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和萨恪王子有关。我能想到的,只有萨恪能够做出这样的暗自下手的事(qíng)来。可能萨恪早就买通了也宾,让他在争夺王位的事(qíng)上给予助力,或是委以重任,或是许他很大的好处。毕竟你也知道,萨恪从上一届王位之争就败下阵来,他必定要全力铲除异己,好在这一次夺得王位。”
苏瑾瑶说完,二皇子默默地点头。最后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怀疑过也宾都尉有问题。因为火纹蛊一事,他久久没有查出端疑。倒是琪恪已经查到,阿玉和阿(chūn)都曾经被也宾叫去问过话。”
阿(chūn)有了(shēn)孕,而为了保护琪恪仍然拥有王位继承权,所以选择隐忍不说。
可能也宾知道了这件事,把阿(chūn)叫去加以威胁,然后就让阿(chūn)带了火纹蛊过来。最后,火纹蛊连阿(chūn)也害死了。
当然,也宾可能是通过阿玉知道了这件事,也可能是同时威胁了两个姑娘,让她们一同带火纹蛊去。这个要抓到也宾之后才能细细查明了。
苏瑾瑶接着道:“其二,你一定见过你同父异母的两个妹妹吧,就是古妃生的那两个小公主。你有没有对她们的(shēn)世加以怀疑?”
二皇子听后摇摇头,不明白苏瑾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但想了想,他又道:“我派人仔细留意过萨恪,证明他和古妃并没有实际联系的。所以我们之前根据龙涎香就猜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错误的。”
“你是留意过萨恪,但是你有没有派人去盯着逻恪?”苏瑾瑶说完,见二皇子摇头否定了,就继续道:“逻恪说,他的蛊毒十年前不药而愈了。而古妃所生的大公主也正好是十岁左右,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事(qíng)其实不算是巧合吧。”二皇子表(qíng)严肃的道:“虽然青梵人对于女子的贞洁并不那么严苛,但是也不容许别人随意污蔑的。一个孩子的血脉更是不准被妄加猜测的,那是会影响孩子一生的事(qíng)。”
苏瑾瑶摇头道:“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
她继续道:“逻恪和你长得十分相像,你应该也是知道的,那是因为你和他存在很近的血缘关系。而逻恪的小公主和古妃的小公主同样是六岁,她们两个也是极为相像的,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古妃和王都跟逻恪没有血缘关系啊。而且逻恪这一族只剩下他和他姐姐两个了,应该没有别的男人再产生这种错误了吧。”
二皇子当然不是傻子,苏瑾瑶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自然也懂得她要说的意思了。
但二皇子目瞪口呆了片刻之后,道:“这件事是不是太奇怪了?古妃和逻恪……他们两个怎么可能?”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是王唯一的孩子。你曾经说过,王摔马受过伤,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的不好。而我是医者,我根据他受伤后的表现,可以断定他当年是伤到了了不得的部位,所以不能够再生育了。”
说到这里,苏瑾瑶耸了耸肩膀,道:“我本来打算给王做个进一步的检查,好确定一下我的猜测。不过他十分忌讳我的检查,因而我的这些还只能是猜测。但是你想想,男人会对什么事(qíng)避讳颇深,甚至已经到了可以不顾自(shēn)安危的(qíng)况了?”
听到这里,二皇子立即替王辩驳道:“可是你当初也说过,他坠马的时候是背部着地啊。既然是摔了后背,没有理由伤了别的地方吧。”
苏瑾瑶知道二皇子(shēn)为人子,确实不想他老爹就是个做不了男人的男人了。
但苏瑾瑶还是一刀扎心的道:“我说他摔了后背,伤了脊椎。你知道脊椎有多重要吗?它所支配的神经元,比可以通达全(shēn)。而且腰椎受损的话,功能方面肯定也是要打折扣的。”
苏瑾瑶说完,小小的做了一个扭腰的动作,画面有点污,但二皇子秒懂了。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苏瑾瑶摆摆手,道:“行了,这个问题也是需要你自己去查证的,我要说的就是,古妃和逻恪之间并不简单,以逻恪那样淡薄的(xìng)子,他之所以要和你争王位,很有可能也是为了古妃。如果他成为王,可能会立古妃为后,给予她你的父王一直不曾给她的位置。”
“这……这只是猜测。”二皇子咬定了不想相信这件事,继而岔开话题,问道:“那我们发现的龙涎香又是怎么回事?若是要证明古妃不忠,萨恪这个色胚做坏事的可能(xìng)会更大吧。”
“古妃那么平凡,萨恪是不会看上她的。但这也正是古妃的聪明之处,她用龙涎香混淆视听,让有心之人去怀疑萨恪,从而使萨恪被人注意到。这样可能就会牵扯出萨恪联合了也宾都尉,用蛊毒害了逻恪一脉的事(qíng)。”
苏瑾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你永远不要低估了(ài)(qíng)的力量,它会让一个女人精于心计的。看来,古妃和逻恪两个人,倒是一片真心。”
苏瑾瑶的话让二皇子又是默然半晌,在他看来,这些事(qíng)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经过苏瑾瑶的分析,却又头头是道。
话都说完了,苏瑾瑶对二皇子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qíng)就需要你自己去查了。”
天下之大,我们去看看
苏瑾瑶已经把她所发现的,能够联系在一起的事(qíng)都串联到了一起,至于其中真相有多少偏差,就看二皇子怎么去调查了。
或者二皇子认为这是王族的耻辱,隐忍不发,将这些真相埋藏起来,也和苏瑾瑶没有关系了。
苏瑾瑶也很清楚,知道了这些事(qíng),她自(shēn)就已经存在了一定的威胁,这个时候全(shēn)而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皇子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瑾瑶,你今天突然对我说了这么多,究竟目的是什么?你……要离开了吗?”
