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殿‘门’口,‘女’子拂着白‘色’的宫装,手里把玩着一根金‘色’的凤簪,道了一句:“真他妈不禁气。”
随即,甩了锦袖,出了怡和殿大‘门’,一身潇洒。
且说现在,楚夜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直了:“不禁气?”
十三来上一句:“可不是吗?就两眼一翻了。”
我的姑‘奶’‘奶’哟!这都是一群子什么人啊?
楚夜汗颜:“没两‘腿’一蹬就很不错了。”很是担忧啊,“不知道我家王爷——”
十三大手一摆:“放心,‘门’一关,大战个三百回合就没事了。”
这大战,咳咳咳……自然在‘床’上。谁叫她家妖孽啊,就那点出息。
瞧瞧,这是美人苑出来的。
再瞧瞧,椒兰殿出来的。
“三百回合?”楚夜惊了,之后,眉头一皱,那叫一个忧心如焚啊,“王爷的身子,可不宜动武。”
动武?
这孩子!
十三嘴角一‘抽’:“动什么武,动动力就行了。”
‘床’上运动,剧烈虽也是情趣,可用上武力,那未免……咳咳咳,生猛了点。
十三自行补脑,全是颜料。
楚夜睁着‘迷’茫的小眼睛,一脸困顿。
“这纯洁的孩子。”十三摇头叹息。
楚夜继续雾水。
好吧,楚夜小纯娃还在纠结着,怎么不动武来个三百回合大战。
这不开窍的脑袋瓜啊!十三上前,一拍‘胸’脯,保证:“相信我,关关‘门’,摇摇‘床’就没事了,那妖孽,就那点出息,哪里舍得。”
说完,忽然头顶一‘阴’,十三眼皮一跳,抬头。
娘哟,这么衰!
只见容姑娘正倚着‘门’,一脚踩在‘门’槛上,一手掐着纤腰,十足的痞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谁说老娘舍不得?老娘这就办了他。”
办了他?在哪办啊?‘床’上?
人艰不拆……十三没做声。
“十一。”
男子好听的嗓音有些急促。
许是一路赶着回来的,萧殁带着些许的风尘,清俊的蓝眸,似乎要将‘女’子的样貌刻进去。
这人来了,倒是要怎么办了人家?十三仔细瞧着呢。
“你、你,”容姑娘憋了半天,怒吼,“你还知道回来?”
虚张声势!
瞧瞧这脸红、期许、词穷、气虚的模样,半天憋出一句,还吼得像闺怨一般无二。
出息!
“是我不好。”
诶,这世道也就只有她家姑爷吃这一套,瞅着人家姑娘眼红了,声弱了,然后就心软了,走上前,又是哄,又是拍。
哦,甚至还带着讨好。
曾几何时,某人说,这样的男人,遇着就按到,还作个啥啊。
这会儿,到了她这……
“我、我,”继续支吾,眼一横,“别以为老娘舍不得你。”
说完,头一仰,走起。
十三嘴角一撇,这姑娘,一不留神,矫情了。反观她家姑爷,一向淡定的人,倒是手足无措了般,低头敛眸走进去,像、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随即——
“砰!”
一声巨响,楚夜额角一颤,虚汗了:“‘门’关了。”
我家王爷的身子骨啊……
十三目测形式,觉着:“接下来应该要大战三百回合了。”
楚夜汗了。
王妃,您可悠着点,王爷的身子骨哟。
且说殿中三百回合……
容浅念侧身一倒,躺上了美人榻,两脚一搭,翘起了二郎‘腿’,眼珠子一顿‘乱’瞟,四处瞅了个遍,就是不看眼前的男人。
萧殁俯身,屈膝蹲在她跟前,细语温言:“怎么不用膳?”
