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很想知道如此更深露重花楹宫主来此地作甚?是寻找何物还是良心发现?毕竟屠杀整个青城门这个业障可是不轻,前来忏悔也是说得通的。”司晏修长的身姿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翩然,泠泠月光下,风姿冠绝。
他握着玉华剑,眉目间的冷冷凛冽,整个人如同一座冰山,冷得让人发寒。
很显然他对眼前的曲婠婠有着明显的厌恶。
闻言,曲婠婠两指间的透骨针悄然收回。
她断定司晏是黑衣人离开后才到来,有了这番定论她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们天机门的人就是麻烦,堪称天下第一门却不分是非,青红不辨,听风是雨。你们就不会好好的去调查调查再下定夺?”曲婠婠道。
自己的声音肯定是不能被司晏听到,曲婠婠特意用了含星姑姑的声音。
孟含星的声音高冷而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曲婠婠是她亲自养大,模仿起来自然易如反掌。这种当然不适合撩拨人,曲婠婠又将它改变成另一种别具一格的妖娆音色。
“莫非花楹宫是敢做不敢当?”司晏皱着眉头拔出玉华剑对指着她。
曲婠婠毫无顾忌的走上前几步,伸出纤细的两指明目张胆的夹住泠泠寒气的剑端,语气染着调戏,“小郎君,你是想用这把剑夺我性命吗?倘若是你打消这个念头,你武功确实不错但对付还是稍逊。”
“说起来你抢走了我未来的夫君和本欲杀之的楼卿卿,我心里着实抑郁。不过今夜我见小郎君容姿不凡赛比仙人儿,气竟然消了许多。不如这般,小郎君同我回花楹宫,我教你武学待你学成再作杀我之心可否。毕竟依你现在的武功杀我太难,此等大好良机小郎君可不要错过。”
曲婠婠勾着笑,缓步轻移,纤纤玉指缓缓的滑过剑身,仿佛那剑不是危险之物,是一般有趣至极的玩具而已。
她的双眸极美,即便是如此不甚明朗的夜色里也能看到里面的灼灼光华。媚眼如丝,妖冶魅惑,眼尾微微上挑自带风情万种。
“做梦。”司晏将剑一挑,一身正气凛然,不受她半分影响。
曲婠婠瞬移几步避过他凌厉的剑,“小郎君真是不懂风情,也是,有楼卿卿这么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呆在身侧,旁人必定是看不上的。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早些将她杀掉。”
“她岂是你这个魔头能相提并论的。”司晏冷声道。
曲婠婠窃喜,不想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地位,“如此这般维护,你就不怕我就她痛下杀手?女人的心可是禁不住你这样伤害的。”
曲婠婠半眯着眼威胁意味很明显。
“若想伤她,先踏过我尸身再说。”威胁的话令司晏心头一沉,他亦不愿再多废话,修长有力的手执着玉华剑就朝着曲婠婠进攻而去。
目光薄凉,剑气如虹,招势犀利。行动行云流水,衣袂飘飘穿梭仙姿灼华。
曲婠婠身体朝后倾倒,脚底生风随着剑端极快的往后滑行,“哎呀,小郎君生气了,做我花楹宫的人就这么不好吗?只要你从我整个花楹宫都是你的,你不是想匡扶大义吗?舍己为人该你是做的事情。”
“邪门歪道,强词夺理。”司晏飞身而起,朝着运力划下几道强劲的剑气。
“真是心狠。”曲婠婠从容避过,几步瞬移就来到司晏的身侧,一双勾魂夺魄的眸中妖魅丛生,擦肩而过一瞬,温热柔软的手轻轻抚摸过他清俊绝伦的脸颊。
“你……无耻。”司晏寒着一张脸用手擦拭着她摸过的地方,恍若是沾上狗屎般的嫌恶。
“无耻,小郎君说得极是。不过我还有更无耻的行径,小郎君可要看?”曲婠婠站在他的对面,勾着尾指浅笑盈盈。
她身型娇柔,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将完美的身姿淋漓尽致的呈现出来,腰身紧束,一眼看去竟不赢一握。偏偏她又染着些邪魅气息,就这般站立在如水般柔软的月色下似夺人心魂的夜间妖灵。
司晏紧抿薄唇,眉目之间的不悦已经快要到达顶端。
他听闻过曲婠婠武功高深,行事乖张,又知晓她喜于美色。但终究没有料到今夜所见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懂收敛,恬不知耻的女子。
蓦然,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另一张温婉又巧笑嫣然的面容。如此一番,他再望向曲婠婠心里更加唾弃厌恶。
“莫要多费口舌。”司晏执着剑又朝着她去,这一次他用了将近毕生所学,誓要拼尽全力去斩杀对面的妖女。
“小郎君是当真有趣得紧,杀我就这般急切吗?”曲婠婠见他使了全力也不敢在掉以轻心,在与他交战时尽量选择避过又不至于错手伤他。
真打独斗,曲婠婠从来不怕谁,这谦让的假把式刚开始还有这趣味。一来二去时间久了,曲婠婠也有些疲倦了。
月影下,刀光剑影中两人身影交错相缠,一个避让一个逼近。
清风徐来,月色涤荡。
原本寂静森然的夜晚被这场比武渲染得涟漪泛动,道不出谁心思诡异,看不出谁生死相博。只觉这夜色,这对身影,缠绵悱恻,缠绵凄怆。似有多少爱恨情仇萦绕风中,欲诉不休。
曲婠婠就带着挑逗心思,这会儿缺了兴致就会去寻找趣味。
司晏一言不语,招势也愈发的快速。他看出曲婠婠是当真不想与自己比划,心中的火气就愈加的旺盛。在他的心里曲婠婠也许是让着自己,亦或是根本就不屑与之比划,可他就是想拼尽全力去试探出她的底线在哪里。
他是天机门未来的门主,倘若无法战胜面前的人谈何去保护天机门,又如何有脸面去言谈守护别人。
剑影掠过,一缕青丝斩断飘落。
曲婠婠眼疾手快,飞身一跃过而,白皙细腻的掌心敏疾地接过断发,一缕断发莫约半小指多,曲婠婠握着它心疼极了,她抬眸望向司晏,“小郎君是想留我青丝做纪念要说就是,我又不是不给你,这般暗中夺取实在莽撞。”
还是不出手吗?
司晏紧握着玉华剑的手微微发抖,他已经将自己的所学都用完了,斗战也已有一柱香时间。除了断了一缕发之外她神色与行动竟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