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刚破云,天机门宛若天界似的被仙云缭绕,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映在大地,又给这个仙境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
曲婠婠踩着轻快的步伐一步步朝着竹林方向而去,昨日她在景岚的口中得知司晏每日早上都会在竹林练剑两个时辰。
那里是他的专用地没有人会去打扰他,当然这个人很明显除了曲婠婠之外。
曲婠婠今日掐算着时辰早早的来到了竹林,此刻竹林还是一片静谧,能清晰的闻到泥土味带来的清香味道,露水调皮的在竹叶间跳跃,整个竹林绿意盎然充满了生机。
曲婠婠特意穿了身白色的衣裙,三千青丝未挽倾泻于纤腰处,清丽绝美的面容还特意点了淡淡妆容。额心正中,三片桃花瓣一跃而上,更添几分柔美。
这种装扮也是她第一次尝试,她此次下定决心誓必要在司晏的心尖翻起惊涛巨浪。
曲婠婠站在竹林中单手抚摸着下巴,双眸流转着打量四周环境,片刻目光一扫就停留在了一棵蜿蜒而卧的大树上。她抬手远远的比划了一番,那里距离司晏练剑的地方正好相对,只要司晏到来就能一眼瞧见。
曲婠婠思索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切。
她飞身而起,踩着轻功盈盈落在大树杆。这树杆粗大,就算是不会武功的常人只要能掌握好基本的平衡也完全能够站立住。
人还未到,行动搁浅。
曲婠婠坐在树杆,两只纤纤玉腿在半空中悠哉随意的晃动着。她背靠着后枝丫,葱白如玉的手指勾着垂落在胸前的青丝打着卷。想来她从未对哪个男子似司晏这般费心,美人计是用了一套又一套,均以失败告终。
昨晚她想了很久,为何美人计会无效?最终她得出的结论是兴许是她运用的人设类型不对。像司晏这样出尘脱俗,如九天神谪的人自然该是那种清丽雅致似仙子般冰清玉洁又纤尘不染的女子才能相配。
娇柔的女子美是美则缺少灵动之气,虽然也会让人有保护欲但应该会不入他心。他本身优渥的条件就摆在那里,稍稍有些追求也是无可厚非的。
曲婠婠思及如此恍如醍醐灌顶,顿时茅塞顿开。为了证明自己的定论,她特意按照仙女的人设前来试探一番。
若都不是,她就得再好生琢磨了。
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曲婠婠精神一振,轻松的重新站在树杆,待到一袭白衣渐渐映入她的眼中,曲婠婠抬起脚就开始翩跹起舞。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衣袂飘飘而动,舞姿轻盈优美,若仙若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转动,万籁俱寂,都因她这一舞失去了所有声音。飘忽如仙的舞姿,仪态万千的绝美容姿,足以让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曲婠婠虽跳着舞,然耳聪目明,她的眼尾余光不时瞟向不远处那抹停留下来的白影。
他定然是被自己的美丽所折服了吧!曲婠婠暗搓搓的想。
也是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他司晏再如何眼高于顶,在自己的美貌下又能坚持多久。
哈哈哈!
快来拜倒在本宫的石榴裙下吧!
内心的小婠婠激动得双手叉着腰杆,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得意猖狂的笑声。
司晏啊,司晏啊!你最后还不是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等本宫收复了你,第一件事就是要同你繁衍生息,再悄摸摸的铲除掉天机门,届时花楹宫就真正成为江湖中第一霸主,众生拜服。
此等宏图大志,你我共享,我就不相信到那时你舍得去割舍。
曲婠婠神情越发的张扬,舞姿也越来越曼妙柔美。只是,她的雀跃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股杀意抹得干干净净。
为何会有杀气?!
曲婠婠跳舞的动作蓦然僵住,她慢慢的转过脑袋看向司晏的方向。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整个人就快傻掉了。
这厮……
这厮,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会拿着剑杀了过来?而且从神色上看完全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
这是又失败了意思吗?
曲婠婠心里顿时兵败如山倒,脸色那是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
这个神仙,他到底喜欢哪种类型嘛!
小婠婠捶胸顿足,怒气冲天,恨不得把司晏拎起来捅成马蜂窝。
叫你狂!
叫你不把我放眼里!
叫你对我的美人计无动于衷!
我捅死你,捅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
司晏哪里会知道曲婠婠的心思,他面无表情的执着泠泠寒气的玉华剑直往她刺去。他的速度本就极快,几米的距离眨眼就快到了曲婠婠的身前。
曲婠婠重重的吐了口心中那股翻山倒海的郁气,眼看着长剑就要到达胸口。她突然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就朝着地面栽去,倒落之际脱口而出一句惊恐又柔弱得声音。
“司晏救我。”
司晏的身体因这道熟悉的声音猝然生生顿住,就在那抹白色的身影即将落地时,他白衣翩然,一掠而过,险险的将她接了个满怀。
“卿卿?”司晏抱着她,语气似不确定的询问。
曲婠婠惊异,面色带着不可置信。
自己不过就是换了身衣服,化了点淡妆又不是换了张脸怎会这般相认不出?
难不成,他压根就没认真看过自己?!
“司晏,是我。”曲婠婠沉着一颗心回应道。
司晏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在……”
司晏抬眸修长的手指了手树上。
那神情就像在说,这大清早的你在树上抽啥疯?
曲婠婠忍着满腔怒火一丝不苟的整理了番衣裙,又顺了顺发才面色惆怅的对上他的眼睛,“我听景岚说这里有一片竹林,清早时候空气格外的清新,我心中郁结难畅特意想寻个清净之地明心定神。却不想见此地环境甚美,不由得回想起母亲,便跳起了母亲教予的舞以做缅怀。”
“原是如此,是我的错竟差点误伤你,幸而无事否则就算我一死也难赎罪。。”司晏满脸愧疚的道。
“司晏,你严重了。”曲婠婠上前一把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是我的错,我竟不知你会在此练剑,若是……若是知晓我必然是不会来打扰。”
曲婠婠话落,就瞧见司晏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紧握的手上。她似忽而惊觉自己举止有所不妥,如同触电般快速脱手,只是在此过程中,脂玉般白皙的手从他的手背一直摸到了手指尖才真正放开。
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司晏心头猛然一颤,这双手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凡它碰触到的地方像是陡然如火般灼热起来。
司晏曲卷着手将其放在背后,沉寂了须臾,他才道,“无事,所谓不知者无罪。景岚也是马虎,只告诉你此处好地方却不言我会在此练武,等我回去定当好好教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