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1 / 1)

风冿扬这样随口应着,而眼看着赵瑞忙绿的背影走出去,表情淡淡。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过了一会儿,排着队长相清丽的女服务员穿着修身的红色的旗袍,一个个容貌质丽,旗袍从大腿处岔开,看着这些女人都觉得赏心悦目。

更别说吃她们端上来的这些菜了。

每道菜都很精致,精致的青花瓷海棠花样式的盘子,说素菜还真的很多素菜,甘蓝清炒,萝卜小丝,香菇炒鸡丝儿。

一盘盘的放在桌案上,虽然是素菜,但是,闻着倒是香气四溢。

放在棕红的桌案上,沙拉已经乖乖的站在桌案前,桌案很矮,而她站着,倒是恰好及上身,也不看旁边爸妈,姐姐,还有服务员,只看重了一盘冒着烟溜笋片,一只手撑在桌案上,另外一只手对着盘子里,就抓了一片笋,飞快的喂到嘴巴里。

喂进去,才发觉有点烫,在嘴巴里嚼着却龇牙咧嘴的模样,转头看了看妈妈,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又百无聊赖装模作样的反复拍着刚才沾了一点油手指的掌心,小嘴里继续嚼着,漫不经心的朝房间里看了一圈,假装淡定,不烫。不烫…

而冉依颜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也不揭穿她,就是在旁边忍不住咧嘴笑。

最后一瓶上好的花雕酒用青瓷瓶装着,放到风冿扬的面前,而男人在菜摆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席地而坐,拿起筷子,很享受的夹着面前的面前的炒的清香的小菜

“这里的菜都给风先生配齐了,今天厨师做的菜风先生这里都有,这是老板专门交代的,请风先生慢用——”

为首的女服务员礼貌的站在旁边作着介绍,对风冿扬谦恭的摊开手说了‘请慢用’,然后鞠了躬,才退出去。

“嗯嗯。好好。”男人此刻倒是食欲大动,敷衍的应着面前的服务员,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鸡丝,的确滑嫩爽口,比别墅的厨师做的好多了,鸡肉的鲜和香菇的香味都提起来了,男人吃的胃口大动…。

他的两个女儿吃饭几乎是不用叫的,自己就知道用湿巾先擦手,然后,用准备在小碗上的筷子。

“宝珠。你多吃点鱼——”因为宝珠的身体一直都比较单薄,相对于老二,老大的气色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而宝珠立马就是要到长身体的年龄了。

男人筷子忙不迭的朝着自己嘴巴喂,又顺筷子给宝珠从较远的盘子里,给宝珠夹了一块清蒸的鱼肉,这鱼肥美,看起来就像是野生的。

而当风冿扬将鱼肉给宝珠夹道碗里时,小家伙将本来要去夹菜的筷子收了回来,看见碗里爸爸夹的鱼肉,凝眉,一副厌弃的模样,嘟着嘴,似乎是很不高兴。

“不想吃也要吃了,你就是每天挑食,什么都不吃进口,所以那么瘦,你看看你妹妹——”

风冿扬似乎一看就看出来了,宝珠不喜欢吃这些,她在家里吃饭就不行,是头号的吃饭难。挑食,所以瘦瘦的,脸还有些发白。

做父母的心都疼,所以,有时候孩子不喜欢的事儿,也不能全由着她。

当说到‘妹妹’,风冿扬忍不住又移到了另外一边,笨拙的紧抓着比她手腕还长的筷子,两陇鼻涕挂在鼻门上,被辣椒辣的呼啦呼啦的呼气,包子脸被辣的通红,小舌头不断的翻着,两只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盘子一副贪吃模样的小女儿

