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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辰踏出的脚步微顿了一下,神情诧异的四处张望,东凡也怔了怔。
“教主,你在哪儿?”北夜焦急的声音微弱但很清晰的的传出来。东凡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北夜顺着空气的流通扶着墙壁拉着夜潇阳摸索着往前走,夜潇阳半昏半睡的拖沓着脚步。
东凡戚眉,错开一步退出了阵法,赶忙进了废宅,西辰连忙跟上。废宅的大堂里,北夜微弱的声音感觉距离很远。
北夜继续往前走着,一下子撞到了墙壁,北夜呆愣了一下,这块墙壁有细小的通风口,空气就是从这里流进来的。
北夜撞到墙壁的声音使东凡得到了他的方位,黑漆漆的废宅大堂里,这声音格外的突兀,“砰,”紧接着土石的一声闷响,哗啦啦的尘土荡的满屋,北夜扛着夜潇阳从里面走出来……
西辰大喜“阿北!”
尘土都发霉了,呛的北夜直咳嗽,“西辰?你没走?”
他记得西辰是被阵法给弹出去了。
黑灯瞎火的,只能模糊的看见西辰的轮廓,北夜把肩上的夜潇阳丢到地上,有些愧疚的说“我,我把教主弄丢了!”
东凡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周身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般,北夜一惊“阿东?你,你也在啊?”
“教主还安全吗?”西辰迫不及待的问。
北夜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东凡,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他绝对正在生气,北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教主的胳膊上,好像有一块缠着绢布的伤口。
“离王殿下陪着,教主应该不会出问题!”权衡利弊,北夜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外面渐渐刮起了凉风,乌云翻滚,废宅外的破烂被刮的乱飞,门框吱呀呀的响……一道惊雷闪电划过,废宅破败的院子里顷刻间犹如白昼。
树叶摇晃着身子在风中挣扎着,一连几道闪电划破天际,夏天的天,真是说下就下。
东凡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夜潇阳,看不清他的脸,冷冷问“他是谁?”
“恒王殿下,”西辰缓缓道。“他好像中毒了。”
“轰隆~~”外面一道惊雷闷响,破院大堂里又一处墙壁被打开,发霉的尘土飘扬,潮湿的空气里浓浓的有种**破旧的味道。
夜潇寒抱着阮珞踏着那墙土,抬步走出来。东凡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西辰一下子呆愣在那儿了,北夜不由得笑了笑。
外面豆大的雨滴希希疏疏的砸了下来,落在外面的青石板和破旧的瓦片房檐上,噼里啪啦的响,这几天被压抑着的炎热仿佛都被释放了一般。
那只白色的小飞虫此时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绕着阮珞转。
夜潇阳忽然又醒了过来,眼神里肆虐的血红又加重了几分,脸色苍白,身子绵软无力,犹如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一道电光划亮了破宅大堂,闪在夜潇阳脸上就像是鬼魅一般。
西辰震惊了,这是尸变吗?
东凡下意识的靠近夜潇寒,将阮珞护在身后,北夜也缓缓的后退,离他远点儿。
阮珞看着夜潇阳,他就像是会随时爆发的野兽,轻声道“阿东,他只是中毒丧失了意识,把他绑起来!”
“啊~~”夜潇阳忽的仰天大叫,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瓢泼大雨。
潮湿阴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西辰与北夜已经和夜潇阳打起来了,因为是自己人,不能伤,索性没有用利器,赤手肉搏。
黑暗中,仅凭感知方位和动静,他们仨打的热火朝天,大堂里那些破桌子烂板凳都被砸坏了。
西辰有些茫然,他结结实实打到夜潇阳身上的那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没有给他造成任何行动上的障碍。
那一拳没有带内力,打不出内伤,夜潇阳仅仅只是微微弓了下身子……
“砰~”接连几声响,他们仨直接打到外面去了,瓢泼大雨哗哗的砸下来,夜潇阳彻底失控的往死里拼命,他手中多了一根不知那里来的木棍,砸在地上坑坑洼洼的水面上,甩出一连串的水珠。
西辰反手压着他一只的胳膊,夜潇阳就像泥鳅一般,从他手里溜走,在泥潭水里滚了几圈……
夜潇阳身子忽的腾空,手中木棒哗哗的淌着水,他浑身泥泞,眼神里愤恨,面目狰狞,矗立在半空中,北夜跃于半空,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略高他一头,一掌拍下,将他打落在地!
东凡戚眉“有救吗?”看样子夜潇阳中的毒,并非一般啊~
夜潇寒敛眸,将阮珞从怀里放下,单指扣于腰间,从中抽出一条长鞭来,平日里他的腰带,就是一根缠绕了两圈的长鞭,都说他内力或剑法造诣极高,夜潇寒真正玩儿透的,还是长鞭!
