着皇后的由头明里暗里地反叛新帝,这递折子的嘛,多数已经告老还乡了。”忠亲王思忖了一番,下了一子,捋着胡子道,“这是不是色令智昏日久自然看得出来,只是新帝登基,百官改朝换代是必然之势,如此,谁忠谁逆倒是一清二楚,这清君侧,暗里的手段皇上自然有,这明里的手段嘛,借着皇后娘娘的由头倒也不错。”
忠亲王一脸赞赏,太上皇一脸不予苟同,捏着棋子咯咯作响:“朕看他就是替她女人铲除异己,这弹劾皇后的折子都被发落了,以后容九翻了天不是都没有人敢说话。”
忠亲王一愣,小胡子跳了跳:“额,这……”细想,又道,“虽说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些人总归是留不得,让皇上动手总比让皇后动手好,她要动手了,那事儿可不得闹大。”
那个家伙动手?还不乌烟瘴气。
太上皇咬牙:“真是造孽!”一口气堵着,心火难消,“咳咳咳。”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皇兄身体不适,可宣了太医?”
太上皇咳得说不出话,一边小太监回话:“奴才早就宣了,太医院的人说,所有御医都去椒兰殿给皇后娘娘看诊去了。”
忠亲王纳闷了:“皇后娘娘又是哪里不适了?”这昨日个才头疼。
小太监思忖再三,弱弱地回:“孕吐。”
忠亲王一愣。
“咳咳咳。”
太上皇咳得更凶猛了。
且说椒兰殿里治孕吐的那点事儿。
主殿中,萧容帝坐着,面无表情,太医们跪着,战战兢兢。
“如何?”
语气淡淡,却慑人。
太医院首,回:“娘娘脉相正常,凤体无恙。”
“她吐得厉害。”
还是语气淡淡,很渗人。
太医院首颤抖了,实在不知如何作答,支吾着:“这、孕吐是正常反应,等过了这阵子便没事了。”
女儿家的,生个孩子,谁不吐上几口,就算皇后娘娘吐得稍微稍微凶了点,也不至于要提上议案如此探讨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萧殁问:“不能治?”
怎么治,这是正常生理反应啊。一群太医俯首:“臣等无能。”
这时,内殿里传出女子一声不耐烦地怒吼:“一群没用的东西,扣半年俸禄,都滚出去。”
皇后娘娘最近最喜欢干的勾当就是扣俸禄,美名曰:文明人谈钱不伤感情。
半年俸禄,嗯,还算轻的。
萧殁起身,进了内殿,将床榻里的女子抱起:“醒了。”亲了亲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容浅念皱着小脸:“难受。”可怜兮兮的,问,“那我扣他们一年俸禄好不好?”
一年?殿中,侧耳细听的一干人颤抖了,默默呐喊:皇上,千万别,小滴赚个钱不容易啊。
“随你。”萧殁轻言细语,温柔得一塌糊涂。
一年俸禄,就这么没了,苍天何在,天理何在啊!
殿中,一干人等,抹完眼泪,齐声告退:“臣、臣、臣等告退。”
不等批准,脚下生风,遁了。
不走?等着被扣两年,三年,四五年……宫中有有言,皇后娘娘开心的时候喜欢扣人俸禄,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扣人俸禄,最高记录已经高达二十年了,据说那位被扣了二十年俸禄的官员才四十出头就告老还乡了,木办法啊,不告老还乡也是白干。
退了闲杂人等,殿中便只剩了萧殁与容九,哦,还有某位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一品大臣:元帅大人。
这喂食的活,萧殁亲力亲为:“乖,就吃几口。”
容浅念摇头:“我闻到就想吐。”
之前四个月还好好的,这第四个半月了,容浅念吐得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萧殁捧在手心里养着,还是瘦了不少,可心疼坏了萧殁。
他拂着她微微隆起的腹,无奈轻语:“千军万马朝堂诡谲我能对付,你还有他,我怎么办是好?”
怀里是他的女人,他的骨血,闹起来,他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所以啊,容浅念瘦了,萧殁也跟着瘦了。
容姑娘看着眼前这张棱角越发分明的俊脸,有些不忍,咬咬牙:“那我就吃三口,为了咱家太子殿下吃。”
“嗯。”
萧殁拂了拂她的脸,喂了三口,就三口,容浅念眉头一皱,胃里开始闹腾,抬头,凉凉的唇便落下,他细细的吻,缠着她的舌尖,将那苦涩一点一点吞噬,缱绻地深入,她乖乖张着嘴,伸手勾住萧殁的脖子,眸光里潋滟了水光。
一吻罢,萧殁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她的唇角:“十一,生了这一个我们不生好不好,你这模样,我心疼。”拂了拂她的脸,瘦了不少,那双眸子越发显得晶亮。
即便是他的骨血,他也断舍不得她受苦。
容浅念摇头:“不要,我要生一个足球队,就算没有足球队,也要凑一桌麻将。”覆着萧殁的手,她一本正经地糊弄他,“傻瓜,不心疼,第一胎都是这样的,以后就没事了。”
以后?谁知道呢,以后留到以后再说,她只知道,从来不吃苦头的她现在愿意为了他的男人受这十月怀胎的苦。
萧殁轻咬她的唇:“我是大夫。”
好吧,糊弄不住。
看吧,谁说她男人色令智昏了,尼玛,瞎了眼了!
想岔了,回到这个话题,容浅念顺着萧殁的话,笑着:“你是大夫,那你明知道孕吐没得治还为难那一群老古董。”
萧殁不说话了,沉着眸子。
好一会儿,容浅念问:“在想什么?”
抬眸,微蓝的眸子,赤红的昙花,他俊颜魅惑,神情却极是自然专注,他说:“在想足球队多少个。”
容浅念一愣,脱线了足足好几秒,随后捧腹大笑:“哈哈哈。”突然眉头一皱,嘴角的笑僵了,哀嚎一声,“哎呦。”
这叫什么,乐极生悲吗?
萧殁急坏了,抱着她都不敢动:“怎么了?哪里疼了?”
容浅念老实窝着,不敢乱动了,睁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