风冿扬浓眉一蹙,筷子夹在指尖,摁的死紧,真不知道哪有人将自己辣成这样,还只顾着吃的小孩。

“爸爸,我要那个——”小丫头眼尖的都看见爸爸旁边的玻璃杯,那里面是果汁,小指头指过去。

风冿扬顿了下,看了一眼,顺手将旁边手肘边的果汁拿给她…

而对沙拉来说,还真是及时啊,这杯果汁,看见爸爸送过来,小脸儿一抬,乖巧的放下筷子,伸手就过去接了,抱过来,咕咚咕咚的握着杯子往嘴里里面灌——

而冉依颜,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喂着宝宝母乳。

过了好久,才抱了儿子坐过来。

而等她坐过来,很多菜都动过了,她的碗里,却是满满的,是风冿扬给她夹的。

“花雕酒。这酒倒是好酒。”

“你少喝点吧——”女人撇过眼去,娇嗔的声音。语气着微微的嗔怨

“呃。呃。”此刻,襁褓里,婴儿蹬着小脚嘤嘤呜呜的声音,而冉依颜低头,轻声哄着襁褓里的孩子。“雨儿真的是越来越大了,都可以咿咿呀呀和妈妈说话了——”

女人的面庞上,看着襁褓里的小宝儿,满满的温柔的笑意。

而男人,不经意的瞄过去,儿子啊,瞄了一眼继续喝酒,他最不喜欢了。

*

而午饭之后,男人手里抱着儿子,一只手牵着沙拉,沙拉牵着宝珠,在院子里面逛。从长廊一路出去。

孔雀在开屏,很多游人围在那里观看,用手中的饲料逗它。

“爸爸,那个是草泥马,爸爸…草泥马…。”不远处的草地上,羊驼吃着游人抛给它的草料。

而沙拉看见那羊驼,倒是兴奋的很,而旁边的宝珠,早就丢下了妹妹,朝着草地跑过去。

“姐姐。你等我——”小家伙看见姐姐高兴的迈开腿跑出去,自己也一路飞奔出去。

而男人看见姐妹俩的高兴模样,愣了一下,然后抱着儿子,慢慢的稳步的从长廊绕过去,然后,朝着两个女儿的方向过去。

而此刻的冉依颜在干嘛呢,上午抱儿子,喂儿子,自己早就饿的不行。

此刻,坐在桌旁,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的东西,素豆丝,很饿,而且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她也不用顾忌什么形象了。

回锅的青椒,那肥腻腻的回锅肉,平时不吃肥肉的她,而今天食欲大开,更是吃了好多…

而草坪上,周围的人都会去逗羊驼,用买过来的青色的草料喂它,而沙拉,自己也想亲自去逗,她自己手里没有草料,于是从地上捡别人掉落在地上的细屑。

而那只羊驼似乎也很喜欢小孩子,撇过其他人,乖乖的低头去吃沙拉手里的。

“沙拉,别去碰它——”

沙拉本来都靠前了去伸出手,男人突然急忙两步走上去制止,听见爸爸这样一声,急忙又将手仓促间缩回来。对于对着那羊驼有点恐惧,身体就退了两退…

那羊驼将头压下去却扑了个空。

沙拉瞪瞪的看它,然后,‘噗——’的一声,什么就喷了过来。沙拉在羊驼面前本来就矮小,刚才又没有来得及躲开,然后冰冰凉凉的东西都碰到她脸上,被喷的措手不及。

小小的花裙子被黏黏的液体弄的很脏,而且,手一摸上去,还有臭臭的味道。

沙拉低头看了看,朝自己的小裙子上一摸,好脏脏。翻看了片刻,好脏好臭,自己手从小裙子上一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但是周围的游客却轰然间笑了起来。这只羊驼明显是生气了,所以,它才会像小孩子喷口水。

“妹妹。我们去找妈妈——”在旁边的宝珠,俨然是保护小妹妹的好姐姐,看见妹妹被羊驼欺负了,

“呜呜…”沙拉被姐姐拉着手出来,哭的更加的伤心,而风冿扬终于从不远处走近人群。

然后看见沙拉在哭,蹲下,已经发现她漂亮的小裙子上面的被喷的臭臭的东西,这是羊驼的口水,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叫沙拉不要去碰。

