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
我蒙住了,反应过来后几个大步追了上去,把伞举过他的头顶:“就算是分手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啊,难不成就是运因为我骗你了吗,那我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真的,对不起行不行!”
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是泪,我看着卓景满眼蕴藏愤怒的隐忍,我宁愿他把话跟我说清楚,这算什么啊,就这么结束了?
卓景直直的看着我,半晌,居然伸出手直接推向我的肩膀,力度不大,但我却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脑子里一时惊愕,手里的伞随着身体一晃。掉到了地上,也好,浇浇雨脑子会清醒一点,清醒的感受到——他推开我了。
“不要离我太近,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让你在电视台发生的事情从此被人淡忘,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林乔,不是我心里的那个马娇龙,她是在我心里牵挂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子,不是你。”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说话声音永远都不用太大,却能给我造成震耳欲聋的效果,我不是马娇龙,那我是谁?
“我是林乔?”
也许我此刻的表情是有些哭笑不得的。雨顺着脸直接流到嘴里。好咸好咸:“卓景,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我不是故意的骗你的,如果你只是纠结着我是骗你的这一点,那错是在我身上的,我不会撒手的,但你要是说,你接受不了我是阴阳人,从一开始就接受不了。哪怕我以后做完手术了你也接受不了,那请你告诉我,我不会在纠缠你。”
卓景的眼睛让我此刻有些看不清,但阴冷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字字扎心:“你让我在那个环境下,如何接受你是阴阳人这个真相,如果你想听什么,那我告诉你,那一刻。我很……恶心。”
恶心?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我就知道是这样,我最怕的,也是这样,垂下眼,身体里所有的血管都收缩绷紧,心口一片胀痛,点点头:“你恶心了是吗,那我明白了,你不就是在乎这个吗,什么骗你的都是借口,你还不如明白的跟我说,其实在你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怪胎,双性人,一个人妖,一个……”
“闭嘴!!”
卓景突然就怒了,伸手猛地钳住我的下巴,那一瞬我感觉我下巴的骨头都要碎了:“你他妈的还想怎么样!我捧在手里怕掉了,捂在心里怕化了,恨不得在心尖供上的一个人,不但送给我一个惊天大礼还让全场的人都看到了!你是我的你知不知道啊!你想让我怎么做!我的女人不但是个男的还是全场人跟我一起见证的!我他妈的要是能当没事儿发生那我也佩服我自己了!林乔,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卓景,我看着他发红的眼,他疯狂地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我真的崩溃了,还没等我张口,卓景瞪着眼睛靠近了我一步:“我警告你,这张脸,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
说完,我感觉自己已经麻掉的下巴一松,整个人随即如抽了筋骨一般,一种说不不清的悲愤喷涌而出:“卓景!你混蛋你!!!”
我喊得声嘶力竭,眼睛被泪水蛰的又疼又涩:“你是王八蛋!!!”
我又不是故意想让那么多人看到的,我的耻辱感比任何人都要高,任何人都可以在我的伤口上撒盐,随便怎么拿这事儿羞辱我,但唯独卓景不可以,他不可以那个样子的!!
卓景咬着牙看着我:“我是什么都无所谓,不是那个程白泽冲上去给你抱下去了吗,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你这身体是什么样的啊,你想的恶心的,是不是只有我一个。”
‘啪’!!!
我一个巴掌直接甩了上去,连同他脸上的的雨水也被我一同拍了起来,这不是我第一次扇人耳光,但是打下去的一瞬心尖儿都疼了起来,连同他脸上溅起的水珠,好似这一个耳光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混蛋……”我打完他却没有了气势,声音里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卓景,你是混蛋……”
不是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我只想知道,卓景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会不会痛。
卓景没有动,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已经是生人勿进了,“打完了?”
我的心紧紧的拧巴在一起,眼前一片迷糊,我不停的伸手去擦,嘴里除了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记住,不要在让我看见你。”
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他转身就走,我却直接伸出了手,一把扯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卓景没有回头,依旧是有些厌恶的把我的手从他的腕上撸下,“还要说什么,不是已经两败俱伤了么。”
我的心早已随着他一开始推我的那一下就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我小声的尽量以一种平和点的语气说着:“我有东西给你。”木边系血。
说着,我把手用力的掏向已经湿透的裤兜,拿出那个盒子,把手伸了过去:“这个你留着,这个你留着可以辟邪,以后我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我也跟你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在打扰你的生活,但这个,你一定要收下,算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就知道,我不能很用力的去爱一个人,否则,那个人就会离我而去,越怕失去,越拥有不了,我的世界,老天爷只让我自己陪伴自己。
卓景依然没有应声,拿起我手里的盒子打开看了看,捏出那根针仔细的端量。
我的心情稍微缓了那么一点点,最起码,这个针他没有排斥。“这是晒天……”我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卓景的手往旁边一甩,连同那个装着晒天针的盒子,都一同扔进了道边往下水道流动的积水里。
“哎!不要!!”
我徒劳的伸手想去接,却只看见盒子砸起的一小片水花,大脑一阵空白,几步奔了过去,跪坐在地上,捡起那个盒子后手还不停地在积水里摸着:“我针呢……我针呢……”
卓景只是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抬起脚,头也没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