容浅念脸一转:“故意的,心疼不死你。”
这姑娘,就是矫情起来,也能让他心软地一塌糊涂,她对他,拿捏‘精’准,他啊,确实心疼了。
“乖,先吃点。”萧殁捧着她的脸,哄着她,“吃完了再与我置气。”
容浅念眼眸忽然一抬,望进那蓝瞳里:“你都舍得亲手给我戴上那根簪子,饿一顿算什么。”
不过一句话,有气愤,有委屈,有苦楚,包含的情绪似乎太多,清凌凌的嗓音竟是沉甸甸的,响在他耳边,散不去,缠缠绕绕的。
光是她的声音,他便要溃不成军了,软软地讨好:“十一。”
她不应他,丹凤的眸子里,零零散散的星子‘乱’得一塌糊涂的。
萧殁拂着她皱起的眉:“莫要为了别人,忘了心疼你自己。”他亲了亲她紧抿的‘唇’,轻声说着,“谁都没有那个资格,即便是我。”
“可是你有那个本事呢。”泼墨的发铺在白‘色’的狐裘上,她枕着那黑角‘交’错,侧眸,看着男子的眼,眸间,有隐隐水光,“这个世上,便只有你有那样的本事,可以欺骗我,算计我,因为我舍不得计较,舍不得对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张张‘唇’,想否认,可喉间却哽塞得发烫,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总是璀璨明媚的眸子,竟也会楚楚水光,却依着‘性’子,倔强地不肯流转。
心,狠狠发紧,生疼着,他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十一,乖,你凶我也好,打骂也好,我受不住你这般模样。”
容浅念难得的安静着,靠在萧殁肩上,侧着头,凑在了他耳边,声音有些哽塞:“你知道的,我有多狠,甚至对我自己都可以毫不手软,独独对你,我狠不下一分心肠,因为舍不得,该死地舍不得。”她扯着‘唇’,似乎在笑,“就是因为这个,让你对我有恃无恐吗?”
笑得真荒凉,真凄楚,都不像容浅念。
原来,这个‘女’子,悲伤起来是这般模样。
心疼得发紧,萧殁越发狠地抱紧她,轻叹着:“怎么会有恃无恐。”他亲着她微白的‘唇’角,舍不得移开,痴缠着她的气息,“十一,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怕什么?”容浅念看着他的眼,凉凉的嗓音,“你连世上最妖孽的我都能拿捏在手里,你还怕什么?”
她家男人多厉害,居然让世上最妖孽的她都害怕了。
他上瘾一般地,不停地‘吻’她,从额头,到眉眼,然后是‘唇’,温柔的太过旖旎。
他说:“怕这世上你最舍不得的,不是我。”
那还有什么?
孩子。
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却彼此看了个透彻。
“你可知道,当年父皇并非一无所知。”语气微凉,低沉得有些压抑,“他替母妃戴上那根簪子,是要了他的江山,舍了母妃。”伸手,拂着她发间的簪子,深深凝住‘女’子的眸,他一字一字道,“我要你,所以舍了我们的孩子。”
情爱这个东西,真要命,将他变作了这般自‘私’狠辣的男子,为了他心坎的‘女’子,他可以舍弃一切,甚至包括骨血。
她抬头错开他的‘唇’,‘唇’齿间还是凉凉的,声音便也凉凉的:“江山和美人,谁说不可以兼得,只是舍不得冒险,所以便选择了取舍。”
“嗯,舍不得冒险。”他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字轻声地说着,自然得仿若家常,“我舍不得拿你来冒险,我甚至自‘私’地想,若孩子不健康便罢了,我们一家三口在地下相聚也好,若孩子健康,你是不是会,”微顿,嗓音艰涩,“是不是会因为他,而舍弃我。”
会不会……
她紧抿着‘唇’,侧脸绷得僵直。
每每她为难时便如此。
若真要选,她会不会舍弃?他对她丝毫没有把握,所以他说:“若有那一日,我命不久,只愿你毫无牵念,与我一起葬进黄土白骨。”
她忽然沉下了眼,脸颊上,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丝毫没有温度。
原来,她爱上了一个如此薄凉的男人,却恍然发现,那个答案……
声音越发沉了,紧绷得好似一扣即断:“我也曾想过,若是我死了,留你一个好好活着,很久很久之后总会忘了我,然后我被取代,你会很温柔地喊他相公,与他同塌而眠,痴缠着他一起亲热,与他一起终老。”苦笑一声,“只是,我尝过了那般滋味,便再也舍不得让出,甚至宁愿,”他毫不闪躲地看她的眼,毫不犹豫,“你与我一起死。”
一起死……
会吗?