其实羊驼的性子很温顺,但是,惹了它不高兴它就会对人喷东西,沙拉比较捣蛋,所以,他不想她过去,哪里知道,该发生的总还是会发生。

“找妈妈。找妈妈好不好。”拉着哭的像泪人儿的小丫头,还抱着儿子的男人腾出一只手抹去她的眼泪。

“妈妈。妈妈…”此刻的小丫头,那眼睛哭成了只剩下一条线,听了爸爸的话,连忙点头。

然后一家四口,一起陪同着去找妈妈。

而饭都还没吃安生的冉依颜,今天的菜味道做的真好,她正打算将盘子里的最后剩下的豆芽扫完,难道果然是觉得所谓的‘绿色’蔬菜在作怪,为什么觉得今天的菜都这么好吃,就算最普通的甘蓝都特别有嚼劲,然后,什么时候,就看见门口出现的身影。

一个大男人手里抱着一个,两外一只手邀着两个,一愣,突然,就看见沙拉首先过来,张开小手臂,小脸蛋哭的脏兮兮。

“妈妈。妈妈…那羊驼欺负我。”

小丫头奶声奶气的抽噎着,而等她没有靠过来,冉依颜已经在蹙眉,她闻到一股臭味,忽然看见她小裙子胸前小花上的点点,恍然有点明白了什么。

“风冿扬,你不是在旁边么,沙拉怎么会被弄成这副样子——”指着女儿小裙子上的小块小块的粘液,冉依颜啼笑皆非,她吃饭都不能好好吃。

“我怎么知道她去逗那个什么草泥马啊,家里后院里不是养了么,她们俩平时又不是很喜欢逗它,我又不知道她会对那个突然感兴趣——”

旁边的男人悻怏怏的说道。

冉依颜不说什么了。

“妈妈。妈妈…”

而只有沙拉还一个劲的扯着她的衣角哭,她从小到大没有被一只动物这样欺负过。好伤心。

“好啦好啦,妈妈带你去洗澡,换衣服——”

冉依颜蹲下,将沙拉包子脸上的泪痘痘擦了些,饭吃了九分饱,她还真是有点意犹未尽,但是,算了,打理女儿要紧。

知道沙拉被山庄里的动物欺负之后,那赵老板亲自过来找到风冿扬道歉,然后提供了最好的酒店里的浴室,借着浴室,给沙拉洗了澡,换了裙子。

她每次出来游玩都会习惯性给孩子多备两件衣物。

*

终于,洗了澡,擦了脸油的沙拉,又穿了一件米色的纯棉的蕾丝花边的小裙子,高高兴兴的从楼上下来。

依然是扎了两个冲天辫,又恢复了往常漂亮可爱的模样。

“爸爸。这是什么…”等到父女三人又沿着动物园区一直走,后面有保镖跟着,这次,沙拉再也不敢主动靠动物太近。而宝珠却指着不远处的地方

这边是用铁丝网隔开的动物。

风冿扬一手抱着儿子,当女儿手指过去问他时,那黑色的眸子一凝,拉着女儿讲解道“那是小矮马——”

“那个呢。那个身上有花花那个——”沙拉立马又指着旁边沙地上奔跑的一群动物。

男人又凝了凝神,朝那边一看。捏紧了孩子的手

“那是斑马——”

“斑马——?!”小丫头软软的唇,懵懂的看着那边。

“可是,爸爸。斑马身上会有那么多花花——”

因为斑马身上的条纹太整齐,太密集了,跟沙拉以前见过的任何动物都不像,所以,她觉得很好奇。

“呃。那是因为斑马它跟沙拉一样,穿了小裙子——”

男人说着时用力,提着沙拉跳了一个石头…小孩子总是有太多的童趣和童真,等他们长大了,她们自然就会明白。

所以,男人是信口胡诌的。

“那么,爸爸,打扫卫生的阿姨是每天都要洗很多裙子对么,家里的刘奶奶”她只是的佣人刘妈“每天也会洗沙拉的衣服和裙子——”