“是的。”苏瑾瑶直接道:“当初和萨恪约定一个月的期限,其实也是为了缓兵之计。若是没有更多的发现,我就要用这个办法为你赢得百姓的赞誉,将你推上王位。如今,王位等于已经在你手中了,我留下也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二皇子急切的道:“可是,王已经发下了布告,说是你要为青梵百姓义诊的呀。”
“那就一个月之后我再回来。或许,到时候你已经登上王位了,我正好可以回来给你祝贺。”苏瑾瑶说完,道:“但是现在我无需留下了,你也明白王族的事(qíng)我不可能参与到最后的。”
二皇子急切道:“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没你想的那么急切。”苏瑾瑶一笑,道:“我还要为逻恪的三位小王子配制驱蛊的药。药配好之后我才能走。”
“瑾瑶,谢谢你。”二皇子说完,表(qíng)有几分的哀伤,继而道:“我没想到,负了你,却还得到你的帮助。”
“这也不完全是在帮助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苏瑾瑶拿出了之前青梵王给她的那个木牌,道:“这就是我的报酬。还有你答应我的事(qíng),你记得就好。”
二皇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瑾瑶,你是我自最后时刻最信任的人。我也将成为你可以信任的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青梵都是你的娘家。”
“好,那么……再见了。”苏瑾瑶说完,转(shēn)往外走。
但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对二皇子道:“濯恪王子(diàn)下,我觉得茉玛公主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如果你的王后之位悬而未决,你可以考虑一下她。而且你该知道,她额头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应该给她补偿的。”
“(ài)(qíng)如果能够补偿一切,我倒是很乐意。”二皇子说完,苦苦的一笑,道:“其实除了真正心(ài)的那个女子,世间其他的任何女子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苏瑾瑶微微一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今天帮茉玛说了这样的话,对茉玛是不是一个帮助。可如果二皇子一直都不能真心喜欢茉玛的话,那茉玛会不会好像另一个古妃那样?
可这也不是她想要探究的问题了,苏瑾瑶耸了耸肩膀,转头大步的离开了。
茉玛还在外面,显得有些焦急了。显然她以为苏瑾瑶说的几句话不应该是这么长时间。
见到苏瑾瑶出来,茉玛高兴的迎上前,道:“瑾瑶,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不过我不知道濯恪他是不是还有事要忙。”苏瑾瑶说完,道:“你留下陪他吧。我要回去给逻恪的小王子准备解药了。”
说完,苏瑾瑶拍拍茉玛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离开了。
或许,她们不会再见面了,苏瑾瑶在心里祝福茉玛公主真的能够得到幸福。
至于给逻恪的小王子配制解药,那根本就不需要多少的时间。因为苏瑾瑶的神蛊王已经完全不必当年的小胖乖了,它的毒丝十分厉害,完全可以在当天就配出足够的解药来。
回到了茉玛的家里,因为苏瑾瑶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所以侍卫、侍女们都对她没有什么过分的关注,由她来去自由。
苏瑾瑶找人要了足够多的纸笔和墨汁,她打算留下几个最常见又最有效的药方,算是留给茉玛和那几名巫医的临别礼物吧。
古学斌这次倒是很老实的待在屋里,(shēn)上还穿着青梵侍卫的衣服,趴伏在桌上显得百无聊赖。
他一见苏瑾瑶回来,竟然有几分小狗等到了主人回家的兴奋,从桌上起(shēn),笑吟吟的蹦跶过来。
“想你了,瑾瑶。”古学斌嘴巴好似涂了蜜糖一般,双手将苏瑾瑶圈在怀里,紧紧的把她箍在(xiōng)前,才能够感觉到相思得到了片刻的慰籍。
苏瑾瑶一笑,乖顺如猫的窝在他怀里,还主动亲了亲他的唇,柔声道:“肚子饿了没有?(shēn)上有没有发寒?我一会儿有事要忙,你去补眠,晚上我们就走。”
“肚子也饿,浑(shēn)都饿。”古学斌意有所指,粘着苏瑾瑶道:“我不睡觉,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要做的事你都帮不来的,你倒是可以想想,我们该去哪儿才好。”苏瑾瑶想了想,道:“天下之大,我想到处去看看。”
