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兰的话音刚落,王翔立即像定身般定在原地,僵在那里,骇然的看向她。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又知道什么?莫名一股心寒弥漫在周身,寒意顺着毛孔传到体外,让王翔觉得艳阳高照天下冰凉刺骨。
“怎么不走喽?小翔?”林兰兰疑惑的瞅着王翔:“阿爹还让我们去接泥瓦匠呢。“
“呃,嗯。小姑,我脚好像抽筋了,要不你先去把,我在后面缓缓马上追你。”王翔面色紧张,生怕这位小姑突然变脸,不过他多虑了,林兰兰没有化身厉鬼生吞活剥了他,只是疑惑的歪着脑袋,旋即点了点头,只给王翔留下后脑勺两根精致辫子的背影。
见林兰兰走远,王翔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土路边,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那种感觉很玄妙,他的话也卡在嗓子上,这段日子他总结了一些驱邪避凶的规则,不参与谣言的传播,不问具体的时间,不离家太远,不天黑出门,今天怕是要加上一条,不问作死的问题!
他可是听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老说头’,大人们时常会在他路过或身边的时候提起,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一些跟他同样大的小孩也会拉着他往深山跑,或是邀他晚上出门……
王翔对这些流言蜚语一概屏蔽,听个由头就回屋,哪个小屁孩敢拉他逛荒地他就揍谁,有邻居带他进山他便撒泼打滚。这次跟着林兰兰出来一是因为大白天的,鬼什么的最怕这天气了,二是因为王翔给人家姑娘看了个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虽然他毛还没齐,可心智是实打实的小伙子,现代社会把人嫖了还要掏钱呢,他一饱眼福,没动手不等于什么都没干,这又不是炒饭做菜,光看不吃不用给钱。三是他那二叔答应中午带他蹭饭,村子的伙食实在不咋地,别说白面馒头,连窝窝头都没有,每天吃的全是白菜帮子熬汤,吃糟糠。一点油水没有,村里养鸡鸭鹅的几乎没有,养不起!王翔也是醉了,除了村里那几头耕地的老牛,到了晚上连狗叫声都听不见。
“这村子,真邪性,不过我好歹这副身体性林,他们不会害我吧!”王翔算明白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可……
他打定主意,能躲一时是一时,躲不过在说吧,像今天这事儿,下次满汉全席也不出来,大不了装疯卖傻,躲家里一辈子!他姥姥的,想坑杀翔爷,要有吃一整坨‘翔’的觉悟。
相比初入惊悚狼人杀的时候,现在王翔的心态已然好上太多了,与那些每日挣扎煎熬在痛苦和恐惧中的人相比,身负相同命运的王翔看开了许多,人死卵朝天,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可接下来他又感觉对不起什么人,好像是自己牵连到了他,想着想着又想不起来了。
一个人负面情绪积累到某一程度便会产生轻生的念想,这一点也不奇怪,外界的压力,内心的躁动,遇事的不顺,简单的说就是念头不通达。
一具身体总是不通会便秘,产生毒素,危害健康。同样的,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堵着,堵着堵着就彻底堵死了,在想通可就难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自爆的把,王翔理所当然的想。
“咦,对了!她还拿空桶……”直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黄土,王翔想追过去自己去河溪边打水,想了想还是作罢,不说她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现在过去她要在没头没脑说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那自己可说不准做什么出格的蠢事,倒不是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是怕她露出‘鬼相’。
没错!鬼相,整个林家村除了自己外,他见到的所有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王翔从不与面露‘鬼相’的人多说话,至少那一天是如此,多说多错,万一瞎咧咧惹到了‘鬼相’的人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至今为止,他这七天见到了父母的鬼相,邻居的鬼相,跟他玩耍的小孩的鬼相,今天又见了小姑的鬼相!
这林家村不会是个鬼村把!想到这里,王翔的心噗噗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危险了。
摸了摸小胸脯,王翔暗叹,这身板在外面的黑牙子山,怕是过不了一夜就撂挑子了,完犊子!自己身体要是二十来岁小伙,有多远自己滚多远,不在这黑牙子山多待一秒钟。
磨磨蹭蹭的约莫过了半刻钟,王翔屁颠的往村口跑,自己偷奸耍滑如果被林格海知道那可就不妙喽,稍微静了静心,他重新踏上路。
快到村口窝棚的时候见三两人走了过来,不是林兰兰与泥瓦匠们又是谁!
林兰兰走在前头,没心没肺的傻笑,后面是两个泥瓦匠,一人穿着军绿色工服扛着一些镐头之类的工具,另一人……
王翔眼睛瞪的老大,我去!什么情况?另一个人穿着件黑色衬衫白色西裤还有一双棕色皮鞋,一脸惊慌失措,手上还流着血,上面的玻璃碴还没弄下来!
如果说这人路上摔的还能说的过去,可这身打扮来给人修井?这不是哪来的领导视察工作吧?往细了瞅王翔的眼眸一凝,那人鞋子上没牌子,可鞋绝对是好鞋,那鞋他有印象可想不起来谁穿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那人衣服是阿玛尼的牌子,阿玛尼应该是很贵的牌子吧!王翔的脑袋猛的一颤,露出了阳光灿烂的天真表情。
“小姑!这是给咱修井的叔叔吗?”
吴罡远远的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童跑过来扑到那名叫小兰的女人身上,亲昵的喊着姑姑。还天真的瞅着他笑!
顿时,不祥的感觉涌遍全身,送羊入虎口啊!如果身体能动,听他的使唤,一刻都不会多待,他会转头便逃!
那传说是真的!惩戒游戏的必死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