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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南宫太子的行宫处回来后,殿主就一心投入进了中宫殿的各项琐事之中。开始赤薇还会为她觉得开心,毕竟殿主与炎埙殿主之间的事情对殿主的影响确实不小,她最怕就是殿主因此耽误了中宫殿的事情。
可是长久下来,她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殿主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就算是空闲下来了也不忘处理一些小事,两日来休息的次数实在是少的可怜,昨夜又是一个通宵到了现在,一会儿的宫宴上面皇上又别出心裁的想要殿主表演歌舞,这瘦弱的身子如何吃得消!
“本殿上次命你去查的东西,可曾查到出处了?”顾若溪仿若未闻,淡淡瞥了一眼账本上的账目,翻阅一番后淡淡开口。
赤薇叹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对方行事动作十分小心,并且背景不凡,很难查到有关他们的消息。”
“很难……”顾若溪慢慢念转这两个字眼,对着站在一边的焰影红道:“你那里可有进展?”
焰影红双手向前,递出一个精致的精囊来:“追捕未成,但发现了这个。”
顾若溪将锦囊拿起,握在手中,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了一番,被上面的东西不小心扎了一下,鲜血迅速流出,将暗红色的锦囊染了一片湿润。
顾若溪眉头一蹙,看着上面慢慢晕散开的血迹,心中千百交集。
“焰影蓝,查清此锦囊的布料分别都产自何处,京城中有那些布坊在生产,周围邻近的城市又有哪些布坊有过买卖记录。”将扎破手指的长条取出,递给焰影紫,继续道:“焰影紫,查清这个木条的材质和用途。”
接过赤薇递来的丝绢,将手指上的血液擦净,陷入沉思。一旁静静盘卧的白蟒慢慢移过来,盘在顾若溪手腕上,吐了吐腥红的信子,警惕的盯着四周。
顾若溪得知有陌生人进来了,遣散了赤薇和焰影七人后,将方才破了的手指放在了白蛇面前,微微动了动手指,就又有鲜血逸出。语气悠然,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霸气。
“来者便是客,既然客到了,何不现身品上一杯热茶呢?”
说着,伸手去倒了一杯清茶,推到了桌子的另一边。那条白磷就乖乖的盘在顾若溪的胳膊上,如果不是时常吐着信子,倒真像是一个装饰品。
空气微微流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见人。
顾若溪凭着刚才流动的感应判断出来人的位置,把方才倒好的茶拿起来一把扔了过去,果不其然被很好的接住了。
“看来客人喜欢做梁上君子,那便也罢,人各有好,本殿也不好多做勉强。”说着,自己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赤薇泡茶的功夫真是又张进了不少,馨香扑鼻,分外好闻。
梁上的人也将手里的茶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纵身一跃,身上的黑袍在空中散开,分外好看,婀娜的身姿也随着动作迅速落座在了顾若溪对面,一张口就是百转千回的柔媚:“奴家可不是什么君子。”
说话间,将茶盏放在桌上,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在茶杯里面探了探,才放心的收回去,端起来品了一口。
“你还没到足矣让本殿为你下毒的地步。”顾若溪将茶盏放在了桌上,舌尖含了一片茶叶,微微苦涩的味道迅速席卷了整个口腔,随之相伴的是雨后新茶特有的香味。
刚刚立春,新茶还嫩,所以别有一番风味。
女子也笑,伸手抚了抚脸颊,妩媚性感:“这可说不准,身在江湖,还是多谨慎一番的好。就如若溪殿主您性情大变之前一般,驾衡殿本无杀你之心,却还是派了杀手堵截于你,很多人做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道理的,您说是不是呢,若溪殿主?”
女子话里有话,神态柔媚,一双眼睛像狐狸一般眯着,看不清那眼神里究竟藏着什么样毒辣的计划,不明情绪。
“所以?”顾若溪扬唇,“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你我都是明白人,不必云里雾里的闹笑话。”
“闹笑话?呵呵呵——”女子闻言立时笑了起来,妩媚万千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媚眼如丝:“若溪殿主果然不凡,也难怪炎埙对你如此痴情。”
这话一出,顾若溪便警惕了起来。平放在桌上的素手微微扣起,周身散出杀气。
女子又是一声娇笑,继续道:“既然若溪殿主这么说了,奴家再藏着掖着怕是要扫了若溪殿主的兴致,奴家此行,是为了和殿主您做个交易。”
“交易?”顾若溪不屑一瞥眼,看到女子腰间有黄色流苏的腰牌时又是一个冷笑,淡淡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是值得本殿与你交易的?”