小人儿被爸爸牵着,奶声奶气的胡诌着。

而男人,心不在焉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低低的‘嗯’字。

而转头,斜眼处,广场中间,那偌大的钢筋建筑举起的大尺寸的led大型显示屏。

上面报道着最新时事消息。

一拨新闻过后,屏幕跳转,然后是一个人山人海,被人围簇的机场。欢呼声震儿,那场面震撼。然后,飞机在机场停住。从飞机上面下来的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迎着众人的欢呼声,尖叫声,从机舱里踩着梯子下来。

下来的同时,看得出男人在笑,唇角隐含的一丝自信的笑意,穿着正宗的西装革履,而因为那是led屏,分辨率有些差,所以,风冿扬看不仔细他的脸,只知道那欢呼声很让人震撼。

那脸,还有那男人凝在唇角的笑意,此刻,站在大屏不远处的同样的男人凝眉,为什么第一的感觉并不好呢,并且,总有一丝熟悉感,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二十点出头的年轻人会有熟悉感呢…

思忖间,画面又跳转,出现了主持人的面,男人的脚步干脆就顿下了脚步。

“现在在海外最炙手可热的顶尖级金融经济人才,英籍华侨,史密斯。杰顿于今天已经抵达t市虹口机场,史密斯。杰顿,19岁取得哈佛商学院的财务管理博士学位,在校期间,发表过十多篇博文,其中大部分登上了著名经济杂志,近年来最年轻的acca(英国特许公认会计师认证)获得者,同时获得国际会计师资格,也曾是英国最大民用汽车公司——杰森汽车公司的最年轻的财务经理,杰顿先生现在是什么原因回国还不清楚,刚才是他今天出现在机场就受到了粉丝们的狂热欢迎的画面,毋庸置疑,史密斯。杰顿是新一代经济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

大屏幕上还在滔滔不绝说着的主持人。

而男人却在原地僵住了脚步。眉宇微凝‘史密斯。杰顿——’他也并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是华籍,他还是有点小惊讶。他一直以为这个名字是英国人——

“你在看什么——”什么时候,冉依颜出现在身后,手里抱着孩子的奶粉。长发飘逸,那带着墨镜的小脸,说不出的一种风流。

她今天是穿了一条白色的七分裤,灰色的背心,外面穿了一件薄薄的深色针织衫。

发都顺到一边,带了一顶大沿帽,露出整个光洁白皙的小脸,耳边小小的钻石耳环,说不出的美丽和妩媚。

她身上还挎着一个随身带的妈妈袋。

里面装着奶粉,奶瓶,还有两个大一点的孩子的出门配备的东西,当妈妈,尤其是孩子很多的时候,就特别的累。

而此刻的风冿扬看着她的娇妻,瞄了一眼她挎在肩上的妈妈袋。

“给我吧,我来提——”他害怕太重,她小身板会很累。他的大手支过去。

“行了吧。交个你,我才不放心——”

被冉依颜这样的手一挡,他的手就落了空。

面对女人**裸的鄙视,男人不屑的撇了撇微有点干裂的唇。乜斜了她一眼,然后懒得理她。

自己抱这儿子就走前面好了。

对于他的小情绪,冉依颜也心里偷笑,她的确是有些不放心他,大男人嘛,这些东西还是她自己带着放心…。

*

二楼,透明的玻窗,透明的桌子。

桌子两边,坐着的一个中老男人,还有一个穿着连身裙的,脸上有些乱糟糟印痕的年轻女人。

这是上好的咖啡店,两杯咖啡就摆在两个人面前…

而咖啡放下去,女人看也没有看一眼,抬起头,手臂撑在桌沿,看着对面的男人,对面的男人,头发有部分花白,穿着红棕色的西装外套,条纹领带,白色的衬衣,白色的长裤。

“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爸爸,如果我不是风家的女儿,那么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女人抱肘,坎肩的背心,头发披在背上,身上的伤痕已经慢慢好了,但是,她心上的伤却是被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复合的了。

住了那么多年的家,一直以为自己还有疼爱自己的哥哥,结果,一朝被揭穿,她的存在,就如同一个笑话。

是的,她的心,很痛,不管是风家还是顾家,对她都是一个如噩梦般的回忆的地方。

而她,现在再不想走那里面去。

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想弄懂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出生。到底是怎样的…

她到底是谁的女儿,她不要做贱种,不要做——!