古学斌重重的点头,道:“好,我知道的地方、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们都去看看。我们双脚能走到的地方、乘船能到达的地方,别人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我们也都要去看看。”
苏瑾瑶一笑,笑得犹如三月里绽放的桃花。
她喜欢古学斌的甜言蜜语,因为她知道古学斌说的都能够做到。
天下那么大,他把唾手可得的江山都弃之不顾,只为了与她携手同游,今生足以。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数十张药方,和几颗解蛊的药丸。
药丸需要用苏瑾瑶的血做药引,古学斌看到苏瑾瑶提起匕首就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以(shēn)代之。
药方就比较简单些,常用的药方都在苏瑾瑶道脑子里,只要一一写出来就好了。
为了防止茉玛和巫医看不懂,或是用错了药,苏瑾瑶还特意在每张药方的前面注明用在什么病症上,每种病症有什么不同的特征表现,都一一写的很清楚。
可以说,苏瑾瑶留下的这些药方,比之当年她的娘亲留下的医书手札,其详尽程度和药方的运用上也不差多少了。
相信只要他们仔细研习,运用得当,是能够成为一名好的医者的。
我们准备出发了
药方写到一半,茉玛回来了。小嘴儿撅起老高,看来是和二皇子相处的并不愉快。或者说,二皇子根本就没给她什么机会。
苏瑾瑶不想要让茉玛知道她要离开,因而也没有告诉她写药方是做什么的。只是和茉玛寒暄了几句,就把她支开了。
茉玛(xìng)子还是那么直,不过也(tǐng)(rè)(qíng)的。她虽然不认识古学斌,但是看他是来守护苏瑾瑶的,还特意跟古学斌说了几句话。
等到茉玛走了之后,古学斌眉头一挑,笑着问道:“那个小姑娘会是千濯的王后吗?”
“我也希望是。”苏瑾瑶笑了,然后把手里的笔放下,道:“有点饿了,我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顺便准备一下我们上路需要的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吃你,所以……”古学斌笑眯眯的凑合过来,却被苏瑾瑶一巴掌推开了。
古学斌梗了一下,继而不再嘻皮笑脸的模样,对苏瑾瑶道:“瑾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我们要立刻就去。”
“什么地方?”苏瑾瑶好久没见古学斌这么一本正经了,倒是也不自觉的跟着他有些紧张。
古学斌道:“去漠北,找我舅舅去。”
苏瑾瑶点点头,道:“是应该去找拓跋将军说一声,或者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走?否则,我担心会连累他。”
古学斌摇摇头道:“不是的。我是想要让舅舅给我们主婚。”
说完,古学斌拥着苏瑾瑶的肩头,道:“瑾瑶,我还记得当初离开屏山村的时候,你为了去追赶我,连漂亮的裙子都刮破了,我还许了你一件最美的红妆。可是现在,我要是连一个正经的名分都不能给你,就太对不起你的一片真心了。”
最美的红妆,那应该就是红色的嫁衣了!
苏瑾瑶听完,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也是期盼。没有哪个少女会不期待自己披上嫁衣、嫁给心(ài)的男人的时刻。
就算她心中早已认定了眼前的人,已经开始幻想着他们的未来、幻想她跟他将要走过的一生。相较之下,拥有什么样的婚礼反而显得有些形式化了。
苏瑾瑶可以不那么介意,但并不代表她不盼望。
本来古学斌突然间来找她,两个人将要远走高飞,她以为就此不会再有什么婚礼了,没想到古学斌还是想到了。
“好啦。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一定不会委屈了我的瑾瑶的。”古学斌说完,放开了拥着苏瑾瑶道手,道:“现在去准备吃食吧。我不挑食,但是最近特别想吃蔬菜了。这一路上,我可是打了不少的野味,吃的嘴里都起泡了。”
苏瑾瑶想到古学斌为了赶路,应该是极少会投宿客栈,更可能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吃过,所以才会那么消瘦的。
心里又是一番涩涩的疼,苏瑾瑶点点头,在古学斌的额头亲了亲,转(shēn)出去了。
厨房的厨娘还在研究蛋糕的做法,不过出炉之后看起来已经很像模像样了。
她一见苏瑾瑶来了,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急着问道:“柳姑娘,是需要什么食材,还是要做蛋糕啊?”
苏瑾瑶道:“我只做几个简单的小菜。不要(ròu)类,你给我把今天最新鲜的青菜拿来吧。”
青梵虽然位于山间,但是四面环山的盆地,所以气候比较于一般的山地更为温暖、湿润,因而几乎全年都可以种植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