东凡怔了一下,夜潇寒的长鞭已经挥出去了,棕褐色的长鞭淋了雨水,宛若场合中凶猛的毒蛇,吐着红信子袭向夜潇阳,一道闪电恍若要将废宅劈成两半,夜潇寒的长鞭迅速卷起夜潇阳,将他锁的死死的。
西辰看了躺在雨水里的夜潇阳一眼,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戚眉道“他不会死吧。”
夜潇阳挣脱不开皮鞭坚韧的束缚,躺在泥地里挣扎,夜潇寒瞬时,将他拉进废宅大堂。
西辰和北夜押着他,不让他乱动,东凡把了脉,简直是混乱不堪,将死之兆,还试着封他的穴道,可惜都没用,打都打不昏。
夜潇寒冷肃着脸,简直比外面倾盆大雨还要骇人几分,阮珞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废宅大堂本就昏黑的场景,脑子忽然黑了一片,紧接着,她就只听得到自己的脑袋撞到柱子的声音,外面大雨哗哗……
夜潇寒蓦的回首,恰好看见阮珞磕在柱子上,身子顺着柱子滑下来!
东凡差点吓得魂外飞天……
客栈里,阮珞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东凡此刻才注意到,她胳膊上有一道不浅的伤口,不知用什么东西划伤的,唯一束发用的玉簪也没有了,脖颈处隐约有些指印留下的红痕,东凡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西辰质问的目光看向夜潇寒,夜潇寒紧戚双眉,目不转睛的看着阮珞。
“无碍。”东凡淡淡说道,西辰弄了点冰水,浸湿了毛巾给阮珞敷在额头上。
大早上的天气依旧淅淅沥沥的砸着大雨点,夜潇寒缓缓推开阮珞的门,她额头上的毛巾还是凉的,是刚换过的。
夜潇寒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疑惑的看向阮珞“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东凡似乎对于处理阮珞昏迷这种事情得心应手,甚至像是习以为常般。
夜潇寒忽的想起,在黑洞窟里,他半梦半醒,半昏半晕的状态,沉浸在那些过去的幻象里时,滑过他喉咙的那抹腥甜,还有在潭水涯洞里面,他徘徊在死亡边际的时候,同样喝了血……
喝了她的血!
阮珞转过身来,额头上的毛巾掉落,夜潇寒捡起来,他有些迷茫,我到底,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听说你逃狱了?”一大早的,西辰拿着张通缉令进了客栈。
北夜白了他一眼“还用听说?”
东凡呵呵笑道“被通缉了啊?”
“怎么回事儿?”西辰这才有机会来问他,为什么会呆在淮江县衙的大牢里,最关键的是,他比较想知道张曦兮为什么关在那里还受了刑!
“……打起人来那叫一个轰轰烈烈,脾气是真霸道,都说耳闻不如眼见,那女孩儿一定是张曦兮无疑,怪不得程少七敢冒死去采她这支花儿!!”北夜说着喝了杯水,忽然发现东凡和西辰都不说话了。
尤其是西辰,北夜差点以为自己说错话得罪他了,西辰转身便走,外面下着雨他连伞都没带~~
北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
东凡呵呵冷笑,跟他讲了西辰和张曦兮的那点事儿,北夜哑然,震惊的看向东凡,满脸的不可置信,结果开口来了一句“怎么就没人儿喜欢我呢?”
……东凡默,悠悠的喝了口茶水。
北夜扶额,郁闷的挑弄着杯中茶叶。
青言为了南楠触犯禁忌差点死于非命,现在西辰又和张曦兮纠缠不清,东凡就是个榆木疙瘩,整天黑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但是,听西辰说,东凡腰间垂着的那个铜板,可是“大有来头”,他觉着这铜板一定是那个姑娘和东凡的定情信物什么的,那他怎么就没遇到过一个一见倾心,温柔贤惠的漂亮女孩儿呢?当然教主不算!
“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教主这是还没长大,一个个的疯了你们了不是,居然还敢犯禁,真该把你们全关暗殿里好好教教你们规矩!”北夜恨恨的说。
东凡懒洋洋的撇了他一眼,满带挑衅意味的幽幽道“你就是嫉妒!
早饭后,东凡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杵在阮珞房间门口,就是不愿意进去的样子,夜潇寒毫无预兆的开了门,一眼便看见不正常的东凡,冷声问“你干嘛?”
东凡一愣,看向夜潇寒,晃了晃手中的药碗“教主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