之前,如果说妈的初恋,跟她偷情这个男人,只是他了,她面前头发胡子已经斑白的中年男子。卢林之…

卢氏电影公司的老板。

而她面前的男人,在她一句话问出口之后,那长着黄茧的手指,带着缓慢的节奏,慢慢的转着盘盏上的咖啡的杯子。

沉吟了下,男人的眸子稍稍的朝外张望了下,片刻,又将眸子移回来。

似乎带着些感慨和无奈。

“允儿,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的孩子,如玉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但是,既然你不是风家的孩子,那么,介不介意陪我去医院做一次检查,如果你真是我的女儿,而且不介意叫我一声爸爸,我愿意负担你的一切,将你过去的亏欠都补回来——”

如玉啊,终究还是他负了这个女人…

只是,造化弄人,他也没有办法。

而风允儿听见卢林之的话,大眼猛的一睁,里面就闪过浓浓的恨意。

如果可以,她真想将手里的咖啡拿起来给他泼到身上。

亏欠,补回来…失去了母亲,她被人误认为是野种,他以为,这种亏欠能弥补回来么。

能用什么弥补。

突然,愤恨的泪就漫上了眼底,放在桌上的手指忍不住根根缩起。

忍不住,她真的很害怕自己忍不住,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妈妈走了,然后,她的后半生都在灰暗里。

但是,捏紧了拳头,眼泪逼在眼眶,眼眸冷冽,但是又怎么样呢,一切,能发生的都发生了。

检查。那么就先去检查看看,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他,是不是真的才是她亲爹。

想到这里,她将握紧的手指又松开

*

而驾着车一起去医院,抽血,送检验室。

风允儿怀揣了手在走廊上来回,卢林之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着头,安静的坐在那里,自从和风允儿见面之后,他都是垂着头。

仿佛心里始终对她们母女有种愧疚感。

好久,白大褂的从检验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单子,叫着风允儿

“小姐,报告出来了,检查出来的结果,你和那位先生存在亲子血缘关系——”

一声薄薄的唇,眼睛下面沉静的光,声音低沉。

猛一刻,将头垂下去的卢林之突然将头抬上来,然后眼灼灼望向医生。

当然,惊讶的肯定不是卢林之一个人

“什么,你说什么——!?”苍白了脸色的风允儿,手接着医生的检验单,却看都不敢看,然后身体就这样后退了一步…。

好久,将头低下去,手却抖个不停。

“你确定。这次没有问题…”她的声线颤抖,语气里满满的讶异,这样大大的眼眸看向面前的医师,上次,同样的检验单,但是后来的后来,却告诉她那份检验单是假的。

那不是她的血。

“当然,这个怎么会弄错,这是医院,而且,如果不是还有可能弄错,但是,检验出来是,那么就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此刻,听到这几个字,风允儿的心里已经不知道拿什么心态去面对了,恍如做梦一般,她从小长到大的风家,她一直以为的风家,结果,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后来,她陷入跟顾家的婚姻的黑洞里,她也一直都在以为她是风家,跟顾恩华走下去,那是她应该的职责。

是家族的使命…。

风家。风家。原来,她竟然不是风家的人。她不是…

半生埋进去,时光荏苒,到现在,她已经二十六,女人的第一次婚姻都没有,一切都没有了,才告诉她,她不是风家的人。

她过去经历的,本来就不该是她的人生…

都无法去想自己的心里是痛苦还是解脱,是无奈还是疑惑…

“原来原来,我跟他们本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是风冿扬的妹妹,那么,她不用承受风家那冰冷的感情,而强加给她的责任,她跟顾恩华,顾云芷,本来就应该一点瓜葛都没有。

