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停停下下的两天才止住。在这段时间里,余惜研和谢绪商讨着可行的方案,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之后喝着茶,偶尔下下棋。对下棋,余惜研是个半吊子,经常被谢绪削的是丢盔弃甲惨不忍睹,就没赢过。她的心态很好,输了就输了不耍赖不抱怨,淡然的捡子重来,一脸的云淡风轻。
谢绪很是得意地笑话了一番,果然是人无完人,他心目中超能的女人也有不擅长的。见余惜研不反驳,暗悄悄地吐口气,心里好像有那么一点平衡了。他承认自己的无奈,在一个女人面前有那种望尘莫及的感叹。
第三天上午雨止的时候,正在看谢绪画画的余惜研,收到一言堂送来的消息。
一封密信,于左于右带着的人在海上漂了七八天到了寒月国的土地,上岸的时候还遭到层层阻截刺杀。
拼死护着玳瑁王冲了出去回到王府,王府里已是被鸠占鹊巢。秘卫们忠心护着玳瑁王,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后,现在已经在王府站了主位。
玳瑁王对护卫的忠心和拼命精神感叹不已。只是主子的一句话,属下就拼死也要完成的决心,可见是主子的能力强大,为此他愿一力促成商路的畅通。
对此,余惜研没什么惊喜,只等华清越把青留郡和洪城的路扫通,她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启动了。
另一条消息是雾凇岭的货到了回雁楼等她去。余惜研看后笑着对谢绪说:“端午节你也放三天假,今天已经二十八了,你先回家看看吧。你送两头猪回家,和嫂子他们一起过个节。以后你要两头抓,忙起来就没那么空闲了。”
这里的端午节并不是寒食节,只是到了农历五月一了,开始收割新麦,翻地栽稻秧苗。‘逢五吃新谷,镰刀舞一舞,篝火旺又旺,又要栽新秧’是端午节的由来。
谢绪搁下画笔,在盆中水里净了手擦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方道:“我来才几天你就让我休假,你这样的雇主,也不怕吃亏的,是在盛元都快绝迹的大好人了。”
余惜研淡然一笑:“要想马儿跑,先要肚子饱;要想机器转,油要先加满。要想长期征用谢公子的劳力,怎能不让你满意呢?”
谢绪瞅着余惜研眼眸转转,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机器是什么?还加油?你说的是大实话,可我听着怎么觉得刺心呢?感觉是上了磨的驴?”
“哪能的?谢公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见了吕洞宾,误会好人心。走了,赶时间。”急忙的出了房门。
怎么看都是心虚的样子,谢绪无奈的摇摇头。吕洞宾是谁他不知道,不是好话是肯定的。跟着这样的主子,脑子不够用啊。叹口气,也走出了房门。
于楚的安排很到位,成坛的酒、成筐的蔬菜、活蹦乱跳的鱼满满当当的五大车。还有专门赶着的活猪活羊。
余惜研卸下两坛酒两头猪两只羊十条鱼和几筐蔬菜,叫人跟在谢绪的马车后面送过去。自己涂了脸换了衣裳带着人和货,溜溜的到兵营里去了。
靳渠三天前接到下属余三要来口信的时候,就没离开过军营。生怕得罪了红蜘蛛的人,时不时的就差人问问,有没有人去找他,要有人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通报。
余惜研策马在前,先于马车到营地。还在远处,就见营房门口站岗的士兵撒腿往里跑,心里头还纳闷着,这是什么意思?
到岗亭处下了马,对门卫抱拳说道:“小哥,烦劳通报靳将军,余三来访。”
那小兵还在蒙着云里雾里的,前面同伴什么也没说就跑了,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呢。知道这两天会来个余三公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靳将军的贵客。可眼前的这个人小小年纪又黑又瘦,模样普通身材纤细,哪有贵公子的样子!莫不是有人假冒的?见几个围观的同伴不响。他清清嗓子喝道:
“咥,哪来的混小子犯浑到处乱跑,这军营也是你可以撒欢的吗?还假冒余三公子呢,余三公子会是你这个熊样?滚边去,小心置你个歼细罪。”
余惜研含笑不语,看着一个当先急速而来的黑影,一个巴掌拍下一脚踹去,那个小兵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掌滚到了一边,更蒙了。
“臭小子,你爷都不敢得罪的贵客,你却胆大包天大呼小喝的,反了你了。余公子,这小子有眼无珠。你大人大量,莫于这等蠢人计较,靳某给您陪不是!”靳渠边抱拳施礼边急急的道。
余惜研对靳渠的武力值真是赞叹,来如旋风、掌快脚猛气势拿捏的正好,连说话都不带喘的,一溜的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明理先罚了暗里再求情,是个爱兵的好将。
“靳将军客气,些许小事,哪就严重到要靳将军赔礼了。可是要余三成笑话了。”余惜研深深一躬身道
话音刚落,周豪威骑着马也赶到了。
规规矩矩的下马,端端正正的拱手施礼:“余公子大驾光临,未曾远迎,是我等失礼,请余公子海涵。先请内坐稍息片刻,容我等赔罪可好。”
上次见面,周豪威话虽不多,但三言两语的都在点子上。余惜研对其印象很深。
“靳建军周副将,今日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只是端午将近,是余某想让将士们与民同乐,特备了些粗物随后就到。为将士们添添碗筷尽尽兴,望将军收下莫嫌粗鄙。”
靳渠和周豪威很是惊讶,不约而同的眺望,果然看见一溜的马车在朝这边来。
喜出望外的靳渠笑声爽朗:“余小弟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呀,叫老哥怪不好意思的。请,请里面坐,咱哥俩喝茶去,这些事让小的们去张罗走,走,走”。笑呵呵的拉着余惜研的手,生怕她推迟了赶紧的迈步就走。
余惜研心里好笑,也不管人愿意不愿意的,这就称兄道弟的了,果是个直爽的脾气。
周豪威留下安排着士兵们等会接收后面要来的马车和货物,偷眼见靳渠拉着余惜研的手,眉开眼笑的拽着往前走,不由得眉微蹙:怎么就不能多长个心眼呢,再高兴也不能由着性子拖啊拽的,多不礼貌!得罪了财神懊恼就迟了。唉,真不省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