女子眨了眨眼,柔媚万分:“奴家名唤青柔,若溪殿主今日只需记住这话便可,至于到底要交易些什么,日后殿主自会知道。”
说罢,便起身要走,谁知刚刚起身,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姑娘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顾若溪不慌不忙端起茶盏,悠然自得的饮了一口,品着茶香细细观察着女子的表情。
“你……”青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扶住了身边的桌子才站住了身子,口中喃喃:“怎么可能,我分明试过了毒……”
顾若溪扬唇,伸出一直放在桌下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银簪,和青柔头上插着的竟是一模一样!青柔心中一惊,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顾若溪。
“赤薇。”顾若溪甩手将发簪送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青柔发间,出声唤道:“送青柔姑娘回驾衡殿。”
“是。”赤薇恭敬一礼,向青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驾衡殿的人?”青柔大惊。
“要问问你腰间的腰牌,为什么这么按耐不住,要出卖自己的主人了。”说话间,眉头一挑,从石凳上面直起身子,目光几乎要将她凌迟,一字一顿:“回去帮我转告炎埙,想不到现在百姓尊敬百官生畏的驾衡殿殿主这么恶心!”
话音才落,便见她手臂上的白蛇吐出信子向青柔这边移了过来。青柔自小走南闯北,为炎埙收集各类情报,见识不乏,怎么会认不得这种白蛇!吓得向后两个退步,匆忙跟着赤薇的步子走了出去。
房间终于回归安静,只剩下一人一蛇静静呆在其中,顾若溪淡淡叹出一口气,唇边逸出冷笑:“白羽,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地上的白蛇并不理会于她,蜿蜒着身子回了她为它专门布置的匣子。
顾若溪深吸一口气,呆愣了良久才向身边的空气唤道:“焰影青。”
阴影处很快闪现出一个黑影来,向前一步,恭敬道:“属下在。”
“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禀殿主,还有约莫一个时辰宫宴便要开始了,殿主还是先歇息一阵……”
“替我将肃清长老找来。”语气淡淡,慵懒异常,不带情绪,不容驳辩!
顾若溪将身子倚靠在藤椅上面,动作随意,姿态慵懒。肃清长老是中宫殿中资质最老,说话也最有分量的,她刚刚重生到这个时代时,最先率领众徒支持她的,就是他。
顾若溪的身子娇弱,练武也自然局限在了一个圈子里,没有办法再多施展。肃清长老便专门为她钻研了一套新的武艺,并根据她的体质为她调理药物,也是因为这个,她的武艺和内力才能增长的如此之快!
除去赤薇和焰影七人,便是这中宫殿内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藤椅微微摇了摇,从门外信步进来一位老者,胡子花白,银发披肩,偏偏那一张面庞犹如俊俏少年,看不出岁月在他面上都留下了什么痕迹。
肃清进门后警惕的打量了一番,看到白蛇乖乖盘亘在匣子内,才轻轻松出了一口气,双手合并举过肩部,恭敬行礼,声音也浑厚有力,半点不显沧桑:“肃清参见殿主,吾愿殿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匣子里的白蛇轻轻动了动,这身子便立马警惕了起来。
顾若溪一阵好笑,别看肃清处事沉着稳重,又有些刻板甚至迂腐,却是个心智未成的老小孩,尤其惧怕这类蛇鼠虫蚁。初见白羽时还立下了有蛇没他,有他没蛇的话来,甚至提上了包裹要离殿出走,愣是百众弟子好一番劝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要他和这个蛇共处一室,那还真是千百万个不愿。
“长老还是这么客套。”顾若溪从藤椅上面直起身子,示意肃清坐。
肃清瞥了一眼石凳,刚巧在匣子一侧,心里一个激灵,脚下也不自觉向反方向移了移,出声道:“殿主何事,不妨直言。”
顾若溪见他这么抗拒又是呵呵一笑,随手一伸,匣子内的白蛇便收到召唤游弋了出来,盘在顾若溪肩膀上,宛如一座雕像,不多动作。
肃清的身子明显僵了僵,作势要走。才听得顾若溪的声音悠悠飘散过来,语气里也多了两分严肃与认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若说旁人不懂顾若溪话里的意思,那是正常,毕竟她除了肃清,从未跟别人提过这件事情。虽然中宫殿在京城中的产业愈发红火,并为中宫殿带来不少的收益,可不知怎么,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着他们向城外发展。
原以为是炎埙搞的鬼,可细细调查之下,发现这群人虽说与炎埙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却并不属于驾衡殿。
不是驾衡殿,不是炎埙,那是谁呢?莫不是当今圣上候琮?!
这个大胆的设想一在顾若溪心中成形便将她吓了一跳,如果真是候琮,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单单是有异心的驾衡殿,恐怕就连中宫殿也会尸骨无存,化为一方废土!
原本这件事情只交代肃清私下去查,但查询良久都无果,现在局势紧张,恐怕这次和炎埙闹翻公主不会轻易放过中宫殿。就算先拉到南宫清也于事无补,当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
肃清静静听完顾若溪的分析,眉头凝结,并不赞同,摇了摇头道:“不可,如果这么做一定会打草惊蛇,那我们之前铺设的一切都白做了!”