没有瓜葛,没有瓜葛,眼眸往上,将眼泪强行逼进眸眶里,既然那本来就不是风允儿的人生,她就不需要再参与了。

如果说过去的一切,烂的像一潭死水,而她,也可以凤凰涅槃,忘记过去的人和事,是和非,重新活出一个没有任何枷锁的风允儿。

她站在台阶上,医生早就走了,而她,清冷的泪在眸眶中。

拿着那份检验报告,而指甲摁在上面。掐出了印痕…。

什么时候,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重重的,仿佛是千斤重。

伴随着一声叹息。

“允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我并不知道如意当初那样做,她瞒着我,我相信她有她的苦衷——”

“允儿,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希冀你叫我一声爸爸,你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去我那里好么,你以后想要什么,想买什么,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给你,你跟我走好吧,毕竟,这个世上,你要明白,你的爸爸还在,如果等到真的失去了,你再恨我好么——”

而他的话音一落,风允儿本来包裹在眼眶里的泪水,骤然的落下,一下子泪珠就翻滚不止。

她突然转头过去,目光凶狠

“你在威胁我么,还是在激将我,就算我没有住处,我也可以养活我自己,就算真的失去你,我也会恨你,你凭什么从来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现在却跟我说这种话,你知道么,我现在心里有多恨。

我恨风家,恨风家的每一个人,当然,我最恨的还是你…”还有命运…。命运作弄,真的是作弄。

只是,女人没有说出口来。

手一甩,头一转,女人的身体就飞快从医院的台阶上下去。

然后,急急的步子,高跟鞋在坚实的地板上打出‘蹬蹬’的声音。

她走的方向是她靠在医院花坛旁边的车,她要驾车离开,一时间太多的事儿在心里,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很混乱,她的感情,她的生活,现在都乱的一团糟。

没有等卢林之反应过来,她按了遥控钥匙,然后,飞快的拉了车门上车。

“允儿”卢林之才反应过来,脚步跟上似飞的速度,他几步就跟上了风允儿停车的位置。

“允儿。允儿。你开门啊——”手用力的拍打着车窗玻璃,而男人透着玻璃看向里面端坐的女人,一脸焦急。

“允儿。我。爸爸不是这种意思,你知道么,我高兴。我真的是高兴,你知道么,其实我也爱你妈,到现在,我心里也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之后并没有娶任何人,允儿,你知道么,有你,我愿意以后将我所有的财产留给你。”

他边说,边用手用力的拍打着车窗,脸上的焦急不言而喻,尤其是发现风允儿已经发动了引擎,差不多在打方向盘,他的心当时很急很急,所有情绪都表现在一张脸上,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感情了有任何虚伪的成分。

而坐在车里面的风允儿,什么时候在他话语一落之时,将车熄灭,胡乱的烦躁的刨了一把头发,手就扶住额头,撑住额头。

头疼欲裂。

到底该怎么办?!

离开,这真的是她内心想到的结果么,她想折磨卢林之,她觉得他对不起自己和母亲,对她们母女,他应该有太多的亏欠才是对的。

她明明这么恨,这么恨。

但是恨过了又怎么样呢。

心里就能爽快了么,就算是给自己和妈妈报仇了么,就能化解过去自己心里满满承受的伤害么。

手紧紧的按在额头,头痛,烦乱,难过,疼痛,脑袋就仿佛要爆裂开来般。

为什么,为什么,左右的,无论心里怎么选择都烦乱,都抓狂不已。

好久好久,她坐在车里,不理站在外面的卢林之,而卢林之,见她不在开车走了,自己沉默的站在她的车窗外,沉默的站着,等着她。

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也不要那样折磨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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