容浅念抬眼,眼底沉下了一层厚厚的雾霭,乌压压地让她喘不过气。
恍然后,她会的,无论怎样,她都舍不得他,就像她说的,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对她有恃无恐,谁叫她无可救‘药’了呢。
薄凉的男人,狠心的她,多配啊。
她沉默着,耳边,萧殁的嗓音冷冷的蛊:“佛曰,爱生念,生痴,生‘欲’,生魔。”
“十一,我已经得不到救赎了。”
他妥协了,舍弃了,不要命,不要骨血,竟只想着与她一起长眠。
这个男人,真他妈疯魔了。
容浅念骤然抬眼,清亮得灼热,伸手,一把将他狠狠推远。
“十一。”声音,竟是颤抖的厉害。
萧殁慌了,从未如此害怕过,这是第一次,他的‘女’人将他推远。
“十一。”他上前,伸手想要抱她。
容浅念一个鲤鱼打‘挺’,闪开了,扯开嗓子大喊:“萧逸遥,你他丫的‘混’蛋,你不是得不到救赎,你是他丫的蠢到不可救‘药’!”
萧殁愣住了,蓝眸惊‘乱’得一塌糊涂。
容浅念却纵身一跳,踩在了软榻上,指划着:“老娘就是要生,生他妈一个足球队。”
“老娘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丫的,老娘才懒得生,一群萝卜头,要多讨厌多讨厌。”
“谁说老娘会舍弃你了?你哪只眼看到了,白长了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
这个‘女’子,生气的时候,便会口口声声的老娘。他喜欢,她生气时对他指手画脚,这才是他的‘女’人。
萧殁沉下的脸,微微缓和了。
容浅念长吸了一口气,端起案几上的茶一口就灌下,恶狠狠盯着萧殁:“谁准你死了,你身体是我,人是我的,命也是我,我准你死了吗?”
原来,她只是气他这个。
萧殁‘阴’翳的眉间,这才缓缓松了,走近了,哄着:“乖,下来,别摔着了。”
乖?
靠,难道她不是在发火吗?顿时,容姑娘窝火了:“你要敢死,老娘才不陪葬呢,老娘会刨了你的坟,把你的尸体做成干尸。”
萧殁无奈,若真有那一天,留了她一个人,她会吧。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嗯,还不止……
容姑娘灵光一闪,冲着绝美的男子一笑:“哦,对了,老娘可不止找一个男人,最少得八个十个,然后让你儿子管一群人叫爹。”
萧殁脸‘色’大变:“你敢!”咬牙切齿了。
容浅念扯扯嘴,笑得痞气极了:“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她一定敢。
萧殁‘乱’了,额间朱砂都暗了。
“十一,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语气里,全是不确定的小心翼翼,讨好,害怕,慌张,夹杂了各种沉甸甸的东西,有些颤抖。
恍然发现,他怕的,不是黄土白骨,是这‘女’子,拿捏他灵魂的‘女’子,她若松手,他便真要万劫不复了。
“你别不要我。”他试探一般,拉着‘女’子的手,慌‘乱’无措的像个孩子。
她任他紧紧抓着,迎着他灼灼的眼:“我容浅念的男人,就是剩了一口气,也得给老娘死皮赖脸地活着,就是‘弄’死世间所有人也都给老娘像杂草一样活着,就是苟延残喘,也得给我咽着一口气,而不是成天想着安排身后事。”
骤然,她松了手。
他恍然了,竟不敢去抓她。
她道:“萧逸遥,你敢死,就试试。”
话落,容浅念转身便走。
萧殁微怔,随即,白‘色’衣裾曳起,不见动作,转眼便到了殿‘门’。
“十一,不许丢下我。”命令的语气,却带了微颤。
容浅念勾着眼角,斜挑:“还有一点,我容浅念的男人,必须什么都听我的。”
说完,一脚便踢开了殿‘门’,裙摆飞舞,走得甚是潇洒,身后,男子声音有些荒凉,念着:
“十一。”
终究,他没有追上去,看着‘女’子背影越见模糊,心口发疼,这‘女’人,真是他的肋骨,会要命的。
再说,踢‘门’走人的容浅念,一路杀气腾腾的。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十三赶忙了跟上去。
容浅念目不斜视,也不知死死盯着哪处冒火:“回娘家。”
娘家?这姑娘‘抽’了?
十三好心提醒:“小姐你忘了,容家老头已经把你逐出族谱了。”
容浅念脚步一顿,回头一个眼刀子:“老娘要住,谁敢说什么。”
是是是,您老是谁?太后的脑袋都敢当球踢呢。
十三识时务,脖子一扬:“谁敢?‘弄’死他!”
容姑娘这才熄火,继续杀气腾腾。
后边,楚夜挠头:“不是说大战三百回合就没事吗?”
所以说,武力不能解决问题。
于是乎,容姑娘就这样回了娘家,太阳还从东边升起,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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