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对王北洛的印象很好,在刘双看来,王北洛是他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了,跟吴枫、朱兴宗甚至那些庙里的和尚都不同。
吴枫是个二货,朱兴宗可以说是少不经事,毕竟在刘双的记忆里,明朝政权还是相当狠辣的,文字狱,东厂,锦衣卫这些令民间闻风丧胆的组织都是明朝开创的。至于那些和尚,刘双其实对佛教没什么好印象,盛世里常驻的香火,乱世里避世的和尚,怎么看都不像是佛教所说的普渡众生。
王北洛是真的,真正的大善人,那些秃驴相比之下都是伪善之人。
说起来,其实吴枫跟王北洛也才认识第二天而已,两人其实没这么熟,虽然目前而言,吴枫基本已经了解王北洛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王北洛却对吴枫没什么了解,对吴枫的全部,王北洛知道的也仅限于这一句——“於皇寺,吴枫”而已。
“对于於皇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勉强称得上是佛门里的大寺,但於皇寺并没有武僧,也不事修行,只是单纯的修佛而已。再说了,你除了身上这一身僧衣,我看不出你跟佛宗有任何关系。”王北洛对吴枫说道。
“你要这么说其实也对,我现在还未剃度修佛,只是勉强挂着於皇寺的名号而已。”吴枫回答道。这句话并不是转述刘双的看法,在吴枫看来事实也是这样。
王北洛盯着吴枫,发现对方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应该不是撒谎,不过这个答案很明显满足不了自己,于是开口又问道:“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是王家庄?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到目前为止,王北洛发现自己对吴枫的了解越深越是看不透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平常没头没脑的,但好像不管做什么,一切都像是在吴枫的算计之中,特别是吴枫的眼神,漫不经心中透露着捉摸不透的深邃。
“活下去就是我的目的,至于王家庄,只是碰巧来到这里,我跟师弟是要云游天下的,这里算得上是第一站。”吴枫想都没想回答道。
王北洛摇了摇头,没有接话,稍微顿了一下,问道:“你之前打败了王五?”
最开始,王北洛就听说了吴枫击败了赤眉的“高人”,当时他以为只是村民们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吴枫确实是击败了赤眉的修行者王五。王五的实力,现在王北洛基本清楚,体内真气的数量相当可观,应该是已经到了初境圆满的水平,再往上就可以运用真气跨入入境了。吴枫却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吴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北洛问道。
“我比他强,打赢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吴枫答道。
“他是修行者,而你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的经脉诸条不通,怎么可能击败体内蕴含着大量真气的修行者?”王北洛对吴枫的理所当然感到很不解。
“我只是暂时还没有修行。”吴枫很肯定地说道。
吴枫的语气太过平淡,感觉就像是在说“现在还没到饭点,我等会就会吃饭”一样,在他看来难道修行就像是必然的。
“你哪来的自信?”王北洛对吴枫的语气感到有些生气,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生气。
吴枫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右手高高举起,握掌为拳,一拳轰向身旁的一棵树。
“这就是自信!”
王北洛一脸震惊的看着吴枫,刚才那一拳并不是普通地一拳,虽然天地气息波动的幅度很小,但王北洛是通境的大修行者,是术士,这一拳蕴含的火元素王北洛怎么会感觉不到。
修行者在答道通境之后,对五行元素有着相当的亲和度才可以成为术士来操控元素来进行战斗,这时修行界的常识,可今天这个尝试就这么被吴枫打破了。虽然吴枫这一拳蕴含的火元素数量很少,但哪怕是王北洛,在通境之前都无法召集元素,吴枫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看来,吴枫确实不是普通人,不光是这些出乎意料的手段,吴枫的眼力见识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通过吴枫所言,他在於皇寺时间并不长,甚至都还没正是剃度出家,那么这等眼力见识就是在於皇寺之前的经历了,这下王北路对吴枫的出身更加好奇了。
刘双就是要把王北洛的好奇心给勾出来,越是好奇吴枫对王北洛的“吸引力”就越大,如果能就这么把王北洛拉下水那么不仅仅是多了一个术士,战力得到提升这么简单,王北洛能让吴枫以及朱兴宗的修行之路走的更加顺畅。
不给王北洛思考的机会,刘双乘胜追击,让吴枫接连说道:“现在时代已经变了,你看,就连我这种普通人都能拥有你想象不到的力量,更何况赤眉那十余名修行者。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犹豫,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应该看得出,时代将要变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你不为天下苍生,至少也要为王家庄的村民考虑一下,假如有朝一日战火蔓延到这里,凭你一己之力能做什么?”
