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东宫遇见五弟了?”晚些时候,南暄意回来,换了一身比较舒适的衣裳后。便蹬掉鞋履,上了榻。
姜曦禾倒了一杯茶,推过去:“遇见了。睿王来找你,可是你不在。”
南暄意颔首:“今儿有些事。出宫去了。并不在宫中。”
“难道殿下回来,未曾见过睿王?”姜曦禾有些狐疑的看着南暄意几眼。
南暄意摇头,端起了茶:“的确不曾见到。许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吧,明儿若是见着,我问问便是。”
“不过。你想来懒得出院子的。今儿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兴致。”
“也不算心血来潮,昨儿楚承公子来陪我说了会话,还特意给我从景妹妹那。带了一壶花茶。我觉得甚是好喝。今儿不久舔着脸皮上门去找景妹妹求了些。”姜曦禾笑的温和,“殿下可要尝尝?”
南暄意摇头:“我不太爱喝那些玩意。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见着南暄意不要,姜曦禾反而极高兴的笑了:“你不喝正好。景妹妹那可也没多少了,你不喝,我还舍不得了。”
听着她少见的这般任性的话。南暄意心中是极其舒坦的。
于是他下了榻,重新换了一个位置,伸手将人半抱在了怀中:“曦禾,你希望什么样的日子?”
姜曦禾眨眼,有些不太明白他所问的是何意。
“就是如果没有遇见我,你有想过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倒是想过,说来也不怕殿下笑话,我这一生,所求的并非什么荣华富贵,而是能得一心人,就算每日吃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姜曦禾说着,停顿了一些,回身反抱住了南暄意的腰,“不过苍天厚待曦禾,让曦禾给求到了。”
“殿下,便是曦禾心中的一心人,谁也不能取代。”
“我只想和殿下长相厮守。”
南暄意伸手将人搂住:“曦禾,我不会负你的,永远都不会。”
春日多雨。
白日才停了没一会儿,到了夜间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又开始落了下来。
姜卿浅披了一件斗篷,独自提了一盏灯,便自个寻去了楚云婓的院子。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女子的娇笑声。
抬头,雨还在下,屋檐的灯笼的,正在风月中摇晃,那个想要娶他姐姐的人儿,如今还在里面作乐。
可是除了他……她还能找谁。
姜卿浅死死地攥着灯笼的手柄,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雨水溅落,濡湿了她的裙摆,这才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撑着伞走了进去。
从院子到那间屋子,不过是数步的距离,可是姜卿浅却觉得是走的如此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廊下,她动手将门推开,一股香的味道便传了过来。
她屏住心神走了进去,只见两道白条条的身子,正在半遮半掩的床帐后,翻着鸳鸯红浪。
女子低吟的声音,声声入耳。
只让人觉得面红耳赤的。
姜卿浅并非完璧,自然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她低声咳了几下。
罗帐里,那个天生就多情的男子含笑回头,眸光潋滟,沾上了。
只看了一眼,那男子便毫不留情的起了身,随意套了一件衣裳。
露出了大半的胸膛。
姜卿浅低垂着眼,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那女子也跟着走了出来,赤足,鹅黄的肚兜,酥胸半掩,亦妖媚多情。
她莲步款款的走到了楚云婓的身边坐下,柔弱无骨的将身子倚在了男子的胸膛上。
她宛若青葱的指尖,戳着他的胸膛,一双眸含着笑,手指不断地在他的心口打转:“死鬼,这妹子是谁呀?生的可真好看?叫奴家,可是好生嫉妒了。”
“楚小侯爷,你确定要这般与我谈话吗?”姜卿浅将灯笼搁在了一边上,一双眸子幽幽的看着楚云婓。
“莺娘可听话了,我们的这些事,她是不会乱说的。”楚云婓眯着眼睛笑,低头在莺娘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不算,手还移到了她的半掩的心口上。
姜卿浅半低了眼:“楚云婓,先前你与我说的,还作数吗?”
楚云婓有些讶异地挑眉,立马就将怀中的美人儿给推到了一边,身子猛然凑近,一股胭脂粉味,倏然入鼻:“真的?你同意了?”
“我有个要求。”
“你说,我一定会满足明泽公主的。”他的声调拖得绵长,听在耳里绵绵软软的,叫人身子都有些酥麻。
“一旦得手,你立马带着我姐姐,离开长安。”
“这是自然。”楚云婓笑,“长安可是南暄意的地盘,我还没有这般胆大的与他光明正大的作对。”
“那后路了,你可都安排好了?”
“我做事,你放心。”楚云婓笑,“保证天衣无缝。”
听见他的保证,姜卿浅这才逐渐的放宽了心,她拎过灯笼起了身:“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一刻值千金,楚小侯爷还是莫要辜负了佳人和良宵。”
楚云婓眉眼含笑。
姜卿浅重写捡了伞。
来时的路,还是一如既往地昏暗无光,只有浅浅的光晕,照在头顶。
雨声渐大,寒气隐隐。
长沂出现的时候,是有些惊心的。
他见过主子的本领,却唯独不知道,自家女子这一双手,竟然还能飞针走线,缝制衣裳。
那安静温婉的模样,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像极了不谙世事,锁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是以当她走过去的时候,他都还有些惊疑的,直怀疑面前的这位主子是被人假扮的。
可是谁又能假扮的这般像。
直到姜曦禾出口喊住了他的名字,他才确信面前的这人,是自家的主子,而不是什么人假扮的。
他走到了她的跟前,低头看了眼,笑道:“主子,你也给我缝一个荷包吧。”
“这可是你未来媳妇儿的活计,我可不敢抢。”姜曦禾将缝制了一半的荷包放下,“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来给主子说件喜事。”长沂满脸喜色。
“嗯,说来听听。”
“睿王要成亲了。”长沂笑,“主子,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姜曦禾一愣,立马喜笑颜开:“这自然算是个好消息。”
以前啊,是她太傻了,竟然没有理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身为妹妹的明泽,嫁给了太子殿下,那么长姐怎么可能会嫁给睿王。
两朝联姻,可还没有姐妹同嫁的先例。
自己怎么会……愚笨至此?
姜曦禾自嘲的笑了笑,又接着道:“那睿王要娶的人是谁?”
“其实主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嘴一问。”长沂笑。
“看来是孟娇孟姑娘。”姜曦禾心情极愉悦的抬眼,“她们二人青梅竹马,可谓是天作之合,是一对良配了。”
“不过,同时嫁给睿王的,还有李家的那位姑娘。”
“不管是李家还是孟家,都是朝中权贵,这么一来,倒是和太子打了平手,不过睿王还是要胜出一些,毕竟我可不是大燕人,自然不如李家和孟家的那两位姑娘。”姜曦禾似乎半点都不急,依旧笑得极其缓慢,“赐婚的圣旨,是多久下的?”
“圣旨还未下了,但是昨儿燕帝和睿王提了。”
姜曦禾了然:“长沂,去备一些东西,圣旨以下,便即刻送去睿王府。”
“也算是我这个当嫂嫂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是。”
等长沂刚走,皇后宫中便有遣人来传话,说让她过去。
姜曦禾纵有白般不愿,还是换了衣裳,走了一趟。
在皇后宫中,一直呆着到用晚膳的时辰,这才得以回宫。
姜曦禾暗中揉了揉抄了一下午经文的手,有些酸胀,可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也不太明白,到底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皇后娘娘,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igsrc=&039;/iage/19084/546045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