“我对道士没什么了解,更是无法理解像你们这样的大修行者的所思所想,但人活在这世上,哪怕不为苍生,至少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你既然已经下了龙虎山,就得接受山下的世界,不可能再有师父给你遮风挡雨了。”
“又或者说,龙虎山弟子禁止私自收徒?”
王北洛陷入沉思。
吴枫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现在他是在王家庄,不是龙虎山,不可能再有师父给他遮风挡雨了,既然师父肯放他下山就说明在师父眼里,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根据师父的指示,他下山肯定是要有所作为的,吴枫说的很现实,单单凭借他一人之力,确实只能自保,天下苍生怎么办?王家庄要怎么办?
如果能够将赤眉收入麾下确实能带来很大的转机,而且,樊安的天赋极佳,王北洛的确于心不忍看到樊安没落下去,更可况王五也早已踏入修行之道,于公于私,这件事都没有坏处。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不管怎么看这都跟你无关,你的目的是什么?”王北洛再次问到了这个问题,他真的很好奇,吴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过了,活下去,这就是我的目的。”吴枫回答道。
“没有意义,你这么回答真的没有意义。”王北洛说道。
“你不懂,活着才是最大的意义,因为并不仅仅是活下去这么简单。”吴枫答道。
王北洛没接话表示默认,这句话说的没错,但吴枫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既然对方不想回答,王北洛也不再强求。
“我想……试一试你的份量!”王北洛突然对吴枫说道。
吴枫愣了一下,刘双微微叹息一声:“尽力就好,别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说罢,吴枫深吸一口气,开始召集天地间的火元素。
王北洛作为术士,对元素的察觉无比清晰,看到此时吴枫的动作感受着微微流动的火元素心中暗自感叹一声。这个不能修行的人却可以直接调动元素,这打破了几千年来人们根深蒂固的认知。
感叹归感叹,以吴枫的实力王北洛完全不需要拿出通境的实力,直接放弃自己最强的手段,甚至打算连真气都不用来应对吴枫的攻击。
“上了!”
吴枫暴喝一声冲到王北洛面前直接一个肘击打向对方,王北洛抬起右臂接下这招。吴枫一击不成顺势后退一步同时一脚踹向王北洛,王北洛再次接下。一来二去,两人在片刻之间交手数十次,纯粹的肉搏。
王北洛有些惊奇吴枫的肉体强度,修行者的肉体一般来说是要比普通人强得多,不是一星半点的差距。踏入修行之道后,身体所吸收的天地气息会转化为体内真气来强化肉体,真气的数量以及精纯度都决定了肉体的强度,所以朱兴宗虽然可以修行却是下下之资,因为朱兴宗的经脉纹理相当紊乱,天地气息的运转包括转化后的体内真气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因此在於皇寺的时候高彬才建议朱兴宗了却修行之道。
通过贴身肉搏,王北洛刷新了对吴枫的认知,单从这点看来,王五败给吴枫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王五还只是初境,不能使用体内的真气来战斗,而显然肉搏正是吴枫的强项,不过这还不够。
之前吴枫所召集的火元素迟迟没有使用,王北洛很好奇,这个不会修行的人,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惊喜。
刘双有些诧异,吴枫的身体轻度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对方显然也只是跟吴枫肉搏,没有调动一丝天地气息或体内真气,单凭肉体就让吴枫没辙。
“这家伙,体内的真气究竟有多么浓郁才能使肉体达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